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對面料和工藝十分看重，晚上決定跟設計師們一起去寧城考察工廠。
都身兼兩個公司董事了，再沒個秘書說不過去，卿香給他安排了一個秘書。
秘書打來電話︰「秦董，我是周芹，您的秘書。穆老師說您也要去寧城，您看我訂什麼時候的機票呢？」
秦空突然想起自己是有私人飛機的，不對，是有私人飛機使用權的。
先試試好不好使。
尤其是現在這麼忙！能節省時間也好。
「你等等哈！」
然後就打給小周︰「我明天要去寧城，一共七個人。能安排嗎？」
「能啊！」小周高興道，「為了秦先生使用方便，我們現在就停在雲州公務機場呢。」
秦空一驚，還真不假啊！居然就停在雲州。
「那我要今天去呢？」
「您幾點走？我馬上安排。」
秦空想想，這是真方便！
「明早走。七點吧。」
小周一點也沒嫌煩，一如既往地周到溫柔，「好的，需要去接您和其他客人嗎？」
秦空把設計師們住的酒店告訴她。
然後才告訴他的臨時秘書說他自己找飛機了。
秘書震驚得不要不要的！
自己找飛機？
又不是找車！
這麼容易麼？
又不敢問。
只好說︰「好的，那您找的哪個航班？我要跟您一起去的。」
「你住哪里啊？我讓他們去接你。」
「哈？」秘書呆了，這到底誰是秘書？誰是董事長？
第二天早上，考察團在公務候機樓聚齊，在小周熱情的引導下走向那架飛機。
一群人面面相覷，都驚呆了。
「秦……秦老師！這……這就是你找的飛機啊？」
「嗯，這是阿特爾德先生的飛機，他飛機多，就把這架給我用。」
大家震驚了！
設計師們還沒蹭過私人飛機，嘆為觀止。
坐下後，秦空說︰「把這些印滿LOGO和老花的桌布和餐具換了吧，我看得眼楮花。」
「好的。」小周微笑道，「如您所願。下一次您就不會見到了。里面還需要什麼裝飾，請隨時告訴我。」
設計師們看著秦空，等小周走了，小聲道︰「秦老師，你是不是有點過分？用他家的飛機，讓他們把LOGO換了？」
大家忍俊不禁。
秦空看看他們，「過分嗎？既然給我用了，我肯定要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啊！這麼多LOGO和老花，你們看得不眼楮花不頭疼嗎？」
大家笑了。
「這些拿到外面人們搶著要呢！」
秦空搖搖頭，「驢牌是儉省，到處印LOGO。它在包界比不上愛瑪士，就是因為已經淪為流水線生產了。明明驢牌箱包聞名世界是以結實和做工。
現在也就老牌的愛瑪士家族堅持手工制作，堅決不代工。咱們不代工的一個原因就是你要保持逼格，就要把生產線握在自己手里。」
大家點點頭。
「愛瑪士一個包，客戶願意等幾年。它銷售額是比不上驢牌，但逼格確實要高一點。暫且不說品質，現在大家都覺得手工制作，更高級嘛！包括高定，最基礎的就是手工制作。」
設計師們點頭。
「高定只是品牌保持逼格的一個東西，掙錢還是靠成衣，所以還是要流水線生產。但是代工跟自己的工廠還是有區別的。
就像雲花一樣，每一瓶產品追溯到每一個工人。雲裳也要這樣，每一件衣服的品質都要嚴格把控，落實到每個人的責任制。」
「嗯。」
「我喜歡艾魅力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面料和工藝。這也是意大利品牌的優勢。現在有些人說奢侈品就是容易壞啊，就是穿一次的啊！
這種一次性商品還成了奢侈品的標志，用的人還多驕傲！要求奢侈品質量好，反倒成了低級！這不是本末倒置，騙子哄傻子嘛！」
「哈哈哈哈……」
「所以我們要制造的是經典，就是幾年、十幾年拿出來穿，它依然不過時，不會壞。」
「去年的衣服不壞，今年新衣服就賣不出去了啊！」胡韻笑道。
大家也笑了。
秦空搖搖頭，「這世界也不都是傻子！一次性奢侈品，買的是些什麼人？說實話也不是我們的目標客戶群。
我們對應的是注重品質的中產階級、職場人士。面向全球市場的時候，一件衣服十年不過時，沒有壞，也是一個很好的廣告。
這是品牌生存的持續動力。一件衣服穿一次，有多少傻子會一直一直買它？這是對品牌形象的消耗。一年兩年賣得多，十年呢？
大家常常穿的，喜歡的還是經典。事實上人們的衣服再多，常常穿的是不是就那幾件？作為普通人來說，是不是？」
