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李凡如今的道行功底,《玄冥冰河遁形》這種法力消耗巨大的技能,也只能勉勉強強用個十七八次而已。而且這遁法不只是法力消耗巨大的問題,玄冥真氣太盛,也會對道體產生直接得影響。之前李凡人身試驗的時候就發現,這遁法用得太頻繁,真氣逆襲,很可能會把身體給凍傷了。
但好在真氣逆襲的弊端,對共工道體就全沒問題,甚至在冰河中遁來遁去,還滋潤了共工道體的蛇皮,清清涼涼還有點小爽呢,咳咳,至于法力消耗,對李凡來說也是可以解決的問題。嗑藥嘛!
他修為進度太快,還有百來顆九轉玄牝紫金丹沒用完呢,雖然對金丹期道體吊命的效果欠佳,但補氣回藍那還是杠杠的。反正他丹藥也用不完,嗑一顆又可以遁來遁去十七八次,順帶連遁法熟練度都增加了,豈不美哉~~~
當然李凡這邊玩得哈皮,太平院那邊就惡心了。
她算是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了。七十萬貫加一個元嬰法寶都丟出去了,這妖物居然依然不肯善罷甘休。兩個內侍居然就這麼白白送掉了。而那妖物又時不時得飛遁過來扔幾發水炮轟船,一時間她一個元嬰真人,居然進退維谷。
要戰吧,那妖魔根本就不和她糾纏,一會兒跳過來,一會兒跳出去,就「打我啊打我啊打我啊~~」得囂張,卻根本不在她神識範圍內久留,手里還有落陽鏡,一時間飛劍都收拾不了它。
要追上去吧,可對方遁法來回如此厲害,她也沒信心追得著,而且擔心這妖魔如此奸詐,反復引誘,必然身後還有陷阱暗算,更加不敢擅動。
可要逃吧,這船上還有見不得光的東西,而且她還沒自己開過船呢……
于是太平院只得狼狽得放出法寶戒備,一邊研究這飛舟上的陣法符咒,慢悠悠得駕著船挪動。
李凡也看出來了,太平院的法寶把整艘船都護住了不肯舍棄,只怕船艙里有不少好東西唷。于是幾次換著不同的方位,從船底下遁形過來,故意用玄冥真氣轟擊船底,那巾幡法寶看護不到的地方。
太平院也發現了他的企圖,誰知她的應對策略,居然是又拿出一枚七品元嬰境的錦帕法寶,把船底給兜住了!
天上巾幢罩著,船下錦帕包裹,頭頂明鏡懸空,腰際寶劍護身,手里再托個玉瓶,媽耶,真的土豪!
不過……話說你手里這麼多入品的法寶,剛才也給那兩太監一個護身不就完了??
‘玄天劍意道,嘿嘿,舍不得唄,重寶豈賜家奴?仙宮的作風一貫是這樣的啦,就一門心思防備著底下人造反,功法都要拆成幾段分開賞賜,剛才那兩個能學到正法,已經算是厚待心月復了知道唄。別管這個了,瞧見她束發的玉釵了麼?’
玉釵?李凡遁得近了些瞅了一眼,又在飛劍斬來之前逃走。那是一根龍頭釵,羊脂玉,釵體瑩瑩閃爍,龍首中散發出七彩的光斑。
‘玄天劍意道,那是件三品上下的法寶,難得一見的寧神清心玉龍釵,可以大幅降低神識的消耗,此人的修為根底不弱,是個久經琢磨的,還有許多上乘法寶護身,強攻不得。’
那肯定強攻不得啊,他把水炮轟了半天,拳腳相加道力亂轟的,壓根傷不到船體半根毫毛啊。而且眼見那許多法寶招展開來,也是華光璀璨的,分毫不見動搖,看起來大概是托那玉釵的福,拖延了這麼長時間,太平院卻全然沒有半點疲勞的神態。
‘玄天劍意道,不如你試著突一次,用飛劍把她的玉釵斬落。正好用蛇影劍避過她的鏡光。我傳你一道《玄冥分光掠影幻形》,可以化出六道水影分身,只是浮光留影的幻術,並無實際戰力,但是不容易被看破。’
「也就是說迷惑她的視線,但真正目標是頭頂玉龍釵麼,保險起見還是得用兩劍,一劍刺殺本尊吸引注意力,另一劍突襲目標……我準備一下。」
李凡嚼著丹調息,閉目冥想,一邊學習幻術在腦海中,試著模擬戰籌備了一番。《玄冥分光掠影幻形》和《北辰殺人劍.蛇影劍》都是剛學的道法,練度不精,而且都是詐人的詭道,以玄天劍意的風格,看來是不喜歡這種耍小聰明的把戲,不是太平觀的烏龜殼太南撬,怕是都不願意傳法的。
但不得不說很多時候,以正合以奇勝,有兩三套怪招攻其不備,效果確實會好很多。甚至李凡都覺得他可以試一試近身強突,利用太平觀近身五藝不精的破綻,配合狗飛盤點控,強取了她的首級。
但是玄天劍意不看好這麼冒險的操作,認為對方身上只怕還有不少護體元嬰法寶,很難一擊必殺。沖得太近太過危險了。
李凡考慮了一下,最後考慮到還有個玉蟾婆要打,決定先穩一把。
于是他取出伐鬼在手,做好了突擊準備,一掐訣在天際拉出一道冰河,直沖寶船!
