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管是古典修仙,還是詭異修仙,抑或是科幻修仙。
你門派強不強不重要,功法屌不屌不重要,資質牛逼不牛逼更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上邊有人!
你看神教給打成這樣,上邊有人罩著,立刻就一口血緩過來,看這樣子,以後太素界新三大派中,照樣還有一席之地。
再看玄門雖然盛極一時,但科技測怪異側都沒有榜一大佬投幣點贊支持,那再拼再卷,成績依然上不去,只能惡性循環,繼續往死里卷。
看來還是仙宮實在,模到了人類文明的根本。
人脈才是力量。
你甭管人家有事沒事打仙宮,就算到了太素世代,就算換掉了仙宮這層皮,這樣建立于血緣人脈關系網上的門閥豪族,還是不可能徹底滅絕的。
哪怕是從一窮二白的狗蛋拼到萬世劍祖的天煞孤星玄天,現在不也一堆徒子徒孫,無數人結下了劍宗的緣分麼。
或許也可以考慮和軍團保持一定的聯系,這樣的人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也不一定……
李凡正在走神,突然感到妖風一卷,身邊一聲驚叫,扭頭看去,居然是張焉之被人從他身邊搶走了!
……甚麼情況這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神教總壇,聖女居然被人拐了?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人管了?
李凡怒瞪周圍的教眾。
教眾們汗,特麼你自己不管讓咱們管啊……
管還是得管一管的,這個薩日朗雖然不能打,但還是挺有用的,自動尋路,交接任務,地方導游,活像個派蒙,比鯤那家伙只能當個皮包靠譜多了。
于是李凡就讓鬼車飛上去跟著,自己面對這會兒包夾過來攔路的四個魔神。
一個蜥蜴人,一個鳥頭人,一個狗頭人,一個牛……咳咳。
「你咳咳什麼咳咳!干嘛用那種表情看著我!真火大!」牛咳咳表示不滿!
領頭的蜥蜴人示意同伴稍安勿躁,上來交涉,「窮奇是吧,听說你護送北方聖女回來總壇,因功受封壇主,這還是第一次有魔神獲此殊榮,我們兄弟四個想請你喝一杯,拉拉交情。」
「……嘖。」李凡對它們表達了厭惡。
「混賬!你以為仗著自己是天生凶獸,就高妖一等,可以看不起我們妖族散修成仙嗎!哪怕是下等野狗成精!我也要逆天啊嗷嗷嗷!」狗頭人狗叫起來。
鳥人也冷哼,「大哥和它廢話什麼!我看它才突破化神境界,實力也不如何,咱們四個對付它綽綽有余了!」
牛咳咳已經鼓起大胸肌,抄起兩把板斧了。
周圍一眾神教教眾立刻飛天遁地,遠離是非。同時又有四五個蒙面的紅袍修士遁身過來,站得遠遠的觀戰。
蜥蜴人看李凡好像沒啥反應,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得意洋洋道,
「窮奇魔神,你初出山林,不知道人間的門道,這次你保護北方聖女,就是得罪神教的真聖女,我們兄弟四個接了任務來教你規矩。
若你老老實實得在這坐上幾天,說不定我們兄弟幾個還提攜提攜你,教你些人間的道理。若是敬酒不吃就吃罰酒,我們就揍你一頓,拳腳無眼,有個三長兩短的,你也別怪哥哥們辣手!」
李凡舉起手,扭頭問周圍的護法,「這幾個也算是護教魔神吧?請問貴派同門動手可有什麼講究?我是說,可以吃了它們嗎?」
「你說什麼!」「不知好歹!」「找死!!」「嗷嗷嗷!」
一個紅袍護法站出來揚聲道,「正當防衛,殺生無罪。」
李凡嘆了口氣,「在神教混也不錯啊。」
于是李凡撲了出去,一爪抓向蜥蜴人腦袋。
狗頭人早已急不可耐,「嗷嗷嗷」得嚎叫一聲,就地一滾,翻手亮出一把紅纓槍,朝李凡手爪點了一下,居然正面沖開罡風,阻攔住爪擊。
鳥人亮出一把金刀,和牛咳咳一對板斧,一左一右,從側翼掠身而來,一個披頭,一個砍腰,呈兩面包夾之勢!
