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第二天上班時，秦空開車去店里，接到周芹的電話︰「秦董，面試總裁的人來了。您什麼時候見他？在哪里見？」
秦空笑了，不禁有點兒激動。很想見見這位姍姍來遲的總裁到底是何方人士呢！
「就現在。我在開車去店里的路上，讓他來我店里。」
「好的。」
掛了電話，秦空提升了車速。
唐森每天比秦空會早到晚走一點，整理店面。
秦空走進空發藝的時候，沙發上一個高大的男人站起來，深目高鼻，頭發棕黑卷曲，一看就是外國人。
居然是個外國人！
秦空有點意外，唐森過來說道︰「師傅，我只听懂一個秦字，應該是找你的。」
「嗯。」秦空道，「暫時不接客。」
「好。」唐森好奇地看看那個外國人，就在門口準備勸退上門的客人。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受重視啊！
秦空微笑著走過去，伸出手，用英語道︰「你好。」
見他說英語，外國人松了一口氣，有點不好意思，「你好，秦先生，久仰大名。」
「請坐。」秦空伸手示意他坐下，「茶還是咖啡？」
「來炎國還是喝茶吧，听說雲州的普洱和紅茶都很出名。」
秦空笑了。
「吃早餐了嗎？」
「吃了。」
秦空洗了手過來，坐下拿出一餅熟普，用茶刀戳下一塊放進茶壺里。
外國人看著他，主動說道︰「我叫喬迪亞‧康斯坦斯，你可以叫我喬。」
秦空微笑著點點頭。
「我四十五歲。」
秦空看看他，看著倒挺年輕的。
見秦空認真泡茶，喬迪亞就繼續說︰「我之前在寶杰洗護部門工作了十年，是寶杰洗護部總經理，主管全球洗護產品生產以及銷售。」
秦空抬起頭，居然把寶杰的挖來了！
笑了笑，表示很感興趣。
喬迪亞也笑笑，「之後，我被阿特爾德先生邀請到驢牌。」
秦空瞪大眼。
喬迪亞笑了，都知道他跟阿特爾德的關系嘛！
「我到驢牌實習了半年，跟原來的驢牌執行總裁完成了工作交接，正式擔任了驢牌執行總裁三個月。
因為個人健康問題辭職。之後兩年，我都沒有加入任何公司，而是在寫一本關于全球市場分析的書。」
秦空看著他，洗了杯，用夾子擺在他面前，給他倒茶。
喬迪亞端起茶喝了一口，瞪大本來就大的眼楮，伸出大拇指，「嗯嗯……很醇厚很潤滑。」
秦空笑眯眯地看著他，面試了很多人，果然這位總裁的經歷是最嚇人的！
寶杰總經理到驢牌總裁，主管全球那種，還寫書！
也不知道卿總是怎麼挖來的！
不由得興趣盎然！
而且面試的其他人無論侃侃而談還是稍微緊張，都不像他這樣穩！
就是那種擁有豐富經歷和背景的穩重而不失謙遜禮貌。
「寶杰洗護部，是洗衣洗碗的產品還是洗頭洗澡的產品？」秦空問。
喬迪亞笑道︰「洗頭洗澡。」
秦空笑了。
喬迪亞繼續笑道︰「幸好我已經離開寶杰，不然我今年也會引咎辭職。在芳洲和秦絲上市後，寶杰洗護部成為虧損最大的部門。」
秦空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喬迪亞也笑著喝茶。
「所以我寫了一半的書突然擱置，因為市場改變太突然太劇烈了。」
秦空又笑了。
「當有這樣一個機會加入你們這個夢幻團隊，我沒有考慮太久。因為到炎國工作，需要辦理一系列手續。所以我一直在處理手續的事情，才剛剛拿到外籍人士在炎國工作居留證。」
喬迪亞從兜里模出來，翻開給秦空看。
果然證件表面是中文，里面有他的照片和名字。
這個決心表得！
秦空笑著點點頭。
喬迪亞又收起工作居留證，「我想加入你們，才能更好地了解你們是如何成功的。」
秦空笑道︰「你是來做實踐研究的？」
喬迪亞笑笑，「我也希望帶領雲裳走向國際。雲花進駐思復瀾，已經借這個渠道進入全球。但是雲裳是必須全球開店才行的。」
秦空點點頭。
「我對國際市場很熟悉。我是西班牙人。」
「噢！」秦空點點頭。
「我在美國斯坦福大學商業和經濟學專業畢業後，就在美國工作。沒多久就進入了寶杰公司洗護部。
任職洗護部總經理和集團執行委員會成員九年，布局全球市場。可以說我對全球市場都很了解。」
「我在驢牌公司工作的九個月，主要是幫助驢牌進一步擴張市場，包括把驢牌店開到炎國二三線城市。」
秦空認真地看著他。
