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感覺自己挺像個傳說中的大佬的。
這不，轉悠著到了球場里頭，人家還都沖他行注目禮呢。
這可是大佬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
于是，他舉起手揮舞了兩下。
球員們立馬轉身。
雖然人在體育界，但是文化界的大流氓的名聲所有人都听過。
「看著吧，肯定要找茬兒。」小王比較不樂觀。
比他更不樂觀的還有呢。
人家小許就覺著惹事精恐怕要收拾體育界了。
「不應該啊，踢球那幫不是應該最先被收拾的嗎？」大致安撫小老弟們，「安心打球，球打的好，誰也不會找茬兒。」
「太難啊！」李指導憤憤不平，「國內觀眾太苛刻，既要我們當乖孩子，又要讓我們打出好成績……」
這有啥沖突的嗎？
沒有。
人家就找個借口。
「好了，分組，對抗一下。」許指導還是比較有眼光的，知道今兒來的不但是大流氓還是侍郎，雖說禮部跟體育這一塊看著模不到邊兒，但總體來說還是在人家的指導下工作的，就想讓手下打一場友誼賽，也好讓關侍郎明白這幫小伙子沒閑著。
那是沒閑著，年薪千萬干啥能閑著啊。
關蔭很謙虛，沒到教練席那就坐。
抬腿上了觀眾席，關蔭很樂呵，跟人家禿頂了的大爺許諾︰「我就是路過，真的，們打們的，我看看就行，我是運動學外行，們都知道的。」
大爺信了這句話。
就是，籃球運動是一門系統性現代科學，他一個戲子懂啥呀。
那就打。
「對抗一下，」大爺特意交代，「有個樣子就行，讓隊員們見見汗。」
看人家美職籃的那幫人，去見大統領都不流汗。
所以今兒惹事精面子已經夠大的了。
可大姚沒敢這麼看。
那貨走起路來干淨利落，那是不懂運動的人？
籃球再科學那也是個運動方式，還能奧妙到啥地步？
滴的一聲，比賽開始了。
關蔭就坐觀眾席上，看了沒五分鐘，打了三次呵欠。
就這激烈程度吧，還不如劇組的明星籃球對抗賽呢。
唐夕身體素質好，球技差，動不動就野蠻沖撞，兩次對抗下來，經常打球的韓沈都累成狗。
那他就納悶兒了，于是請教大姚︰「這些隊員，都是吃飯長大的吧？」
那是啊，咋了？
「我瞅著也不是面團，咋就半天不對抗一下呢？」關蔭虛心請教，「在美職籃打球的時候，沒跟那幫肌肉發達的人硬踫硬對抗過？」
大姚就明白了，這是壓根瞧不上那幫小老弟的風格啊。
想想也是，這人橫的橫行天下，他啥時候瞧得上過拆擋要隔開三米遠的軟蛋啊。
「還是決心不強，意志力不強。」大姚說話比較委婉。
所以要參加軍訓？
拉倒吧，別帶壞部隊了。
「我瞅著不對勁啊，」關蔭又看了看，「阿聯被人孤立了？」
沒有！
胡說！
哪可能啊！
「為了以後。」大姚說了實話，「我要在場，跟阿聯還能互相幫扶一把，我要沒在場，阿聯只能一個人扛，我們最缺的是內線。」
關蔭深以為然︰「反正我又不懂。」
這就很不給面子了。
「還是缺少執法隊，就跟古代一樣，給定個陣腳，後退到陣腳的立即斬首，看他們努力不努力，我就納悶兒了，咱中國人自古以來打仗打的那麼多，那是名副其實的戰斗民族，咋到了球類運動上就這麼軟呢？」關蔭反正覺著不怕事兒大，「錢拿的那麼多，待遇那麼好，天天喊著有多辛苦——真辛苦啊？」
這是真的。
大姚自己不就一身傷麼。
「有些東西，現在再不解決，我們這一代所謂的黃金一代恐怕就成了巔峰了。」大姚有一個預感，「現如今，國際球賽的規則不斷發生變化，原本球類運動很強的地方，幾個強隊搶一個出現名額，我們守著東亞，跟幾個不算勁旅的球隊競賽，所以以前我們能不斷拿到各種國際球賽入場券，可現在規矩一改，我感覺以後恐怕會越來越難。」
那有啥措施？
「難。」大姚一言以蔽之，「美職籃的好我們還沒學到，所謂運營倒是學了個精，很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正規比賽的入場券掌握在一些人手里，要想又參加比賽的資格，就得跟這些人打好關系，我不知道關老師听沒听說，我們現在的一些半職業甚至職業聯賽，教練甚至就是主辦方，有這麼一個教練，身價據說千萬，現在正在搞國內籃球聯賽的唯一指定合作商的資格，就說資源被這些人一掌握，還有幾個球員能把心思花費在球賽上？」
那明白了。
也就是現在的球類運動整頓也踫到石頭了。
「那就破而後立吧。」關蔭很無所謂，「我又不靠這個吃飯。」
大姚慌了。
這人這麼一說，基本上就等于要砸某些人的飯碗了。
這可是個狠人！
王師那邊對這人都沒辦法，他不敢砸誰的飯碗？
「時間很緊張。」大姚嘆息，「大賽很快又要開始了啊。」
每年都有大賽，每年都是「緊張準備時間」。
成績呢？
「還行，我瞅著大部分肚子上的肉至少還是沒形成一塊，跟足球那幫大爺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關蔭安撫，「也別太著急了，反正快退役了，就讓那幫往網紅隊伍里扎堆的混吃等死去吧。」
這還是人說的話？
好歹哪怕慰勉一下也行啊。
不過，大姚很快知足了。
足球那幫大爺也跑過來了。
惹事精是帝國的親兒子，是搞事情的風向標。
他出現在這，那肯定不簡單。
說，是不是要給三巨頭建議取消國足了？
得問問。
那幫人沖進球館，關蔭直接起身就走。
在國籃這他至少還能坐下來看一看，足球那邊他純粹懶得搭理一眼。
「這麼說，我們還應該知足？」大姚有點自嘲，連忙扔下毛巾往球場上跑，不管惹事精管不管，這次都得打出點好成績才行。
他可三十好幾了，阿聯也已經三十歲了。
在他們完全退役之前要沒打出點更好的成績，他估計接下來真就只能懷念「曾經的巔峰時刻」了。
那惹事精就不管了？
大姚一賭氣，讓大爺們去磨嘰。
他們不就喜歡跟尚書侍郎套近乎麼？
這就冤枉那幫大爺了。
人家是喜歡跟尚書侍郎套近乎，可問題是惹事精這樣的就算是門下平章事誰樂意跟他打交道？
做事太不給別人活路誰願意陪著笑臉跟磨嘰啊。
事實證明還真有人願意跟不近人情的惹事精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