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秦空接過，低頭一看——雲花副總、市場部總監，卿香。
卿香環視一圈店面，目光落在秦空身上，「現在還能做頭發嗎？」
「能。」
卿香把包放在鏡台上，隨秦空走到花架後。
躺到洗頭床上，卿香一扯發圈，秦空眼楮一眨，看著都疼。扎得緊緊的頭發，終于得到解放，軟綿綿地鋪在池子里。
模著她的頭發潤潤的，頭皮還是濕的，秦空問︰「你來之前洗過？」
「是的，我有頭屑，頭發又油，我都會在家里先洗一遍再去理發店。今天太忙了，又怕你打烊，只能在公司沖了沖，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空嘴角揚起。美發十年，尤其是洗頭那兩年，滿頭皮屑、滿頭油膩、滿頭痤瘡，各種各樣的頭見多了。
很多顧客甚至會專門等到頭發髒得不行的時候來理發店洗，因為比自己在家洗得干淨。
還真沒遇到卿香這樣，洗了頭來的。
好感度加一，輕輕地用手指給她梳理著頭發。
卿香說︰「你這太溫柔了，沒關系，你用力抓。我這頭發不用力洗不干淨的。」
「你頭皮油，頭發干，有頭屑，就是被你抓的。」
卿香愣住。
「當然，根本原因，還是壓力熬夜。」
「嗯。」卿香疲憊地嘆了一口氣，「這個沒辦法。尤其是年前這段時間，忙得我頭更癢了，當著員工和客戶，也不能抓。我每天都在忍著。我不燙不染，但是頭發就刷刷地掉，頭屑和頭油瘋長。」
看來深受其苦！
秦空等她說完才道︰「直接原因就是你洗頭方法不對。」
「嗯？」
秦空一邊輕輕按摩著她的頭皮一邊說︰「洗頭分為洗頭皮和洗頭發兩步。洗頭皮不能用指甲抓，要用指月復按摩。洗頭發不能拉扯不能搓，要用揉和擠壓。」
「這樣不夠勁兒啊！」卿香抬了抬手，都想自己動手了。
「你放心吧，我手法很輕，但肯定比你自己洗得干淨。頭屑是越抓越多的。」
「喔……」卿香終于安靜點了。慢慢體會著，心靜了，也確實蠻舒服的。頭皮沒有那麼火辣辣地燥了。
按了一會兒，沖洗了一下頭發，秦空在手心倒上洗發水，手指轉圈打泡。
卿香眨眨眼，「托尼老師，你這個泡沫太少了，洗不干淨的。給我用控油去屑的。」
「泡泡多的是強堿性洗發水。人的皮膚是弱酸性的，強堿性會形成刺激。那些宣稱強力去屑控油的洗發水基本都是強堿性。但這樣的洗發水會讓你的頭發變得越來越糟糕。」
「普通的洗發水洗不干淨啊！我一直用強效控油去屑止癢的，你就給我用那個！」卿香不容置疑道。
秦空頓了一下，「一切宣稱功效多、功效強的產品，都是耍流氓！」
卿香一愣。
「根據新陳代謝的規律，三個月內，頭皮會自然修復。你要求這麼多，能不能達到不知道，但問題肯定越來越多。」
「但我明天要參加年會，你要讓我雪花飄飄？」
秦空不理她，把泡泡抹到她發梢上，輕輕揉洗著，「這三個月內，切記不要給頭皮過多刺激。洗發水不要直接倒在頭上，洗發水中的化學物質很容易傷害頭發。」
「我都是倒在頭頂上，一頓搓。托尼老師，你這樣溫柔可不行！」
「你這麼粗暴地對待你的頭發，它當然會越來越脆弱。」
卿香微微瞪眼，這個托尼老師這麼針鋒相對嗎？是生意太好了？
秦空繼續︰「洗頭發應該從發絲下方開始洗，避免泡沫一開始就接觸頭皮，刺激頭皮，造成皮屑。」
「頭發洗干淨了，才洗頭皮。」秦空換了一種洗發水，起泡，一邊洗一邊教，「從外向頂，不要抓撓，要用彈琴一樣的姿勢敲打頭皮，促進血液循環和頭皮拉伸。」
感覺秦空的指月復在頭皮上輕輕敲打著，確實舒服提神，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
卿香有點體會同事們為何把托尼老師的洗頭技術吹得神乎其神了！
真的就打開天靈蓋，神經都被洗一遍的感覺。
很容易讓人放空，卿香呆了一會兒，總算沒有像她的頭發一樣焦躁了。
秦空拿起花灑，沖洗著她的頭發。
更舒服了！酣暢淋灕！
大概修仙就是這種感覺吧！
感覺身體的污垢都排除了！
除了一點不太習慣……
「托尼老師，你這水溫有點兒低了。」
秦空拿著花灑的手微微一頓，並沒有調水溫，「洗頭時，水的溫度應該從高到低。高溫打開毛鱗片，低溫鎖住營養。頭發才會更光亮、順滑，做造型也會更好看。」
「一成不變的水溫，毛鱗片得不到很好的閉合。也沒有很好的吸收營養，鎖住營養。豎起來的毛鱗片會讓頭發干了之後，毛毛躁躁。長此以往，頭發就越來越干燥。」
「那到底是什麼水溫？」
「剛開始沖洗的時候，就三十七八度左右。總之體感溫度舒服，千萬不能用熱水洗頭，太傷頭皮。你應該很喜歡用熱水洗頭？」
「因為頭癢，用熱水燙著舒服。」
秦空搖搖頭，「那只會讓你的頭皮和發質更脆弱。洗頭應該逐漸降低水溫。到最後沖洗時，三十三度左右就夠了。」
卿香沒說什麼了，大概這就是專業吧！以前去理發店，都是讓洗頭小弟用熱水使勁兒洗的！不听她的，完全按照自己來的，秦空是第一個！
「好好對待你的頭發，你才能擁有一頭健康的秀發。你的頭皮油，頭發干，要選用不同的洗發水，分兩步洗。頭發和頭皮護理都要選用不同產品，分為兩步。」
「好麻煩！」
秦空無語，對懶女人真是沒辦法！
但作為一個美業人，還是希望女人們對待自己更認真一點，繼續教導︰「嫌麻煩就以頭皮為主，畢竟好的土壤才能長出健康的草。」
卿香愣住，看秦空已經走出去，也坐到剪頭椅上。頭頂清清爽爽的，發根通透。頭發潤潤的，喝飽水的感覺，確實舒服。
秦空打開毛巾，吸干淨水分，拿起吹風機。
「我不吹，你給我剪剪，讓它自然干。」
秦空手頓住，看著鏡子里，「你的頭發要吹干，尤其是頭皮，要快速吹干。」
「吹風傷頭發。」
「那是錯誤的說法。頭皮濕潤，被頭發捂著，細菌滋生，才是頭屑頭癢頭油的原因。更何況你還經常扎得緊緊的。你自己想想，它發酵不發酵？」
卿香愣了一下，面無表情，「托尼老師你真會比喻。」
秦空頓了一下，「我說話不好听，但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