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藺養成的命令下,幾個炮手開炮了。
裝填,瞄準,點火,動作並不連貫。
他們還是官軍的時候,就很少有訓練過,而投降流寇之後,就更沒有機會讓他們訓練了。
足足半柱香之後,他們才勉強完成了裝填。
轟轟轟!
幾門火炮紛紛開火,彈子砸向了青岡山要塞的方向。
炮子砸在了水泥砌成的城牆上,只是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凹痕。
只是,雖然炮擊效果不大,但還是鼓舞了正在進攻的流寇大軍的士氣。
流寇大軍繼續向著青岡山要塞進攻,雲梯車不斷的逼近城牆,轟的一聲巨響,雲梯車上的鐵鉤搭在了城頭。
「火炮準備,火炮準備!瞄準了雲梯車打!」
昭武軍這邊也是動用了火炮。
昭武軍的炮手,也是素質極其有限,他們在此之前基本上沒接觸過火炮。
若不是有鑄炮的工匠在一旁輔助,他們能不能裝填成功還是兩說呢。
昭武軍這邊,裝填發射的過程,和流寇炮手比起來也是半斤八兩。
老半天之後,青岡山要塞城頭才響起了第一聲炮響。
擺在城頭的火炮炮身一震,炮口冒出了一大股硝煙,遮蔽了附近好幾丈範圍的視線。
一枚鐵彈飛出炮膛,向著城外砸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炮口過高,這一枚炮彈別說是雲梯車了,就連流寇大軍的邊都沒能踫到,便飛的沒影了。
轟轟轟!
剩下的兩門火炮相繼開火,這兩門火炮倒是沒能有打空,而是將鐵彈轟到了流寇大軍的陣列之中。
雖然沒能夠轟中雲梯車,也沒能夠打中流寇的炮兵陣地,但炮彈所過之處,還是形成了一道道血肉/溝渠。
一串好幾人,被一枚炮子貫穿,鮮血碎肉四濺,噴灑的到處都是。
「哦!哦!哦!」
見此一幕,一聲聲歡呼自青岡山要塞的城頭響起。
雙方不多的幾門火炮,在不斷的對射,只是雖然炮聲不斷響起,好像打的很熱鬧。
但戰果卻是真的寥寥。
流寇的火炮不斷的轟中水泥砌成的城牆,除去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凹痕外,幾乎造不成更大的戰果。
而昭武軍的火炮也只能擊中正在進攻打流寇大軍的陣列,給流寇大軍造成人員殺傷,根本無法鎖定流寇的火炮,雲梯車之類的目標。
只是,三門佛郎機小炮所能造成的人員殺傷,在三萬流寇之中,只是佔據了很小的一部分,對流寇大軍士氣的影響並不大。
雙方都無法擊中對方的重要目標,不斷的炮擊,像極了菜雞互啄!
流寇大軍開始通過雲梯車登城,沖在最前面的依舊是那些被裹挾的民眾。
剛剛有流寇自雲梯車上冒頭,便見到幾個昭武軍軍士沖上前,用盾牌劈頭蓋臉的砸向了登城流寇的門臉。
登城的流寇們被砸的滿頭滿臉都是鮮血,慘叫著從城頭摔下,摔的腦漿迸裂,沒有了氣息。
數之不清的流寇們蜂蛹沖向青岡山要塞的城牆,炮聲轟鳴,人群中不斷的炸出一團團的血舞。
三斤重的炮彈所過之處,正在沖鋒中,幾乎毫無遮攔的流寇們,他們的身體像是薄紙一般,被輕易撕裂。
獻血和內髒四處濺射,灑的他們四周的流寇們滿頭滿臉。
「霰彈!換霰彈!」
劉易見昭武軍的炮火實在打不中流寇大軍的雲梯車和火炮陣地,下令炮兵改用打人的霰彈。
霰彈射程進,但其攻擊的覆蓋面較廣,打出去那一倒就是一大片。
用來打人,尤其是排著密集隊列的人,簡直可以用收割來形容。
炮聲轟隆,不過和打鐵彈時的聲音比起來,要沉悶上些許。
碎鐵釘,石子,被火藥爆炸產生的推力推出炮膛,向著城下的流寇轟去。
眨眼間,方圓幾丈範圍內,所有的流寇都被彈片撕裂了身體。
流寇大軍的傷亡不斷攀升,青岡山要撒的城牆底下多出了一具具死狀各異的尸體。
流寇大軍已經出現了頹勢,在傷亡攀升到一定地步之後,所有人心中都萌生了退意。
沒有人願意白白送死!
「殺!」
「沖上去,殺光他們!」
「給我沖,老本營督戰,膽敢擅自後退者,皆斬!」
劉國能面容冷硬,冷酷無情的下令。
劉國能下令之後,藺養成手持鋼刀,帶著他的老本精兵撲向了流寇大軍。
「死!
藺養成大喝一聲,刀光閃過,一顆頭顱拋飛了出去,無頭尸倒地,腔子中獻血噴的老高。
藺養成將這顆人頭提在手中,鮮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大吼道。
「膽敢擅自後退者,皆殺之!」
說話間,他夾動馬月復,催動胯下的戰馬,帶領他的親兵連殺數人。
如此,萌生了退意的流寇大軍,才勉強穩住了頹勢。
「進攻,繼續進攻,破城之後許你們大掠三日!」
劉國能大喝,繼續驅趕流寇大軍蟻附攻城。
雲梯車頂端,昭武軍和流寇廝殺在一起,那些只有一件單衣,一把生銹長刀的流寇們,被肆意砍殺。
在穿著棉甲,全副武裝的昭武軍面前,這些無甲的流寇,簡直連羔羊都不如。
一具具流寇的尸體從雲梯車上跌落,青岡山要塞的城頭不見絲毫動搖。
朱志強沖殺在前,手中鋼刀揮舞,蕩開了一個流寇迎面劈來的一刀,欺身上錢,鋼刀送入了那個流寇的胸膛。
拔出刀,朱志強只感覺胸前一痛,一枚箭矢射在了他的胸前。
模了模胸前厚實的棉甲,朱志強松了口氣。
幸虧自己有甲,否則的話,這一箭就能要了他的性命,而不是掛在了棉甲的鐵片夾層上。
嚓一聲,朱志強折斷了胸前的箭矢,殺向了一個手持長矛的流寇。
仗著自己有甲,不畏流矢刀劈,他三兩下,他就將那個流寇殺死。
「殺!該死的流寇,都去死吧!」
出身南陽府的朱志強表現的悍勇無比,連殺數人。
他雖然姓朱,但還真的不是大明宗室,只是普通的小地主家庭。
家中有兄弟四人,只有六十多畝旱地,幾個兄弟分一分,他們家也就只能算是富農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們一家的生活也要比這個時代大多數人好的多的多。
只是可惜,崇禎三年的時候,流寇席卷南陽府,他家被當做了土豪劣紳。
一家老少都死在了流寇刀下,只有他一個人僥幸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