大家笑著點點頭。
參與了雲花前兩次收購的財會師兼經濟分析師，妥妥的高材生齊遠說︰「這是真的！一件衣服穿著大方、舒服、好打理，就會經常穿它。
其他就穿個新鮮就放衣櫃里了，放著浪費空間。丟了又可惜。大家又不是明星天天換衣服。像我出門，我就老穿那一件，穿爛了我又去買同樣的。
衣服能給人帶來安全感，特別是職場人。說戰服夸張了點，但出門基本就那幾件衣服。參加商務會談什麼的，熟悉的衣服能讓人從容放松。
華麗的新衣服，有時候還覺得別扭呢！」
「嗯。」設計師們都點點頭。
秦空笑笑，「跟卿總一樣，你給她買再多再好看的衣服，她就天天穿她那幾件。」
大家都笑了。
「服裝確實跟心理緊密相關。像齊經理說的，特別是職場人士，或者某一個行業的，他都有自己的穿衣習慣。他穿慣了，他就不願換。
所以不要怕衣服賣不出去，品質才是品牌生存下去的根本。一件衣服十年還是經典，還保持品質，大家就會對這件衣服產生感情，形成依賴。」
秦空繼續說︰「而且現在大家環保意識越來越強了。每年衣服會產生大量的垃圾。很多人也越來越喜歡簡單的生活。所以我們爭取的就是成為顧客衣櫃里那一件或者那幾件經典。」
「嗯。」
「當大家都覺得雲裳大方、舒服、好打理，滿大街的人日常都穿著它，你們還擔心雲裳賣不出去嗎？」
設計師們開心地點點頭。
齊遠他們已經把寧城服裝工廠和原料市場的情況做了一個初步調查，就拿出來。
大家一起討論，商量後，共同確定了考察對象。
自己有飛機，就是省時間，剛剛商定，就到了寧城。
下飛機後小周也安排好了車和司機，讓他們在寧城使用。
周秘書感覺自己的工作被這位周空姐取代了。
秦空一路上幾乎沒跟她說話，沒吩咐她做任何事。
一行人坐上商務車，直奔首個目的地——尚嘉紡織公司。
幾人到得突然，尚嘉前台都驚了，「秦老師！是秦老師嗎？」
一行人都笑了，穆陽笑道︰「對！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秦老師，但我猜你說的就是他！」
前台都不好意思了。
秦空笑道︰「抱歉打擾了，我們想參觀一下你們的服裝廠。」也沒有透露太多，看看設計師們。
前台秒懂！
這幾位設計師在米蘭時裝周揚名世界，被米蘭達訪問，米蘭達、大使夫人，很多富豪名流都穿著他們設計的衣服。
國內媒體包括官媒也是極盡贊美。
當時霸佔好幾天熱搜嘛！
所以也認識。一看就知道他們要出自己品牌的衣服了，帶著秦空來幫他們看加工廠。
連忙請他們坐下，通知了老板，「姨夫！快過來廠里！秦老師他們來看咱們廠了！……還有哪個秦老師？……對！就是他！……當然！騙你是小狗！」
大家在旁邊都听笑了。
前台放下電話，不好意思道︰「他還不相信！我還能騙他？」
陪他們坐在旁邊，一邊泡茶一邊介紹︰「我們是佳衣庫的代工廠。」
正介紹著，老板來了，小跑進來，秦空站起來。
老板熱情地握住秦空的手，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我居然見到活的秦老師了！」
秦空笑道︰「暫時還沒有死過。」
眾人一陣大笑。
老板不好意思地放開他的手，「我叫陳尚嘉。」
又跟其他幾人握手。然後就帶他們去看工廠，一邊走一邊介紹︰「我們廠房面積三萬平米，五千工人，一個月產量三百萬件。
在全國排不進前十，但也不算小。跟佳衣庫、她他都有合作。」
幾人點點頭，那種員工幾萬，一天產量就上百萬件的，他們也用不著。所以找的就是中間的。
「都是快時尚品牌。」秦空說。
「也有中高端的，比如盛羅郎，我們也有代工。」
「那還不錯。」
「嗯。」陳尚嘉道，「高端品牌對面料工藝什麼的要求要高一些。這些國際品牌也不是一個代工廠，大品牌都分成好多生產線。
所以它可能在咱們炎國都有十好幾個代工廠。我們只是做它一條生產線。
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受大國之間經濟貿易關系影響，再加上關稅，人工成本上漲，制衣廠不好招人。
你們應該看過新聞，制衣廠天天上萬招人，都沒人願意來。」
大家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