蜥蜴人也飛身後閃,喉嚨一股,「噗哈!」得一口吐出一大股赤橙青藍紫的五色毒煙!期間更夾雜飛針飛叉飛刀數柄,直照李凡面門砸來!
哎呦這四個畜生本事還可以啊,身上都一層層的重型軍團板甲,還有這種反應速度!這槍法刀罡,明顯是身經百戰,從底層殺出來的!而且它們使喚的這些裝備,也是正兒八經的元嬰武裝,修行的也分明是正兒八經的霸體功秘傳!還挺厲害的喲!
李凡化作罡風一卷,避過四妖合擊,退開一個身位又現出形來。這四個妖神竟也不追擊,居然還舞刀弄槍,擺了個pose,好像什麼神教戰隊似的……
嘖,有點麻煩啊,這是有戰術配合的,沒有拖垮隊形逐個擊破的機會,那就正面上吧。
「青陽大——」
「停——!」一個紅袍護法突然血影神行遁過來,對李凡說,「私人約架,損壞公物要十倍賠償。」
這家伙說完又遁走了。
李凡一陣傻眼,四個妖怪就在那嘻嘻嘻得意得笑。
「下來啊下來啊」「怎麼怕了啊」
嗨尼瑪的……怎麼著,一個個不知連窮奇的本體,連青陽老魔的功法也很熟悉麼,有備而來啊這是……
李凡陰沉著臉落下地面來,這具窮奇道體到底是剛剛突破化神境界的,道體的錘煉確實比不過對面四個魔神,但是要殺掉對面四個其實沒啥難度,難的主要是要顯露多少本事,露太多會不會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如今周圍明里暗里,就有幾十個神教修士的神識在關注戰局,很難說是不是因為他升任壇主,被特意安排了一局,試探他的本事和底細,小心慎重,藏拙為上。
這樣神教系和玄門系的功法肯定都不能用了,這種時候把血劍經或者玄門的內家拳展露出來,肯定解釋不清來源,導致窮奇的獸設崩塌憑白惹人懷疑。
于是李凡在腦海中飛快過了一遍,選定了些並不顯眼的江湖武學。
「呵啊!十八重罡拳!」
妖神們面露輕視,「才十八重啊!」「十八重是無法打倒我們的呀桀桀!」
那倒是,如果用罡拳的殺傷力來判斷,大概十六重可以擊傷元嬰,四十重可以一拳秒殺魔神,當然具體也取決于雙方的根骨資質和煉體強度,這套功夫約莫是百分比提升戰斗力的,體質弱的人要多開幾層,同等級下本體越強提升越大,因此才需要每日擼鐵,勤學苦練,不能荒廢了鍛煉。
李凡就用不著開那麼多罡拳,以窮奇這種身體素質,十八重罡拳提供的強化,已經足夠吊打這些貨色了。
畢竟在和羅酆老祖討教破解衡山護體真氣的時候,他也認真學習了仙宮高手的作戰思路。
同華麗繁瑣的內家拳相反,仙宮藩軍一系的戰場殺招都是直來直去,招式變化什麼的都是虛的,就是平時刷個套路,鍛煉身體協調性,訓練特定的肌肉群和經脈。所以這些妖怪的武學也類似,是戰場上真刀真槍得打法,沒有多少玄妙的勁道變化。
而罡拳本身也是擼鐵增肌的鍛煉拳法,並非教你真的一板一眼得用罡拳套路去平a,只是臨陣的時候調節呼吸和道體肌肉,相當于上個buff。
又不是耍帥,何必非要拼盡全力,一拳破甲破氣破防得打死敵人呢?手不會痛的嗎?用刀插一插不香嗎?人是會用工具的呀!
所以李凡此時以罡拳加速,直沖上去,把煞氣化成兩個爪套,就使出鬼駭手去拿狗頭!
