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心真人如此解氣似的連打十二鞭,打得靈寶直不起腰來,動也不動了,才把金鞭扔到藥油里泡著,蹲在靈寶身邊,收了捆著他的繩索,拿著療傷的藥膏,一點點抹在靈寶皸裂破碎的瘡口上,把他又痛醒過來。
「靈寶,你可知錯了。」
「弟子知錯」
「哦,你錯在哪里了,說說看。」
「弟子弟子給師門丟臉」
漱心真人冷笑著,把剛剛在藥膏效力下愈合的血痂一把撕開。「啊啊師父‧饒命〞」
「你算什麼東西?你是我極真宗內門弟子麼!你不過是記在我名下的家奴,有什麼資格說給師門丟臉?
呸!你丟的是我的臉!你這種連南蠻散修都打不贏的廢物!有什麼資格拜我為師!有什麼資格與我結侶!」
漱心真人大怒,一腳把靈寶踹出去,抬手招來金鞭連甩了七八下,打得靈寶抱著頭慘叫「師父饒了我!饒了我!〞翻來滾去,死去活來。
靈嬋靈娟縮著脖子,恨不得蜷成一團,大氣也不敢出。
漱心真人打了半天才泄了火,看著腳下幾乎不成人形的童子,又嘆了口氣,把他摟在懷里抱起來,
「寶兒,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只悔我對你疏于管教,沒有把你教好,今日才出這麼大丑。現在看來,你終究不配拜入我極真宗門下,唉,咱們終究沒有師徒之緣啊」」
靈寶口鼻噴著血泡,瞪著眼望著漱心真人,「師,師」
漱心真人替他擦掉嘴上血沫,翻手取出一顆青灰色的丹藥,
「不過念在我們多年的情分,雖然沒有師徒之緣,我再給你個機會,服了這尸蟲丹,我再傳你一部煞尸煉魂之法,煉成了仙僵鬼童,給為師做護法,也能朝朝暮暮,常伴我身邊。你願不願意?」
靈寶一听,頓時驚恐無比,面色鐵青,那自然是不願意的。
不過他現在已經給打得話都說不出半句,又給漱心真人摟在懷里,根本逃月兌不得,只能一個勁「師師師饒饒饒」得結巴。
「我知道你定是願意的。」
漱心真人一笑,抬手把尸蟲丹直接從靈寶嘴里按進去,連門牙都掰斷一顆,逼著他和著血水把丹藥吞入嗓子,還俯身口對口得,給他吹了口氣,將丹藥吹入靈寶月復中,直吹得他口鼻醬紫。
隨後漱心真人抬起頭,手作鷹爪,一把將五指插入靈寶月復部,用掌心催動功力,將靈寶胃袋里的藥力化開。
靈寶登時全身抽搐,雙眼瞳孔擴散,口吐血沫,血管好像黑蛇一般凸出體表,肌膚如同石灰般皸裂開來。本來一個肌膚粉白,靈動可愛的童子,此時卻給摧殘得不成人形。
漱心真人就笑眯眯看著懷里的童子尸化,全不在意血沫涎水都噴濺得她滿臉滿身,大概只歡喜把這沒用弟子煉成個仙僵護法,也算廢物利用吧?
天知道這個邪門仙尸要煉多久,李凡也不打算再看下去了,趁著漱心真人全神貫注發功煉尸,血影平地而起,抬手往漱心真人後腦拍了一掌。
這一掌登時打得漱心真人腦漿進裂,剎那間被掌力打得經脈盡爆,精血逆行,口鼻噴血,化作個血人,卻連慘叫的功夫都沒有,已經被血影追上來撲面,自口鼻中鑽入體內。頓時整個人像氣球似得一鼓,噗得爆身崩裂,全身表皮都炸翻開來,周身精血炸散滿屋,下個瞬間滿堂鮮血又隨著狂風凝練匯聚,化作血影人形,只留下一片片血衣血皮散落在地板上。
靈寶啪一聲落在地上,躺在血泊之中痙攣得翻滾抽搐,似乎要被自己的血和唾沫嗆死了。
李凡瞧他給整得也蠻可憐的,便把這小子抓起來,伸手一掏,挖出他胃袋,只見那胃袋已經鼓鼓囊囊,被丹力化開生出的尸蟲裝滿了,一條條乳白色的線蟲正從破口鑽出來呢。
這蟲丹煉尸之法倒確實沒見過,而且這靈寶絕逼已經感染了,可以帶回月亮上研究研究,李凡便直接化出血繭,把這胃囊和尸蟲都裹了收藏,這靈寶也順手用血痂裹住收入袍中。
再扭頭看看那邊靈嬋靈娟兩個劍童,她們莫說反抗,早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嚇得渾身冷汗,僵癱失禁,翻著白眼都快暈死過去了。
李凡現在也沒功夫取劍,便順手一點,把兩個丫頭點暈了,然後血袍一卷,把她們倆個也齊齊吞入血海帶走。
如此把黃家清理卷得一空,李凡遁空而起,遠遠見到天邊青紅兩道光芒大放,自是秦九正和個玄門的老化神遁光角逐,在天上交手廝殺。那老玄門倒也不弱,但種種秘笈法寶,皆已被血耀天星秘劍打得大破,基本上是被追著亂殺,看著問題不大,便也不管他了,直接飛去找鄭澤天。
「巨子可把後患除了?我師父沒事吧?」
「我辦事,你放心,如你所願,黃家已經被我滅門了。」鄭澤天,〞???」
「好了好了,該死的都死了,這回沒別的事了吧?來接受光榮的進化吧!」
李凡撲上去一裹,就把鄭澤天剝皮去衣,下骨拆肉,拿出肉系統給他鑽到脊柱上寄生。鄭澤天痛得慘叫出聲,「怎麼這麼痛啊!倒是給我打點麻藥啊!」
「呃,我的我的,睡吧,睡一覺就好了」」李凡汗一個,趕緊模模頭讓他昏了過去
羅大哥,這次多虧你出手相救。
呵呵,老弟不必客氣,我老早看那倆個王八蛋不順眼了,這次算他們溜得快,不然非活烤了他們不可。不過你放心吧,一百年內他們都不敢再出嵩山,暫時不會找你麻煩了。
無論如何,雁行雲這條命都是大哥救的,此恩必報,如有什麼吩咐,單憑趨使。
誒,雁老弟,你這就太見外了,打兩條老狗罷了,你一定要算,那等傷好了,請我喝一頓酒就是了。
哈哈!好!大哥果然和我脾氣,何須等到以後,今日我們不醉不休!
