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種極品貨色也視如師妹?那狐狸到底得長成什麼驚天動地的模樣啊?還是說雁師兄眼楮斜的,這審美觀同普世標準頗有所不同嗎??
‘玄天劍意道,就是說啊!狗東西簡直睜眼瞎!真氣死本座了!哎喲想起來就心絞痛……’
你哪里來的心……不過也說不準,搞不好兩個人性情相沖,三觀不和呢?又或者這位韓神君一心求道,瞧不上北辰劍宗的直男也不一定呢?哦,說不定峨嵋那邊家長反對呢?
李凡充分發揮前世言情劇的想象力開始八卦。
’玄天劍意道,你這就不知道了,當年狗東西不跑,那可是差點繼承本座衣缽的,九陰山同峨嵋山聯姻,天底下有哪個敢反對!若不是那妖精壞事……哎呦,心絞痛……’
李凡,「……」
「原來是墨竹山的道友,封觀主不愧是南國第一神算,婁觀道法名不虛傳,貧尼嘆服。」
「韓神君謬贊了,我等不過是機緣巧合,而道友不遠萬里前來相助,挽狂瀾于即倒,救大廈于將傾,這才是我玄門的領袖,正道的楷模,姚某佩服佩服……」
「姚監院太客氣了,仗劍除魔正是我輩應盡之責,既然遇見了,不如兩家協力除魔。還南海一個太平吧。」
「理當如此,墨竹山願為前趨,听憑神君調遣。」
韓香墨看著倒似是早就看開了那些前塵往事,同姚玄洲一通商業互吹,統一了陣線,分配了指揮權。
韓香墨又仔細打量了李凡一眼,微笑著朝他點點頭,「你就是李清月吧,果然是良材美玉,英雄出少年。上上的道種如今也是難得一見,倒是叫我想起一位師兄。」
李凡猛得一個激靈,趕緊驅走腦子里的雜念,行禮道,「小子見過神君。不知秦師姐可安好。一別多日,甚是掛念,這次小子運氣不錯,在雷澤得了不少靈材,不知能否請神君代我轉送師姐一些?
另外小子同貴派陳南谷師兄也相識,不知他傷勢如何,我這也有些靈丹,或許他也能用著。」
姚玄洲咳咳兩聲,「清月,這種私事就不要勞煩神君了。」
韓香墨含笑道,「不妨事,舉手之勞罷了,南心的眼光倒不錯,這一番姻緣委實不壞。」
不等李凡尷尬,韓香墨已經揮手接了李凡送的儲物玉,並也返送出一道玉簡落在李凡手心。
「我瞧你身上有些太陰劍光殘留,大約是修了太陰路數的劍訣,這些暗傷若化解不得法,難免會留下隱患。
這部《北辰太陰冰輪真解》,乃是北辰劍宗真傳,可修煉太陰元嬰,化去劍光的遺害。此法是我得一位劍宗前輩所賜,可惜因著一些緣由,最後我也不曾修煉,辜負了他的期望……
不過你這樣一品的才俊,托付給你該也不辱沒劍宗的門楣,若有緣續此傳承,想必那位前輩有知,也會老懷安慰吧……」
‘玄天劍意道,小韓可真是個知心人吶~~~’
李凡,「……多謝神君。」
韓香墨點點頭,也不再看他,轉頭同姚玄洲道,「閑話暫且至此,姚監院,我家師長雖心有所感,算著近期有大股妖魔要進犯南海,為禍中原,差使我帶些弟子前來除患。
但我在南方找尋了一陣,只有此處有些魔胎異狀,卻似乎是天地所生,虛月所染,並未曾尋著多少妖魔的蹤跡。若只是此物,也不必特意吩咐我親自來才對,不知封觀主那邊可有什麼吩咐提點的。」
哦,難怪妖軍私藏在這,這麼看來峨嵋也不能事事算得精確,只是于天下大勢上有所感應啊。
‘玄天劍意道,有所感應還不夠啊,天一神宮那邊多少也是用手段遮掩了些天數,想爭奪天下的,若連三大派的算子的本事都不顧忌,那才奇怪呢。’
倒也是,確實也不必算的特別精準,戰略上已經是佔足先手了。只瞧峨嵋那邊在這關頭調來的二十四人,帶隊的韓香墨是化神境界,其他具是元嬰真人,都是婁觀道真人級別的真修。單他們這一隊陣容,大抵就足以掃蕩南海群魔,屠滅天一神宮的先鋒部隊了。再加上墨竹山這邊的五十精銳(李凡自稱精銳),靈王不親自來,都不知道怎麼輸好嗎!