四個妖神嚴陣以待,陣型毫不散亂,而被品字形護在核心的蜥蜴人首先遠程攻擊,噗得一口毒雲毒液,裹挾著刀劍直潑面而來!
但這回李凡全然不避!迎著猛毒撲過來,被毒雲中法寶暗器叮叮當當得打破了天衣面皮,但骨骼肌肉卻全然無損!更不顧臉上給轟得鮮血淋灕,宛如鬼蜮,就是一爪拍出去!要抓狗頭!
狗頭嗷一聲怒吼!手里紅纓槍一甩,居然抖出萬朵槍花!如暴雨般撲面傾瀉而來!
牛咳咳也仗著身高臂長!雙手一摟一輪!兩把板斧仿佛飛劍回旋鏢一般駕馭!一左一右斬向李凡雙肩!
那鳥人更是嘎得一聲翔躍起來,金刀爆閃!直砍向李凡顱頂!
然後叮叮當當一陣爆響!
刀槍斧全中!
李凡閃都沒閃!
因為不需要!
金刀砍在窮奇頭骨!登時皮開肉綻!直砍到頭骨,蹦開一個缺口!
雙斧也剁入皮肉!一柄斧子卡在肩胛上,另一把直接打著旋崩飛了!
不錯!青陽擎天大化神功!煉到大成!銅皮鐵骨!刀槍不入!能斬破表皮打得見骨不錯哦!給你們點個贊!
狗頭的長槍倒是當著心口扎去,點在肋骨上,卻無法再寸進,在李凡強突的怪力之下,被從心口擋開,穿胸過肺,直接把人刺穿了!
但是狗頭人的狗頭也被一把抓爆!變成了狗頭醬!
「四弟啊啊啊!」
牛咳咳大慟!一拳轟來!正中李凡面頰!打得他鼻梁斷裂血流滿面!
「哈啊——!」
李凡也反手一拳掄過去!一拳破碎軍團胸甲!插入牛咳咳胸膛!直接破體而出!把內髒碎骨都擠壓得從背後噴射出去!血濺滿街!
「老子的拳頭不會痛啊!」
「嘎啊!!」鳥人也是紅了眼!又是一刀!卯足了力道!罩著後腦勺劈了過來!
「當」得一聲,刀斷了。
「啊……」
「死——!」
李凡咆哮一聲,反手扣住鳥頭一挖,兩只鳥眼直接給抓爆成果凍似得從眼眶邊溢出來,整個鳥頭被扯爛下來,連著背上的雨衣連著羽毛皮發一起撕成了兩半!
三招就把三個大妖神打成碎爛,蜥蜴人眼一翻,就地一滾想逃跑。
但遁法哪里是那麼好用的,那可是最上乘的道法啊,要是人人都會,豈不是隨便逃遁,沒完沒了了?只有少數玄門頂尖高手,掐訣念咒踏罡,可以快到仿佛一瞬間就完成,隨時隨地遁形而走,但這蜥蜴人區區妖怪,哪里有這種本事。
于是不等它的遁訣掐完,李凡已經飛撲上來一把捏住它的脖子。
「嗷嗷!神君饒命!」
蜥蜴人一邊求饒,一邊使用蛻皮。
嘿,血影神行是不是……
「吼——!」
李凡的頭顱爆開來,脖頸上長出一只虎頭,張口怒噴出電漿般的青白色焰光!瞬間將蜥蜴人炙烤成炸蜥蜴。
隨後窮奇從少年道子的皮囊里躥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一陣撕扯吞咽,就將四頭妖神顯化的原型撕開碎塊,大口吞咽下肚。
周圍的神教教眾也知道窮奇這種東西現了本相有多危險,紛紛遠遁躲避開,只留下幾個護法站在大光明寺的塔頂,遠遠注視著窮奇用餐。
而此時李凡的元神飛遁到鬼車身上,拍著翅膀落在張焉支肩頭。沒辦法,窮奇餓得太狠,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讓它先吃個痛快吧。
九個腦袋四面八方一掃。李凡發現北方聖女被帶到了一間神殿的遺跡之中,這座遺跡處在大光明寺核心區域,大半都被摧毀,只剩下殘垣斷壁,勉強可以看出神龕上供奉的只剩下座基的雕像,應該是供奉的神主。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寺廟神殿都被修復了,惟獨此處完全沒有修葺的打算,整個仿佛花園回廊似的雜草叢生。
