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當然也不能直接把白霜英帶到案發地點,那蘇小薊又沒死,說的太準連幾個人幾條槍怎麼動手仿佛旁觀的一樣反而要惹事,于是他只隨便帶到大致的區域就推托道。
「老夫年紀大了,記不得了,約莫就是這附近搜集草藥時發現那位蘇道友的。」
白霜英果然沒有起疑心,自己掐訣, 查算了一番附近衡山的禁制封印,便點頭道,
「多謝李道友相助,本門禁地我會自己查探的。」
兩人正要分別,突然一股妖氣沖天而起!居然有化神妖王的恐怖氣勢!定是雲夢澤底的妖神破封而出了!
李凡和白霜英都吃了一驚,又對視一眼,不用廢話立刻達成默契,一同前去查看。
只見水泊中果然有一只巨獸破封而出,那巨獸遠遠看去就像一只哥嗶拉……咳咳, 李凡也不想見啥都是哥嗶拉的,但這個世界真是哥嗶拉含量溢出啊!
飛到近前李凡繞了一圈,一時還真看不出這妖怪原型是個啥,腐尸想必大家都見過的吧。生前再國色天香,傾城傾國的美人,爛掉了都那副鬼樣子。眼前這妖怪也是一個道理,爛掉了,皮膚腐爛發綠,各種黏稠的肌肉角質層骨骼皮脂掛在身上,仿佛污泥嗶萊姆似的一大坨,腥臭十足, 根本不想靠近。
玄天,「這個你別上,讓她來。」
說的和誰想上似的……
「雖然氣勢挺凶, 但剛破封而出, 道體早就糜爛潰散了,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白道友,這個拯救世界的機會就讓給你了, 快上吧。」于是李凡飛回來說道。
白霜英臉色發白,抿著嘴唇。
李凡瞅瞅她,「白道友身為上清降真宮的高徒,深得衡山的真傳,斬妖除魔這樣艱巨的任務,想必你定要一肩挑之,老夫一把年紀,就不和你們年輕人爭了。」
白霜英看看李凡,欲言又止。
李凡又裝模做樣勸道,「我听說劍仙修行一定要遇劫破劫,遇人斬人,迎難而上才能鑄就劍心。要老夫出手幫你一把也是可以,不過我怕搶了玄門弟子的機緣,你家師門長輩反而同我為難啊……」
白霜英听了,深呼吸,一咬牙,拔‘海魄’在手, 睜目朝劍面一瞪, 清聲怒喝, 「天柱明星光耀劍訣!」
只見她的雙目中豪光綻放!把那把寶劍蔚藍的劍脊,照耀的劍光四溢,豪光萬丈,劍身劍脊如一塊上等的藍寶石般閃爍,隨機道道劍影照耀出來,一瞬間劍光連閃,遙遙一道劍光射去,只一劍就在斬開那腐爛哥嗶拉大塊腐肉,在腿骨上砍出深刻的劍痕!雖然沒能干淨利落得把整條腿骨斬斷,但一劍之威已經足夠打折支撐的妖骨,讓那哥嗶拉失去了平衡,斜身摔倒在水澤之中!轟得激起大片的水花,污泥腐肉亂濺!
李凡旁邊瞧了一眼傷口,又看看身邊,坐在大雁上,深吸吐納,由有余力的白霜英。
正經的玄門真傳弟子果然厲害,同樣的招式,當年白剪秋也用過,還是當大絕招放的,打完一下就息耗盡,只能拔劍拼命了。可打那老魔身上,完全是撓癢癢,劍光砍上去就刮胡刀的水準吧?