這種場合,姚玄洲當然不會傻呵呵得客氣說,沒有啊,我們就是捉妖捉不到,順路來接李清月這崽子的。真的是偶然踫到的呀。
于是當即他就把從李凡和紅羊那得的情報,一番講解,頭頭是道,把這天一神宮從上到下的人手布置,籌謀策劃一陣總結轉述,給韓香墨分析得一愣一愣得,最後只能感嘆。
「觀主居然能算到這種地步的嗎!墨竹山果然能人倍出,真不敢小覷天下英雄啊……」
李凡,「……」
不過知道了天一神宮的底細,甚至連孟章神君的底細都听了,韓香墨也就心里有數了。不過比起先劫倉再打援,她似乎有不同的打算。
「這海底的倉廩,肯定有陣法禁制,若是驚動了妖族叫它們逃月兌一些反倒不美。不如兩邊同時動手。
此處的魔物,就請姚監院率墨竹山的道友拔除,我峨嵋先去圍了靈王部眾,絕了它大軍的生路。」
姚玄洲也點頭,「也好,這片珊瑚的魔胎也快成了,放著不管也要生出禍患來,不可不除,清月,你就帶給峨嵋道友帶路,去攻妖軍大營吧。」
墨竹山戒律院這些人專門新法除魔的,而峨嵋也更擅長古法除妖,大家術業有專攻,這麼安排倒也妥當。李凡也領命,就騎上紅羊認路,帶了一眾峨嵋劍仙,飛空到靈王大軍藏身的海溝附近。
韓香墨瞳孔中射出兩道精光,往海面下掃了一眼,便點點頭吩咐道,「我要準備法寶除妖,你們給我護法,下頭也布個六門陣困住妖兵。」
「遵法旨。」
峨嵋弟子領命,分出十八人到海面,三人六隊,各往天邊佔住陣腳。海面上便隱隱升起一陣大霧,如夢似幻,晦暗不明,微塵芥子,迷神遮眼,天時地利,皆不能辨。
而剩下五人則單純以五行陣護法,守住核心的神君,韓香墨也掐訣念咒,大概在準備對軍級別的大絕招。
李凡估模著馬上又要核爆了,趕盡騎著紅羊升到天空,躲遠遠的看戲。
‘玄天劍意道,底下這一番布置,叫作生死幻滅晦明六門陣。這是個困人的幻術陣法,是峨嵋守山的兩儀微塵陣簡化版,只有生門可以月兌困,這隨手施展的倒也不難,你算算看哪一條是生路。小韓準備好法寶之前你若算不出來,踫著就是個死了。」
哇塞,看個熱鬧還布置作業呢……
李凡也沒法子,只好捏著手指在那兒掐算。掐得滿頭大汗,還偷偷拿司南看了兩眼,總算計較出來了。
這六門陣比李凡見過的各種陣法都復雜,因為整個陣法並非死的,而是活的,那十八個元嬰不是單純得維持看護陣勢,還時不時左旋右轉得變幻方位法門,整個陣法的氣機都處于動態的變化流動,可能你一時算出門路來了,慢上一步,生路又給變幻了方位,又得推倒重來,全是白搭。比如這會兒,生門就從西南轉到東南了。
‘玄天劍意道,算的不錯,可你已經死了。’
怎麼就死了,這好歹是算出來了啊?
