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來，秦空看著陳映，「去哪里洗頭？你家？」
「我家又沒洗頭床，我平時在炎京都去帝凡造型。今天就去他們家洗吧。」
秦空愣了，停下腳步。
幾人也止步，回頭看著他。
梁安歌點點頭，「對啊！帝凡造型全國連鎖，老板就是明星造型師。一般不輕易出手了。」
有點暈乎乎的蕭石玉也點點頭，「對、對。卓老板已經隱退了，一般不給人做頭了。李清然那張成名專輯，就是他做的造型。夸張前衛的發型，當時還出圈了。」
秦空懵圈了！
這也不怪他們，他和帝凡的恩怨，陳映和梁安歌還真不清楚。
這不是挑了人家的分舵，現在跑到人家總舵來比武嗎？
不過來都來了……
秦空轉頭對小何說︰「我們先去帝凡……」又看著陳映，「有幾個帝凡？」
「炎京有好幾家吧現在，我們去總店。」
秦空又看著小何，「你去房間把我工具箱拿來送到帝凡總店。就在進門左手邊的台面上。」
「嗯。」小何點點頭。
小何接了房卡開車回去拿工具箱，四人坐上陳映的車，他助理開車，一路奔向帝凡總店。
蕭老師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三個人看看他，笑起來。
「這個帝凡的老板是哪個明星的造型師啊？」秦空忍不住問。
「早了，年紀挺大的。他好像是外國籍吧？」陳映搖搖頭，「沒認識你之前，我是在帝凡辦卡。之前發型是店長做的。」
「做得不錯。」秦空點點頭。
陳映笑笑，「比不上你啊！後來都夸我那個丸子頭，去他們家就少了。去修剪過一兩次，唉，只要經過你的手，其他人再盤我的頭就讓我感覺成了豬頭。」
「哈哈哈……」看看睡著的蕭老師，梁安歌捂住嘴，憋得十分辛苦。
秦空也笑眯眯的。
「這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啊！」陳映從副駕回頭看秦空一眼，「別人一弄我的頭，我就焦躁。總感覺他們手法不對。」
「呵呵呵……」梁安歌轉過頭去。
秦空笑眯眯地看她一眼，陳老師夸他，可把她給開心得！
「他們老板我也沒見過，是我們上一代人了。」
秦空點點頭，美發界出過很多名人，一般去美發學校，老師都會告訴你。或者美發學校就是他們開的。
但帝凡造型老板可能是比較低調，也不像其他以名字命名的連鎖店，還真是不太了解。
可能就像陳映說的，已經移居國外吧。
閑聊著就到了帝凡總店。
炎京CBD，購物中心。獨佔一二三樓，全玻璃窗，巨幅發型海報，佔地上千平方米。
還是金字門頭，飛揚大字，俯瞰人間。
裝修風格倒是很統一。
以前覺得王府商場那個帝凡造型已經像皇宮一樣了，現在看來，雲州總店就是個土廟啊！
這才是天宮啊！
進進出出的人，看打扮都是身價千萬以上。
果然是帝皇腳下，有錢人多。
有泊車員引導停車，拉開車門，鞠躬道︰「陳老師，請！」
果然是老客戶啊！
這服務！
秦空有點羞愧，頂流和空發藝那服務差遠了啊！不過他也沒打算改。
秦空扶著蕭老師，幾人在模特一般的接待小姐引領下走進去。一個打扮時髦的中年男子迎過來，一愣。
緊接著滿臉笑容，「陳老師！忙啊？可有日子沒來了！」
「不忙，主要是他每周來給我洗次頭。」陳映轉頭看著秦空，得意地說。
秦空無語。
中年男子滿臉笑容朝秦空伸出手，「您好，我是這里的店長。秦老師的大名如雷貫耳！歡迎光臨小店指導！」
秦空握了握他的手，「不小，我的店才小呢！就你們前台這麼大吧？」秦空手往地上指，認真地劃了個圈。
一群客人和發型師看著他。
秦空覺得發型師的目光有點不善。
店長還是笑眯眯的，「今天幾位是要洗頭還是？」
秦空看了看陳映，他不好說啊！不然別人還真以為他是來人家總舵鬧事的！
「他每周來給我洗個頭，我就說借你們家的地洗洗，行吧？」陳映道。
店長愣住了。
這就跟飯店不準外帶酒水一樣，理發店一般也不準外帶產品！
他這就過分了！他外帶理發師！借下他們家的水電？
外帶的理發師還是全國大名鼎鼎現在正被全國同行抵制的美發大師！
確定不是來砸場子的？
看著他的神情，陳映道︰「怎麼？不行嗎？」
「行。」過了半晌，店長道。笑嘻嘻地看著秦空，「剛好我們也見識一下秦老師神奇的洗頭技術！」
轉過頭對身後的發型師們拍拍手，「大家歡迎秦老師蒞臨指導！來給我們展示技術！」