「在全球市場中，我最了解的是北美市場。這是因為我在寶杰總部工作時間長。我認為雲裳應該先接觸美國的消費者。」
秦空看著他，喬迪亞也看著他，「雲花已經在巴黎開旗艦店，雲裳則在米蘭舉辦大秀。雲裳成立發布會上，你說雲裳首先將在巴黎、米蘭、倫敦、紐約開店。」
秦空點點頭。
「巴黎、米蘭、倫敦差別不大，一小時就可以到達。這三個時尚中心臨近，加上它們是古老的時尚發源地，所以紐約時裝周都快辦不下去了。」
秦空笑了。
「但是論消費力，紐約不可忽視。它是世界上最發達最富有的城市。無論是哪國起源的品牌，無論是在哪國揚名的品牌，最掙錢的地方都在美國。」
秦空笑眯眯的。
「而且，巴黎、米蘭、倫敦，很多消費者來自旅行團，來自全世界。紐約雖然也是一個國際都市，但是可以看到更多本土消費者。」
「任何一個產品進入當地都要抓住本土消費者。像香榭麗已經成為旅游者的消費天堂。本土消費者反而很少。」
「嗯。」
「在美國就不會，本土消費者永遠是最狂熱的。整個北美地區超前消費意識都很強，曾經有媒體形容︰太陽一升起，消費者就開始購物。
北美地區的消費者追求享受，喜歡買最好的最新的東西。次貸危機後，人們稍微控制了一點，增加了積蓄，但消費觀念形成多年，北美消費者依然是最喜歡買買買的。」
秦空笑了。
「這也是因為，北美是世界上最大的區域經濟集團，生活水平高，人工工資高，然後很多消費品都是進口的。
包括寶杰也是在外國生產再運回美國的。在當地是找不到也找不起那麼多工人來生產的。寶杰在北美也是主打低價產品。日常生活用品很便宜。
北美的消費者，比較自我。比如炎國，可能背一個驢牌包，是入門包。剛上班的年輕人第一筆工資就拿去買驢牌包。
然後她的主管看到就不想背驢牌了。或者說看到保姆阿姨也在背，就不想背了，覺得降低了檔次。大家比較依賴于品牌來標識和區分身份。
但是在美國，在驢牌新品發布時排隊買的消費者，也會背著搶到的限量包去超市搶九毛九的打折產品。」
秦空笑了。
「北美消費者不會在乎周圍人的眼光。我在進入驢牌工作的時候，因為布局炎國市場，對炎國市場做了很多調查，我發現炎國人背名牌包擠地鐵，會被人嘲笑。」
「但是在北美，沒有人去在意別人的眼光，也沒有人去評價別人的消費習慣。非常地自我。」
秦空笑著點點頭。
「當初進入驢牌的時候，很多人對我提出過質疑，認為我賣九毛九的海飛絲的，怎麼能去賣上萬的包包？會不會拉低驢牌的檔次？
但是阿特爾德先生依然留下了我，采用了我的建議，大力攻佔炎國二三線城市。事實證明，越來越多人在背驢牌包。
任何產品，不管它是幾塊錢還是幾萬塊，都不能高高在上。用產品來標識身份的消費者本身也不夠成熟。」
秦空笑了。
「在全球，歐美市場是最穩定的。現在各大跨國公司爭奪炎國市場，才分外注重營銷和檔次。炎國消費者對產品質量要求不高，對檔次卻十分敏感。」
秦空說︰「這是因為炎國消費主義剛剛興起，品牌、代言人、媒體，共同營造出來的焦慮感。一些人急于通過外物去進入某一圈子或者某一層次。
品牌也不能一邊掙錢一邊說炎國消費者膚淺，事實上這些品牌也在努力迎合炎國消費者，加劇了這種現象。」
喬迪亞點點頭。
「這也是經濟發展不平衡造成的。隨著炎國經濟發展，事實上理智成熟的消費者也越來越多。」
喬迪亞看著他，繼續說︰「嗯，自從炎國加入世貿後，據《時代》雜志和經濟協會統計，炎國制造在北美市場銷售規模達到五千億美元。
但這都是通過中間環節進入的。比如炎國制造的法國品牌歐麗雅、盛羅郎。甚至炎國制造的佳衣庫。」
秦空笑了。
「據我觀察，炎國品牌自身想進入北美市場，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秦空笑道︰「不是中間商賺差價，是中間商賺很大。」
喬迪亞笑著點點頭，「對，但炎國品牌想把大頭利潤攥在自己手中，實現工廠直銷，卻非常困難。即使是在最開放的北美市場。」
秦空認真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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