太平院遠遠見著冰線拉過來,也知道那魔神又來騷擾,當然她也沒把防護法寶收了,反正對方的玄冥真氣被手上玉瓶克制,就繼續駕舟南行,懶得去管對方。
結果這一瞬間的輕蔑無備,就叫李凡遁法直突到甲板近前,厲吒一聲!揮手甩出一道劍光來!
眼看著伐鬼那分明墨劍的形質,在空中拉出一道烏光,劍氣洶涌,沖開護體巾幢,當頭落下!太平院也登時大吃一驚,「你殺的到底是哪個墨竹山弟子,連飛劍都有!?」
不過她還能喊話逼問,顯然還有依仗,把手里玉瓶一潑,轟得發出如海濤般激流,幾乎將迎面而來的伐鬼打得飛出天際。硬是阻了劍光!
好叫李凡又把手一指,得如意劍經加持,伐鬼又一折一躍,換了個方向躍斬下來!
太平院眉毛一挑,突然反應過來了,「你一個共工!哪里學得劍訣!」
當即她把眼楮一眨,額前明鏡浮空,射出一道光華,直將伐鬼定在空中,根本掙月兌不得!
「死——!」李凡一手掐劍訣,一手揮霧軟鞭亂掃,同時又化出雙掌來,運用劈風蔽月的掌法,將真氣亂轟!
但鞭力掌力轟到巾幡上,卻只打得幡旗一陣搖擺,全無效果!
哇靠怎麼這入品的法寶這麼硬的嗎!撼都撼不動!
「哼!你自己上來找死,就怨不得我了!」太平院掐訣一指,身邊懸空的寶劍一震,就要出鞘!
李凡等的就是此時,把口一噴,從嘴里噴出一道虹氣,趁機從巾幡被強行打開的間隙之中穿入,直取面前女冠的脖頸!
太平院卻只是眼前閃過一絲驚愕,額前明鏡突得一轉,居然散開八道稜光,眼見著就要照到朱鋗上,把這口飛劍同樣定住!
這個瞬間她突得渾身一僵,道息一窒,鏡光突然在剎那間消失于無形!
是玄天劍意出手了!
「死!」李凡見此大好機會,全力輸出,劍砍鞭打掌轟,直朝太平院身上轟去!
但想不到還是沒有成功!
雖然太平院一時被控住了,明鏡失去了對飛劍的抵御,但那巾幢法寶卻沒有失去效用,反而猛得綻放一道華光,將鞭力掌力又給轟開了!
伐鬼一劍落下,刺到太平院眉心,卻居然被她耳環一蕩一閃,鏘!得炸飛出去!
只好在朱鋗割斷了太平院額前一縷劉海,一劍在玉龍釵上斬出一道劍痕,把釵頭都擊歪了,打得她披頭散發得歪倒在甲板上,總算達到了目的!
這兩劍差之毫厘,其實完全沒法傷到對方的性命,但打到頭上的劍擊,可著實把太平院嚇到了!只听她一聲尖叫,甩手丟出一大把符咒令旗,展開了密密麻麻的結界護體,把甲板都疊滿了!
李凡眼見這家伙一大堆法寶護身,知道這次沒了機會,把手一伸,撈回兩把飛劍,扭頭就一個遁身,再次拉開距離。
‘玄天劍意道,嘖,這點子有點扎手啊,怎麼這麼多好東西啊……難道離國的珍藏重寶都落在她手里了麼……’
「臥槽,伐鬼給崩了個角!伐——鬼——!!」
李凡人都驚了!真的假的啊!那一顆耳環這麼吊的嗎!
