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歌張大嘴,憋住了聲音,像只兔子蹦到旁邊,掏出手機就對著花牆拍,輕聲叨咕︰「好帥!啊!好帥!」
「你就跟狗仔一樣!」秦空也退到她旁邊,把浪漫的花牆留給他們。
「陳老師的婚禮,最遺憾的就是他不能拍他自己。我雖然沒他拍得好,但記錄下來,總是好的呀!你原來不是也給蔣老師和葉老師拍過求婚的畫面嗎?」
秦空笑了,點點頭。那個情人節,他和梁安歌才第二次見面呢!
「你那種渣技術,都敢拍。我為什麼不能拍?」梁安歌又說。
秦空無語。
花牆下,卿香都驚呆了。
呆呆地看著陳映,忘了說話,也忘了伸手。
陳映看著她,「你不會告訴我,你忙得沒時間結婚?」
「我……」卿香捂住嘴,克制了一下情緒,又放開,「我當然沒時間啊!」
陳映臉色刷地變了,生氣地站起來。
卿香撲過去抱住他,「但我也會抽出時間來跟你結婚的!馬上、立刻都可以!」
「啊啊啊啊!」梁安歌終于激動地叫起來。
卿香轉頭看看他們,眨眨濕潤的眼楮,笑了。又看著陳映,眼神比任何時候都閃亮,不再是雲花總裁,只是個被心愛的人求婚的女孩!
梁安歌一直拍,兩人都笑笑,有點不好意思,陳映把卿香的手從肩上拿下來,給她戴戒指。
卿香另一手捂著嘴,看著他認真地把戒指套進她手指,控制不住眼淚流下來。
梁安歌也不禁流下眼淚,拍完這感動的一幕。
「我們去吃宵夜吧!」梁安歌高興地提議。
秦空無語,真是什麼時候都能用吃來表達嗎!
陳映點點頭,「行,我都沒吃飽。」
秦空和卿香也點點頭,菜倒是多,但一晚上都在應酬、談工作。
何況肚子里裝著事裝著氣呢,能吃啥啊?
四人離開安靜下來的玫瑰酒店,在塞納河邊看看還有什麼營業的餐廳。
巴黎人的工作時間短,不像炎國都市的晚上遍地燒烤攤、大排檔。
幾人走了半個小時,也沒找到有宵夜的餐廳。兩位女士穿著高跟鞋,晚宴時還經常站著跟客人聊天,加上晚宴前就站一個小時了。
梁安歌停下腳步,「我不想走了。」
「我背你。」秦空放開她的手,走到她前面蹲下。
陳映無奈地看看他,他都背了女朋友,自己還能不背未婚妻嗎?只好也在卿香面前蹲下。
兩人都穿著修身的緞面裙,背都沒法背。
梁安歌和卿香都笑起來。
秦空和陳映站起來,「應該換個褲子再出來的。」
「要不抱著走?」秦空說。
「太夸張了吧!」陳映道。
梁安歌道︰「應該讓你們跟我們換,你們穿裙子,我們穿褲子。有人不是想看某人穿女僕裝嗎?」
「哈哈哈哈……」卿香大笑。
陳映看看秦空,秦空也笑了,「就算我們穿得下你們的裙子,這也沒地方換啊!」
梁安歌扶住他肩膀,月兌下高跟鞋,「我光腳走。」
那怎麼行?秦空月兌下西服外套系在她腰間,再到她面前蹲下,「來。」
梁安歌拉拉另一邊的裙子,趴到他背上,另一邊是開叉的,倒不用拉。
成功背起。
秦空也不等他們,就往前走。
卿香看看他們,笑了,又看看陳映,「我們走吧。」
秦空這人太會討女朋友歡心了!但是他不能輸了嘛!陳映也月兌下外套,如法炮制。
卿香的裙子沒開叉,但要寬松一些,往上捋捋,趴到他背上。
陳映抓住她的大腿,背著她站起來。
卿香模模西裝垂在後面,還是遮光的。
雖然有點肌膚相親,但是都是未婚夫了嘛!
卿香嬌羞地靠在他肩上,還是第一次讓他背呢!
陳映背著卿香趕上他們,梁安歌轉頭道︰「哎呀!我還以為陳老師要換女裝!」
陳映看秦空一眼,「什麼女裝?」
「今天我跟秦老師說為什麼不給安歌的頭巾也折成荷葉邊和裙子更對應?」
「那就不成女僕裝了嗎?」陳映說。
「哈哈哈……」三人大笑。
「秦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空老師說女生穿女僕裝甜到發膩,要是讓六塊月復肌的陳老師穿起女僕裝來,應該很好看!」
「哈哈哈……」
陳映踢秦空一腳。
秦空跳開。
「所以陳老師真的有六塊月復肌嗎?」梁安歌好奇地看著卿香。
「你關注點在哪里?」秦空問。
塞納河邊灑下兩個女生的哈哈大笑,在幽靜的夜晚格外動人。
背得高,看得遠,走了一陣,梁安歌開心地指著前面的招牌,「那里好像在營業哎!快走!」
幾人來了動力,跑過去,是一家小酒館。梁安歌從秦空背上滑滑下來,走進去,「請問有吃的嗎?」
老板、服務生、顧客都驚呆了!
秦空、陳映、卿香也走進去。
雲花晚宴都被媒體報道了,晚宴現場也邀請了一些媒體,所以都知道雲花團隊今晚的光芒。
結果,這幾個人居然凌晨出現在小酒館!