‘玄天劍意道,光算出來有屁用,你不還得過三關,從峨嵋的真人手底下打出去呢。你能瞬殺三個嗎?瞧,那邊法寶可已經準備好了。沒時間啦!’
李凡扭過頭,遠遠看到韓神君手中托出個,白釉纏枝蓮紋銅扣斗笠碗。這寶貝從她素手中逐漸飛起,閃著熒光懸空變大,自一個正常的杯盞形狀,逐漸變大成斗笠爐灶般大小。
只見那碗口部一圈紅銅瓖口,碗身斜直,小底足,釉色白中泛黃,胎質細膩堅致,胎壁微透光,碗心模印雲鳳紋,口沿內為一周回紋,碗壁則是纏枝蓮花紋,整體形制規整,制作精致。此物釉色瑩潤,肥如堆脂,紋飾清晰,繁而不縟,實屬世間罕見之上品佳作。
……所以肯定很值錢吧?
‘玄天劍意道,這位道友是化神二品,無價之物,你至少得和它到同等境界,或許才有緣相識呢。這種機緣求是求不來的,見識見識就行了。’
物麼……
這時李凡突然听到瀑布似得水聲轟鳴,遠遠得仿佛有霧氣蒸騰,于是駕著紅羊高飛起來,只見著底下海面,突然現出了一個圓形碗口,底下的水牆都仿佛被無形的碗壁割裂開來,好像下頭的洋流都被一碗裝起來了。
直到此時,驚天動地的,翻江倒海的,底下的妖族才察覺出不對勁來。于是便有數以百計的妖兵妖將,不斷冒頭出來,想查探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當然冒頭出來,也是被六門陣灑下的重重迷霧遮掩,根本看不清外頭的真假,而李凡在天上分明可以看到,那白釉斗笠碗里也裝了一碗海水,看來是用某種滔天的神通法術,把下頭的十萬妖兵都給兜住了。
隨即韓香墨把手一指,檀唇輕啟,「水火風雷,無相無著,諸部天龍,無妄無魔,默證虛空,心不為動,備諸苦惱,天人相合,三神歸一,身即菩提,九天異寶,南明離火。」
于是一點燈花大的藍色火苗從她指尖飛出,落到那碗里。
如同火花墜入燈油,碗中藍色的海水便化成了藍色的火焰,連帶著下邊整個海域,也一同化為炎獄,在這眨眼之間,所有的水汽都被冰藍色的道炎蒸騰于無形,露出宛若深淵地獄一般的海底深谷。
藏在海下的無數妖族,甚至不能慘呼一聲,就在這一片盡數被燒成飛灰。哪怕那些學了仙宮傳承,煉基築體的元嬰大妖,也不能在此道火前生還,只瞬間就被打得魂飛魄散,留下一大堆給烤熟蒸爛的龐大妖尸。
只有那條化神的帶魚,掙扎著騰空而起,露出近兩百丈的龐大原型,飛空而出,滿口獠牙,聲震五洋,霸氣無匹,只是此時全身都被冰藍色的離火裹挾,如銀梭的妖身,都被道火燒出一股叫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可惜化神的妖王也頂不住多久,只掙扎著在天上轉了十幾圈,始終找不到生路,無法從生死幻滅晦明六門陣中月兌身,最終便頂不住附骨噬魂的火燒,慘嚎著墜入海底斃亡。
于是十萬妖兵,一朝盡喪,最後只剩下一碗魚雜海鮮……
李凡眼睜睜在旁看著,額頭和脊背上不由滲出一層冷汗。座下的紅羊抖得和篩子一樣,差點沒墜下去。
臥槽……這招是啥啊,也太凶了吧……
‘玄天劍意道,哦,南明離火?這是峨嵋化神境的道法,我北辰劍宗化神境的劍光也不差的。厲害的是那個碗,當然小韓也是個道行精湛,福緣深厚的,看著也在悟道門檻上了。’
韓香墨面無表情得一招收,把斗笠碗收回手中,右手中指點著碗口繞了一圈,被冰焰似的南明離火收了。雙目中突然星光綻放,朝底下慘絕人寰的尸堆開口說道,
「莫藏了,你雖有些急智,難道還能瞞得過我麼。要斗就斗上一陣,我峨嵋也不憑著人多欺負你的。現身吧。」