‘玄天劍意道,好啦,飛劍嘛,磕磕踫踫難免噠,畢竟對面都是元嬰級的東西啊。
不過居然會主動舍身護主,只怕都生出靈智來了……’
臥槽……這可怎麼打……
‘玄天劍意道,莫慌,再去瞧瞧,她應該更害怕。’
于是李凡又一個飛遁回去,果然瞧見那太平院披頭散發得跌坐在地上,面色煞白。
這位土豪猛抬眼,果然被李凡飛來飛去拉出的冰河嚇得一抖,以為他又有什麼絕招,激活一堆法陣還不放心,當即取出玉訣玉佩玉如意寶珠寶燈金手鐲六件法寶護身。
恩,都是元嬰境界的,玄天沒說是垃圾,那就不是垃圾……
李凡扭頭就走,「……行,你特麼是真牛逼。」
‘玄天劍意道,嘻嘻,她慌了,不要緊,隔一會兒過來瞧她一眼。早晚有精氣神枯竭耗盡的時候。’
很明顯太平院是心態失衡了,大概她也有幾百年沒給人打得披頭散發,跌倒在地了,這下是連船都不敢開了,就把船停著,布置起符咒法陣,就地取出一堆法寶開始固守待援。
那就這麼耗著?
這時李凡突然探查到附近有墨竹山木鳶的氣息。是柳青馬到了附近,在聯系他麼。
畢竟他這冰河遁法動靜這麼大,天上冰痕一道又一道的,兩人也在附近搜查,會不注意到這邊的異動才怪呢。
反正太平號這邊一時也強攻不下,而且船也停了,太平院似乎是真打算就地結陣,防守待援了。
于是李凡干脆先撇下太平號那邊,變回人形,御劍去同墨竹山的弟子會合。剛落下劍光,就听得柳青同馬在議論,「那邊道氣縱橫的,也不知是何方的高人在廝殺。」
「身法居然如此厲害,但卻不曾听說過,離國有使這種獨門遁法的前輩啊,莫非也是中原來的高手麼。」
李凡呵呵笑著剛想上去顯擺兩句,然後邀請墨竹山的同門一起去分太平號的貨。
柳青見他來了,卻直奔主題道,「李師弟,我們找到玉蟾婆的行蹤了。」
時機這麼不巧?
李凡皺眉道,「就在附近?」
馬道,「我尋到了它獵食的蹤跡,那蛤蟆我也追過幾回,以它的習性,巢穴應該還要往南方去個百里,離這里有一段距離,大概會在靈穴附近開闢洞府。」
李凡忙拿出天樞道人給的靈脈地圖,三人一陣對照,再參考太平號行進的方向,和之前發現的落腳點的水道走向,大致估計玉蟾婆在其中一座河口水洲附近的靈池節點,藏身可能性最大。
柳青點頭道,「發符通知山里吧。等援兵來了就動手。」
李凡好奇,「這樣就行了麼,這圈的範圍還是有點大吧,不繼續去現地探查一下嗎?」
馬搖頭,「打了這麼久交道,它也認得我們的臉了,而且只怕靠近了它神識範圍,就會被它提前探查到了。
畢竟是化神大妖王,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稍後我們墨竹山的弟子到來,布陣把這方圓百里圍住,一點一點搜索它的蹤跡吧。」
居然還認得臉麼,真夠精明的。不過也對,化神期的神識探查範圍自然遠超常人,而且它的鞭子還在李凡手里,靠太近了大概立刻會給它察覺……恩?
等等!
這說不定是個機會!
李凡模著下巴想了想道,「我去,我一個人去探查玉蟾婆的蹤跡。它若還在,大概會現身的。」
柳青皺眉,「又胡說什麼呢,那可是殺人如麻的邪魔,早就沒有半點人性了,你一個人這不是去送死麼?」
「不,玉蟾婆不僅不會殺我,而且如果它真的藏身此處,不僅不會逃,說不定還會主動現身來與我相見,因為我的這張臉,它肯定也見過的。」
李凡取出玉蟾婆的鞭子,又摘掉了帷帽,露出李家子弟的那張臉來,
「因為在玉蟾婆的眼中,我不是追殺它的墨竹山弟子,而是離秋宮來送貨的人!
是奉命帶著這信物,來與它交接的太平觀的使者!
我送來了它在等的東西,它又怎麼會殺我呢!
對!我們用太平號來做一局,玉蟾婆冒險在雷澤蹲守這麼久,這次它一定會上鉤的!
就借這個機會,把反墨竹山同盟的罪魁禍首,統統一網打盡!」
柳青和馬一齊瞪著李凡,僵了好一陣……
「……是我剛才走神了,還是他跳過了一堆關鍵的因果沒說?」
「等等,太平號是長思城大業坊那個太平號?」
「玉蟾婆也從那**商那買東西?你確定它不會賴賬嗎?」
「還有反墨竹山同盟又是個啥??」
李凡嘆了口氣,大概當別人還在第一層算計第二層,而你的進度已經在大氣層時,就是這麼無語吧。
唉,難怪給別家一個勁的算計,墨竹山這群土包子的斗爭覺悟,確實和中原勾心斗角的人精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啊。
不過沒有關系!這回就讓爺來帶帶你們,叫你們瞧瞧什麼是專業的除魔衛道業務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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