但白霜英這一擊就厲害了,在上清真,南海神劍,天柱劍訣的三重加成下,連化神境妖神的大骨頭都能砍斷,雖然熟練度差了一些,而且對方也是個靶子,更沒有運功抵抗,但確確實實是對化神造成傷害了。
另外李凡計算了一下,此劍訣消耗極大,白剪秋在金丹境界,絕對是出類拔萃的第一流人才,但他也是一招空藍,白霜英十幾個呼吸的功夫,道息卻回上來了,看樣子至少還可以再出一劍,嘖嘖,上清真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玄天,「唉,這資質真不行啊……」
好啦,這世上大概沒人能和他李凡,不,李怡的這具身體比資質的。湊合湊合過唄。
于是李凡提點道,「白道友這招劍訣威力巨大,傷害已經夠了,不過這麼遠斬過去還是損耗太大,另外腿骨最硬,也不致死,不如突進去往頭心肺腑之要害招呼,事半功倍。」
白霜英點點頭,掐訣一指,「海魄!飛天!」
劍光一裹,白霜英便化作藍光,劍遁俯沖而下,直沖向底下那堆還在慘嚎的污泥腐肉,同時拔出身後衡山長劍在手,一個折身停滯的瞬間,再次清聲呵道,「天柱劍訣!」
這一次一道白色劍光從衡山劍脊中閃出,刷得一劍將哥嗶拉首級斬落,而白霜英片刻也不停留,把訣一掐,海魄劍光裹著,當即折返,藍色的劍光在天空中化出一道清晰可見的弧線,異常的瀟灑利落。
不過白霜英一邊御劍一邊放訣也耗盡了道息,後頭靠著大雁飛過去接住才沒出洋相,盤腿坐在大雁背上調息,還嗑了半顆金丹補才穩住。
玄天,「……看不下去了,破綻太大了,這樣子出去斗劍,一招就死了。」
玄天好挑剔啊,這種水準在這個年代已經是精英了好嗎。
畢竟金丹期嘛,就是這樣的,技能都是一下一下數著次數放的。李凡也是那個時候過來的,同時駕馭一堆飛劍的時候他也頭大。
玄天,「這和金丹期沒關系,你之前才和那些按照劍宗古法練出來的死士斗過,他們布劍陣和你斗的時候,有人還停下來掐訣麼?有人還坐下來回麼?有人還需要掐訣把招式喊出來麼?」
李凡一愣,玄天這麼一說,倒是讓他不由得回憶起那些被忽略的細節來了。
因為到了他現在這種境界,莫說區區金丹,就算元嬰的,也已經是數據面板碾壓,誰來都一劍秒,根本不注意誰比誰更厲害一點了。
但認真回憶起來,當時隨手破掉的劍陣,其實是因為他李凡只在劍法上,確確實實屬于天下第一流的高手,更兼北辰劍宗的劍陣他熟門熟路的,所以輕松以實力硬殺破了。
但仔細想來,其實當時換了任何一個其他的元嬰,落到那幾個死劍的劍網之中,只怕都有重傷身隕的危機。
主要還是李凡見到的那些主修北辰劍法的金丹修士,實力都不簡單,所以他也不自覺得對標得高了。
其實想想當年張九皋也就是金丹境,一個人屠空了天台山,還嗑藥和元嬰對轟,哪里要這麼喘啊喘的回回藍了?
當時李凡覺得這就是純粹的玩家差距,現在看來這正常嗎?這不正常!果然北辰劍宗的功法,真的是天下無敵麼?
玄天,「……那倒也不至于,那個張九皋自己的本事確實還可以的,咳咳咳咳!我是說我北辰劍宗當然天下無敵啦!」
李凡,「……」
玄天,「總之白家這丫頭肯定沒得真傳,不,應該說得了真傳,卻沒得秘傳。就像斗劍,煉功,調息時候的細節,但她師長肯定沒仔細指點過,許多關竅都不懂的,但這些都是致死的要害。如果金丹期不及時端正糾正了,以後養成習慣了,有的是苦頭吃。
這些秘傳書里不會寫,散修不知道正常,衡山真傳卻不可能不知道的,就是沒傳。」
李凡听了不由皺眉,那為啥不傳呢?
玄天,「誰知道呢,雖然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但傳道傳的如何,到底得看師長的。大概她師父還在試她,也可能就是宗門任務,糊弄了事,或者防著徒弟超過自己反噬的也有,但那種情況還是神教那邊比較多,玄門倒是少見。
當然,主要還是男女授受不親,不方便指點的比較多,畢竟也不是正經道侶,有些私密地方,就不方便多說了。或許拜入降真觀反而是耽誤她了,如果去黃庭宮,也許沒那麼多妨礙……」
听到這李凡不由失笑了。
不是,說真的都修仙了,還在乎男女呢?結道侶雙修一起討教不就完了?而且說真的,衡山黃庭宮這麼多人不是很奇怪嗎?你女體不適合修仙,兵解換成男的不就完了?谷
玄天,「嗨!你當兵解鬧著玩呢!那要先殺身的好嗎!誰特麼遇事不決就兵解啊!那是走投無路才拼命的好嗎!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投到男身的好嗎!
不過這年頭,確實是世風日下,僅僅為了秘笈法寶就結侶雙修的人也不少了,可那也得兩廂情願的呀,你倒是試試看,見個人就上去說,我看你修行的不對,來咱們結侶我指點你一番呀!你看人家不大耳刮子削你……」
那倒也是,搭訕這種事情吧,最後演變成結緣還是犯罪,主要還是看臉的……
李凡和玄天在這東拉西扯得議論過一輪了,白霜英才緩過來,然後模了兩張雷符在手,騎著大雁謹慎得前進,繞著那灘到地不動的腐肉哥嗶拉偵察。
看她手里居然還留了雷符,大概是保命的玩意,剛才舍不得扔,不過至少還懂得謹慎補刀,也算不錯了。
這時李凡心神一動,側目望去,卻見有兩道寶光飛來,于是先一步隱去身形。
這兩人也是背後負劍的衡山弟子,都是金丹圓滿,卡在元嬰門檻上,此時大概是望到妖氣,御器飛空而來,一人的法寶是刀,一人的法寶是印,大概並非上清道的真傳,而是記名弟子之類的。
李凡以瞽觀法分辨,確認他們並非之前遇到那三個蒙面犯,但這兩人飛過來發現了白霜英,卻面露殺意,便立時感覺不對。
于是李凡立即用神識鎖定白霜英,警告她有危險。
果然,那兩人二話不說,就掐訣念咒,寶刀寶印左右夾擊,直朝白霜英砸去!