大概有十八還是二十個魔神就藏在那些荊棘灌木的陰影之中,躲在牆垣後頭,用猩紅油綠的獸瞳,盯著張焉支。
「……魔神?您那邊應該打贏了吧?什麼時候來救我啊?」
張焉支也听到外頭驚天動地的咆哮了,在無數魔神轟鳴熾熱的喘息中,咽了口唾沫輕聲問道。
李凡用鬼車的鳥爪比了個ok。
張焉支,「……啥?」
李凡用十八只眼楮白她。
「切,薩日朗,你運氣還蠻不錯的嘛,找到條好狗呢。不過,我的狗更多。」
從虛空之中,突然開啟一道門,仿佛是蛇尾,又仿佛是藤曼的某種紫黑色的粗大觸枝,從虛空中探出來,然後一個赤著雙足的女性順著那觸枝滑下來。
周圍的魔神們畏懼得退縮到陰影中,當然不是畏懼這個元嬰境的女子,而是畏懼那虛無中巨大觸枝的本體。
有一瞬間鬼車也給震得和死雞一樣,還好那觸枝只一瞬間又回歸虛無的維度,銷聲匿跡了。
剩下這個走在神殿的殘骸中,沐浴在殘破穹頂投下的光影中的,是個長相同樣頗有異族風韻的混血女人,鼻高目深,皮膚白皙,嘴唇豐潤,黑發好像柔順的絲綢,一直拖曳到腳踝。
身上並不著寸縷,也沒有任何裝飾,仿佛野人似的,用些不知道該說是繃帶,還是仙綾的黑色織物層層包裹著,不止大腿和腰身,連雙眼也仿佛盲人似得束縛著,好像稍微動作大一點,那緊繃的黑色綢緞就會崩開,把底下的白皙彈出來。
「這家伙是真聖女?」李凡忍不住說人話了,「她怎麼比你們老這麼多啊。」
這特麼都已經超越了少女,到了熟女的等級了吧?
真聖女手指暴漲,好像木刺尖樁一般直刺過來,擦過張焉支肩膀,斬斷她耳邊一縷發絲,在臉蛋上留下一絲血痕。
而躥到天上的李凡用九個頭叫囂,「沒打中!」「老女人!」「沒打中!」
「哼……」
真聖女收回指夾,舌忝了舌忝指尖的血液,懶得搭理天上的扁毛畜生,雙目仿佛透過繃帶,緊盯著張焉支,
「薩日朗,現在是你貢獻聖靈的時候了,你不是想違背候補聖女的誓言吧。」
張焉支禁不住渾身發抖,生死說得輕巧,真到了時候誰也舍不得死。她不由自主的往外瞄,大概還期待窮奇道子能趕過來,打敗外頭十幾個魔神把她救走似的。
可窮奇這個時候已經餓暈了,正把頭鑽到牛咳咳溫暖的月復膛和內髒里,飽餐溫潤多汁的血實呢。哪里還管的上這儲備糧小點心的死活。
于是李凡「咳咳」了兩聲,落到張焉支頭上,嘎嘎得扇了扇翅膀,吸引真聖女的注意力,
「喂老婆娘,你這麼想覺醒聖女,變成別人的容器啊?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好嗎?我看你波還蠻大的,找個男人嫁了吧嘎!」
真聖女彎起嘴角,伸出雙臂,
「怎麼,你不止打算背誓,還給這扁毛畜生蠱惑了?薩日朗,你忘記聖女的教誨了麼?
不要貪戀這個世界的喜樂,不要懼怖這塵世間的悲苦,這只是一個虛無的夢,來吧,來我的懷里,夢醒了,就能回歸家鄉了……」
這馬自達聖女到底是神教的還是羅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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