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走過去，看了一下，「行，雖然慢，但還可以。」
看看客人懨懨欲睡的樣子，輕輕把理發椅放下來。用精油抹著臉，客人就響起了呼嚕。
秦空給他修眉刮臉，修整好輪廓，清潔了面部，輕輕地抹上潤膚露。
快中午了，店里靜悄悄的，現在就這一位客人。
杜若也輕手輕腳地打掃衛生。
艾倫目不轉楮地坐在旁邊看，師兄這服務手法和服務態度，難怪客人喜歡！
是真體貼！
秦空又把椅子輕輕推起來，把客人干掉的頭發噴濕了一點。
讓艾倫拿起吹風機，輕聲說︰「你找到額頭最低點的位置，把這部分頭發吹起。高的位置不要動。你看哪里塌你就去吹哪里。」
秦空用手把客人的頭發往一個方向撥撥，「跟著這個發流去吹。他本來是M字，你就盡量把這個M字橫向拉長。通過高低和紋理，來掩蓋禿掉的部分。」
「因為他頭發剪短了，加上層次的支撐，即使吹風也不會輕易跑。就像小草一樣，越長越容易吹起來。短呢，即使吹起來，它也是通過層次連成一片的，不會突然暴露。」
「而且發根畢竟堅強點嘛，不會像發尾那麼容易吹起來。你原來說留劉海，那本來就長，里面還空，一點兒微風就暴露原形了。」
「嗯。」艾倫仔細吹著，感覺學到好多啊！
吹好頭發後，秦空又用發泥抓抓，噴上干膠，讓造型更持久。
這香噴噴地一噴，客人也醒了過來，盯著鏡子，仿佛不認識自己一樣。
他這種M字頭居然也可以露額頭！而且非常精神非常清爽！
貼在腦門上拱橋一樣的大M被擺平了，橫M了！
神奇不神奇？客人瞪著眼楮，難以置信。
他原本濃黑彎曲的眉毛也被修成了刀眉，整個人仿佛升華了！
客人一下站了起來，轉過身握著艾倫的手，「謝謝你，小師傅！你慢是慢，效果不錯啊！」又看著鏡子里，連側面和後腦勺的發際線都是那麼完美！
「簡直太帥了！」
艾倫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師兄教得好！對不起，耽誤您時間了。」
「沒關系！沒關系！」客人開心得連連搖頭。又抓起秦空的手，兩手使勁兒搖搖，「可以可以！」
師兄弟倆相視而笑。
等客人走後，艾倫才松了一口氣，趕忙去上個廁所。
出來還翻來覆去看自己的手，「師兄！我在頂流一上午能剪十個頭！結果到你這兒就剪了一個！還累得要死！除了手累，還心累！太難了我！」
「過來吃飯。」
艾倫坐過去，「唉！我這也托師兄的福，吃上小若做的飯了！」
一口菜塞嘴里，一拉秦空的胳膊，「師兄你太有福氣了！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能按時吃上飯的發型師！還這麼好吃！」
杜若臉紅紅地低頭吃飯。
剪一個頭發把艾倫累得吃了三大碗飯。店里的電飯煲又小，杜若都沒好意思去添飯。
艾倫這邊一上午剪一個頭，累死了。3號老師一上午一個頭都沒剪，閑死了。
李丹尼也為托尼老師做好了後勤保障工作，特意把3號老師安排出來，專門接秦空那邊過來的男頭。
3號老師也在店長的關懷下做好了心理建設，決定以後要好好對托尼老師那邊來的每一個客人。
但是！
一上午都沒進來一個男客點他！
3號老師坐在自己的鏡台前，理發椅上轉著……
很失落！
一個人一直來煩你，你讓他不要再來打擾，然後他就真的不來了！
這……
很不習慣。
等了一天也沒等來一個男客的3號老師喬裝打扮，下午四五點鐘走到噴水池。
遠遠溜了一眼，空發藝里，托尼老師正拿著梳子，教一個男孩給客人的頭發定輪廓、分層次。
這還要教？！
笨不笨？
但托尼老師教得很耐心，很認真。
居然這麼快就找了新的剪發助理！而且這個助理的水平相當于學徒！幫不上忙還要浪費時間教！
他寧願找他都不願找他？
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從空發藝回去後，3號老師請假了！
店長驚異了！
8號已經走了，3號又走？
「為什麼？」李丹尼忍不住問他。
「就是覺得累，想休息。」
李丹尼看看店里大幅減少的客流，這……累了？
他一天都閑著，一根頭發都沒沾，這……累了？
3號老師沒有解釋，但看著是真累。
可能是這段時間被托尼老師折騰得吧！李丹尼拍拍他的肩，「那你就休息幾天吧。」
帝凡晚上十點才關門，但3號老師進去後，默默把工具收進阿瑪尼包包里，跟誰也沒打招呼，走了。
大家面面相覷，3號老師這是跟著托尼老師的營業時間？
空發藝打烊，他就下班？
他到底是哪邊的發型師？
留給眾同事滿月復疑雲，3號老師也沒有走遠，又來到空發藝。
在噴水池邊坐著，直到秦空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站起來，走過去。
看著他，又看看他的阿瑪尼工具包，秦空笑笑，「有事？」
艾倫在里面愣了一下，問杜若︰「誰？」
「帝凡的3號老師。」杜若輕聲說，感覺他又來找事兒了！
艾倫立刻沖出來，擼擼袖子，「帝凡的吧？自己技術不行，就得紅眼病啦？還不快滾！」
「艾倫！」秦空把他往後拉拉。
3號老師像掃垃圾一樣掃艾倫一眼，「粗俗！」
艾倫揚起拳頭就掄過去。
秦空又把他往後一拉，繼續看著3號老師，又問一遍︰「有事兒？」
「給我洗個頭。」3號老師定定地看著他。
「我打烊了。」
3號老師直接擦過他身邊走進來，拿起手機就掃碼，「洗剪燙染吹，一條龍給我來一遍。」
秦空連忙轉身，過去擋住二維碼，「請預約。」
3號老師抬頭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我預約。」
杜若怕怕地走到收銀台後，裝模作樣地在電腦上看了一眼，告訴他已有的結果︰「對不起，現在預約滿了。」
「我可以等。」
杜若尷尬地笑笑，「因為有很多客人在等位，所以三個月後，才會空出一批名額……您，約嗎？」
3號老師站在那里。
氣氛有點兒沉悶。
過了一會兒，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