而後者得了提醒,及時御劍飛空,逃過了偷襲,可那頭大雁卻被當場打死了!
「蕭萬成!周興!居然是你們兩個!我早該猜到!蘇姐就是你們害的!」
你大概誤會了……
「哼!蘇小薊那個婆娘逃過一劫真是太可惜了!但你死定了!」
「白霜英你個臭婊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咦?這是怎麼回事?
白霜英也是個機靈的,知道李凡躲在暗處,便一邊御劍躲避兩人法寶追擊,一邊大聲怒斥道,
「你們兩個卑鄙小人!內門比試各憑手段!你們輸給了我卻不思進取,反用這種卑鄙手段誘我出關,暗下毒手!無恥之尤!」
「你有白雲洞的傳承!還有白家余蔭,還來同我們爭什麼!貪得無厭!不得好死!」
「不錯!你一介女流,得了飛劍不過是運氣好!居然還真敢痴心妄想!貪圖道崇真君劍仙真傳!真是不要臉!」
兩人一邊叫罵,一邊雙掌雷火亂發,法寶轟砸直追。
白霜英爭辯,「師尊招收真傳弟子!衡山記名持劍的都可報名!公平比試!憑什麼我不能參加!你們有種就沖我來!與蘇姐又有什麼相干!」
「啊啊啊!住嘴!臭婊子!你仗著飛劍厲害搶奪了名額!也好意思舌忝著臉說是公平比試!」
「哼!若不是蘇小薊那個八婆厚著臉皮求請!真君顧念她兄弟隕在雷澤,才網開一面罷了!不然誰會收你這個才剛結內丹的賤婢!當爐鼎嗎!」
白霜英大怒,也不逃了,掉轉劍光,手持雷符長劍殺來,「狗賊找死!」
「哈哈哈!來啊!別說我們欺負暗算你!現在你也煉成上清真了!咱們也有法寶了!那就公平比試一番!看你配不配做衡山弟子!」
「還和她廢話!賤婢!!死——!」
當下三人便御寶遁光,糾纏廝殺在一起,符咒道法亂擲,劍光劍罡亂閃,雖是衡山同門,卻毫不留情的廝殺到一處,招招致命,險象環生。
玄天,「你別出手,人家過劫呢。」
李凡也看出來了,大概玄門真傳弟子都有這樣的劫難吧,想必那兩個就算真把白霜英殺了,也有話說,畢竟他們沒挑白霜英啥也不會的時候出手,那確實算是‘公平切磋’了。現在既然你都出山了,誰讓你自己過不去此劫呢?
不過……
玄天啊,你怎麼這麼關注白霜英啊?是不是看上她了?怎麼,想傳她北辰劍法啊?
玄天,「恩……」
臥槽!你居然看上她了!!
玄天,「你傻不傻……總之這一劫她若能過了,才算上清道真傳,大概能得秘劍傳授。不過也不一定,終究是女娃,而且才能有限……這樣吧,你找個由頭,把《玄冥冰河遁形》傳給她,渡劫也輕松些。」
李凡這回真的驚了!
居然傳遁法!這還是他知道的那個對垃圾貨色吊都不吊的玄天嗎!
哦!難道白家真的和玄天有舊?是不是那個什麼小郎中?
玄天,「恩……或許是吧,故人之後,照顧一二好了。」
果然如此,那你都這麼說了……
李凡看看場中菜雞互啄的三人,曲指一彈,隔空在白霜英胸脊附近點了幾下。打得她肩頭陣陣搖晃,但指法甚是隱秘,而且交戰激烈,包括白霜英在內,三人甚至都沒有察覺。
玄天,「你干嘛咧……」
哦,既然玄天你要提攜故人之後,那就幫白霜英打通幾處練習錯誤,行有誤,導致真淤積阻塞的穴位嘍。
是的,因為正好系統說了。
‘巧傳求故,已觸發,上清降真伏魔功,解析完成’
恩,老實說,他還以為天柱劍訣會先解析復刻呢,看來這招還真是看概率的啊。也還湊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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