稀稀落落地幾下掌聲，反倒是顧客們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全國知名的美發大師，還有他旁邊的大明星和攝影師。這是全國最紅的三個人啊！
不少顧客拿起手機拍照。
店長請他們坐下，「就陳老師洗頭嗎？」
「還有蕭老師。」秦空看看還有點迷糊的蕭石玉。
「好。」店長看著他，「就洗頭嗎？」
秦空歪頭看看蕭老師，「再給您做個發型？您現在這個發型有點累贅，不太精神。」
蕭老師酒還沒醒呢，酡紅著臉半眯著眼點點頭，「嗯。」
店長笑道︰「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不用，我的工具和產品都帶了，一會兒就有人送來。只借你地方和水電一用，麻煩了。」
「呵呵。」店長笑了笑，忍著。這特麼絕對是來砸場子的吧！
只是不知道秦空怎麼挑中了他們家？
可能是他們家好欺負？
所以才從雲州逼到炎京？
店長腦子里上演武俠大片的時候，小何跑進來，把一個小行李箱遞給秦空。
「蕭老師，先給您洗吧？」秦空扶起他，在店長的帶領下，走到洗頭區。
一路的發型師和顧客看著他。
秦空就像個來到武林大會的獨行俠，在一群人的虎視眈眈下，溫柔地把蕭老師扶到洗頭床上躺下。
打開行李箱的密碼鎖。
店長目光如炬！
真是有備而來啊！
工具和產品帶得如此齊全！
蕭老師本來就迷糊，一躺上床，直接響起了鼾聲。
秦空張開手指梳通他的頭發，用溫水沖洗一遍。
然後開始按摩。
「噢！」蕭老師猛地睜開了眼楮。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沒有防備的眾人都是一驚。
一些顧客和發型師忍不住跑過來圍觀。
店長看看秦空，又看看蕭石玉。
「哦哦……」蕭石玉發出了詠嘆調。喝了酒，有點激動，手臂也有節奏地揮舞起來，像在指揮樂團演奏一般。
大家驚異地看看他又看看秦空。
這是理發師還是巫師？
怎麼感覺這顧客被操控了一般。
秦空倒是一臉認真，繼續按摩。上次給音樂學院的老師們洗頭，已經見識過他們洗頭的時候有多活躍了。
所以蕭老師這樣的反應，一點都不奇怪。
關鍵是蕭老師真的是個音樂家，所以他的詠嘆配合手勢，大家魔性地想要合唱或者跳舞。
努力保持鎮靜，又看看秦空，這不是人！
如果是托，這托，也太走心了！
而且這托明顯喝醉了，但隨著秦空的按摩，他逐漸清醒了。
卻依然那麼激動！
清醒地激動著！
發型師們看著秦空的手，也從未見過如此手法。又快又優美，看似毫無章法，但就是看著舒服。
終于，半個小時的蕭老師獨奏曲表演完畢，秦空扶著他坐起來。
蕭老師轉身跳下洗頭床，看著秦空，半個小時前都睜不開的雙眼熠熠生輝！
秦空溫柔地笑道︰「蕭老師，給您換個發型吧？」
「好！」現在給他剃光他都不說二話，立刻在店長引導下坐到一張理發椅上。
秦空拿起工具箱過來。
在一群顧客和發型師的注視下，把理發椅稍微調低一點。
他們因為不提供刮臉服務，椅子也放不平。秦空道︰「有時間您到我店里，我那里更舒服。」
「嗯。」蕭老師點點頭。
發型師們都驚呆了！看看自家豪華的椅子，這已經是全世界最貴的椅子了好吧？他那里是什麼龍椅？是有多舒服？
顧客們也很好奇，帝凡的理發椅真的很舒服啊！而秦老師說他店里的更舒服，那到底是多舒服？好想體驗！
秦空給蕭老師臉上抹了精油，按摩一會兒。憑空演奏了半小時的蕭老師美美地睡著了，響起了均勻的鼾聲。
秦空又從工具箱里拿起毛巾敷在他臉上。
他這次連毛巾都自備。因為上次給老師們理發，那家店的毛巾實在是太粗糙了！
怎麼能敷在男人的臉上？
他這個柔軟的毛巾才配男士們的臉啊！
大家都盯著蕭老師的鼻孔一下大一下小。
一些正做頭發的顧客都忍不住好奇心，頂著滿頭杠跑過來看。發型師們也好奇，跟著自己的顧客跑來看。
秦空如處無人之境。過了一會兒，打開蕭老師臉上的毛巾，從工具箱里拿起刮刀，給蕭老師修理眉毛、眼角、鬢角、嘴角、下巴。
像在雕刻一件藝術品一般，溫柔而細致。
顧客們開始看著那雪亮的刮刀害怕，但是看看恬靜的蕭老師，再看看秦空穩當優美的手法，有點兒心癢了。
好想躺在那里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