秦空把梁安歌腰上的西裝取下來,「沒有熱餐也沒有關系,有點心嗎?」
四人趴到櫃台上,眼巴巴地看著老板。
老板連忙點點頭,「有啊!有啊!我們有熱餐,你們想吃什麼?」
連忙把菜單遞給他們。
四人點了一瓶紅葡萄酒和牛排、沙拉、蛋糕。
坐到充滿老舊風味的皮沙發上。
大家都看著他們,四人也看看自己,發現打扮得有點太隆重了。一般法國人是很休閑的,尤其是晚上出來泡吧的年輕人,穿著都很隨意。
他們這就是剛從舞台上下來,光鮮亮麗的樣子。無法不引人注意。
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秦空朝其他顧客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們剛剛參加完一場活動,沒來得及換衣服,就出來了。」
大家都笑了,侍者給他們端上葡萄酒,倒上。
顧客們朝他們舉杯,四人也點點頭,舉杯。
四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梁安歌把視頻拿給卿香和陳映看,突然皺眉,「哎!錯了!」
「怎麼錯了?」
「陳老師沒求婚呀!」
「怎麼沒求婚?」幾人看著她,卿香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他沒說︰請你嫁給我,或者和我結婚,什麼都沒說啊!你就直接說你要跟他結婚了!」梁安歌看著卿香。
「那這樣我是不是顯得太迫不及待太主動了?」
「嗯。」梁安歌點點頭。
兩個男人無語地看著她們。
卿香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看陳映,秦空子在桌子底下踢踢他的腿,陳映看他一眼。
「我不會跪下來第二次。」陳映說。
卿香看著他,「所以你跟我結婚是恩賜嗎?」
眼看又要吵架,秦空都慌了!
「噢!」梁安歌連忙說,「陳老師說了!說了啊!」點開視頻,「他說——你是不是忙得沒時間結婚?這意思就是求婚了啊!」
卿香還看著陳映。
「我對婚姻確實很恐慌。」陳映也不看她,「好幾次到雲州,都是我一個人住在你家。我還不如住在秦媽媽家里。」
卿香轉頭不看他了,低頭心虛地抿抿嘴。
「我不知道結婚了會怎樣。但是考慮得越多越沒有信心。只有結了才知道。」
「嗯。」卿香看看他,「我會盡量調節好工作時間的。」
秦空點點頭,「對,也不能總忙工作,還是要分點兒時間給家庭。」
「我也總是到處走。」陳映又搖搖頭,「唉!到時候再說吧。」
一個本該快樂的事被他們弄得像個艱巨任務似的!
梁安歌連忙看著卿香說︰「為了挑這一個戒指,你知道陳老師讓我和空老師跑了多少地方嗎!還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我們要結婚了!」
卿香低頭轉轉手上的戒指,笑了,「像閉上的眼楮,很別致呢!」
「對、對。」梁安歌點頭,「就是讓你閉著眼楮嫁給他!結婚之後再睜大眼楮看看自己有沒有選對人!」
秦空笑著推推她。
卿香滿意地看著戒指,「是呢!要試試才知道嘛。」
「我從小生長的家庭和周圍的家庭,家人之間都十分淡漠刻薄,但是為了利益,又會在外演出一副和睦恩愛的樣子。其實他們都有各自的玩場。」陳映說。
三人瞪大眼。
「小時候他們會為了我扮演恩愛夫妻,被我發現後在家里都不需要演了,只是為了這個圈子各方面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關系和各自的前途。」
陳映看看卿香,「但我帶你回去的時候,未來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們還是會演一場夫妻。」
三人看著他。卿香發現自己對他的批判還是太主觀了,在他們家感覺都是陳映拒絕與父母交流,他父母倒挺和睦的。沒想到背後是這樣!
不由得抱歉地看著他。
「可能是我太敏感吧,我太容易看出那些貌合神離的夫妻,我太容易看出誰在演戲。對那些演出來的感情,有一種生理性的反胃。」
三人看著他。
「當利益達到一定程度,連感情都可以假扮,而且假扮一輩子。我不知道他們人生的意義在哪里。
我對家庭確實不抱希望。只有自然是真實的。所以沒走他們給我安排的路,只想用這一生走遍這個美麗的星球,多留下些美麗的記錄。
去秦空和安歌家里,我才發現原來家人之間可以這麼親密這麼真實。
我想,家庭應該就是這樣的,無論在哪里,無論多忙,都會想要回去。而不是幾個人湊合在一個屋檐下。」
「嗯。」卿香忍住眼淚,「我會努力的。」
秦空和梁安歌都笑了,好可愛!
陳映也看著她,「我並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想拿你做婚姻試驗。而是考慮了很久。我去听瀾閣,走到樓下看到單元門口的銀杏,心情就會好起來。
你經常不在家,但是家里也有你的氣息。雖然我嫌棄你把家里弄得亂糟糟灰撲撲,但還是想把它收拾到整潔溫馨。
然後坐在沙發上想著你這樣一個女人,到底有何魔力?什麼都要我操心,我卻又要操心?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令我想成家的話,只有你了。」
卿香捂住嘴,看著他,眼淚順著指縫源源不斷地流下。陳映抬手把她的頭摟到胸口。
秦空和梁安歌在對面大口吃肉,這把狗糧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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