李凡也扭頭看去,只見從帶魚的尸體里,剖月復鑽出來個光頭黑皮,腰膀圓粗,頂著將軍肚的健壯巨漢,面上被燒得焦黑,只把手里烏鐵棒一丟,跪地納頭便拜。
「蟠嶠萬萬不敢同上人為敵,誠心降伏,還望神君可憐我輩千載修行不易,留小畜一條賤命為奴。」
韓香墨眼簾半閉,望它道,「你就是靈王座下魔將蟠嶠?」
「小畜正是……」
它話音未落,韓神君已一掌轟出,驚天駭地,霸道無匹的絕世掌力,只瞬間將這體魄精煉的魔神打成了肉醬,隨即一道如黑煙似的魚影子,被韓神君翻掌飛攝,直抓到手心里,發出鯨鳴似尖銳又淒厲的慘叫。
‘蟠嶠道,神君饒命神君饒命繞我一命。’
可韓香墨一把就給它元神掐滅,魂飛魄散了,接著傳音對一眾真人道,「散出去,有漏網之魚,格殺勿論。」
「遵法旨。」一眾峨嵋劍仙便化作星雨四散。
李凡咽了口唾沫,能听到坐下的紅羊,從嗓子里發出劫後余生的抽泣聲。
「可惜逃了那魔龍孟光,以後怕是還得來跑一趟,好了,我們回去瞧瞧姚監院那邊如何了。」
韓香墨一個瞬身落在李凡身邊,瞧瞧腳下抖到失禁的蛟龍,又向李凡建議道,「小友勿怪我狠辣,只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這妖物也生了靈智,若修得了人形,早晚生出人一樣的心思,圖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與其以後為它們禍害,不如盡早打滅了安心。」
紅羊這家伙都快給嚇到背過氣去了。
李凡汗一個,「多謝神君提點,弟子是山里牧龍的童子,這條是養來出丹材的。不算是家養的,不好隨意處置了。」
韓香墨听了有些意外,「牧龍?我听說三垣的藏龍司早已被滅門,原來還有傳承麼?墨竹山還真是能人輩出,深藏不露啊……」
李凡心中一凜,臉上笑道,「神君說笑了,我們山野之人,如何能與中原正宗相提並論呢?不過是收集些爪牙鱗片的,大概也算不上是什麼傳承吧。」
說話間,紅羊趕緊馱著兩位殺神又飛回珊瑚那塊。
結果一瞧,韓神君這邊都打殺完了,姚真人那邊才剛開始呢。
墨竹山的修士每七人一圈,四十九人繞著那珊瑚海圍了七圈,正念念有詞得結起陣來,好似還在作法。
這陣法的效用,雖然不似峨嵋那邊凶猛恐怖,但也能感覺到龐大的道力自天而降,星星點點的好像大堆的金箔,又好像鵝毛大雪,從星空中墜落下來。那些金燦燦的光箔,似雪非雪,似塵非塵,又好像不是什麼光影,落在珊瑚的觸手上,只見那些觸手便蒸發出大量煞氣,並緩緩收縮干癟。而蒸騰出的煞氣,則被金丹修士拿著玉淨瓶收走。
與其說是在除魔,這些道士倒更像是在采集考古,不止收集煞氣,還一塊塊割了樣品收著保存。
韓香墨在外看了,朝李凡笑道,
「雖知道婁觀道擅于觀星望氣,可以前這最出名的本事,也不過是拿來尋龍點穴,堪輿婚葬,逢人說些姻緣福祿的吉利話罷了。想不到如此天時,居然連星力也能借用了!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相比之下,我們玄門的道法,學來學去也盡是些壞人性命的,倒是你們這邊的妙法,更顯得造化玄奇呢。」
李凡汗一個,他還是覺得壞人性命那種更吊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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