喂喂喂,你腸子都出來了還喝呢!真的命都不要了!唉真是怕了你了哦,那里藏了個狐狸耶,我去抓來烤了,分你半邊。
大哥且慢!那,那是內子
神馬!內子!?嘶雁老弟,不是大哥說你,年輕人玩得花一點不要緊,不過玩玩也就算了,你可別當真啊,人妖相戀要遭天譴的
大哥,此事你不用在勸了,我懂的,也有覺悟了。
懂你都敢上? 哈哈哈!老弟你真是太合我胃口了!等著,我去整一頓好的來,給你解饞!
行雲!行雲你怎麼樣!你撐著!我替你療傷!
呵呵,小玉,別擔心,這次多虧大哥出手,我已經沒事了。
什麼大哥!行雲你別傻了!那老魔是故意算計你!用你把嵩山二老釣出來埋伏啊!你險些就死了啊!
呵呵,沒事,我知道的。你知道?
我知道大哥有他的算計,可我也是劍宗弟子,怎麼會畏難怕險,被區區殺劫業數所阻呢。何況我明白的,他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人貴心誠,誠心待我,我就願意認他這大哥。你!你太傻了你!
呵呵,好了,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念著我啊,別生氣了哼,真是傻子
‧‧‧‧.
鄭澤天睜開眼,看到熟悉的丹爐,知道自己大概又睡了三五日,現在樓觀城的藥房
里熬著呢。
不過,怎麼莫名其妙得夢到雁兄弟了
宿主你醒啦,你現在在樓觀城,巨子吩咐有空拜個月。「好,我知道了,師父怎麼樣了?」
’你師父被戒律院抓走了’嗯!?
還好戒律院的監牢就在樓觀塔下,墨竹山所有犯戒受刑的弟子,都會鎮在塔下禁閉思過。
當然關在這兒的通常也沒大錯,都是還不至于被砍頭的,自然也並不會被當做犯人囚禁,頂多也就是罰你幾年禁足思過不許出門,就是清苦了些,沒啥娛樂活動了,修煉倒是不耽礙的,而且道侶也可以來探監,還挺人性化的。
鄭澤天于是在系統指引下,申請探望宋大有。他的精神還不錯,就是當面老大一道刀疤,左臉完全青黑死爛了,左眼眶里的眼球也完全異化,好像塞了個石頭似的。
巨子這手藝好粗糙啊不過他倒是沒留疤啊,看來還是宋大有資質不足,恢復的不好啊
「師父!你受傷了!」
「澤天啊,你醒了就好,哦別擔心我,這次和神教的高手拼命,只丟了一只眼楮,已經是賺了條命啊,我以後戴個假面就是了。
唉,這次可真慘啊,人家只來了一個老魔,鶴首峰就被一網打盡,黃家險些被滅門,萬幸大師兄及時趕到,趁著那老魔在消化漱心真人,驅走那魔頭把我們救了出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可是,為何戒律院要
「哦,我這次受傷有煞化的風險,大師兄吩咐暫時隔離觀察。
另外這次天覆山的真人入山留學,想不到竟被魔教所害,魂飛湮滅,此事自然要給玄門那邊一個交代。
這任務是我接的,我肯定要出來擔責的。大概要審審我是否和魔教暗通,是否有防備不周。
沒事的,頂多也就記個大過,在塔里禁足半年,正好穩定道體,壓制心魔,不用擔心我了。」
「那就好我是說師父你沒事就好。」
在樓觀塔里關半年麼,那還真是沒有更安全的地方了,公司總不至于為了刺殺個宋大有,來強推了婁觀塔吧。
「唉,可惜這段時間我不能指點你了,不過你小子聰明,肯定沒問題的,大師兄會帶你去天虞山,這段日子你就先安心修行好了。」
「是,師父保重。」
又听宋大有絮絮叨叨吩咐了一陣,鄭澤天與他拜別,出門時秦九已經在等他了。「多謝大師兄出手相救。」
秦九點點頭,指指左邊,土螻在啃草。「你的羊。」
指指右邊,靈嬋靈娟各自換了身道裝,把秀發扎成道髻,打扮成倆個小道童模樣,正在食堂門口排隊打飯。
「你的道侶。」
鄭澤天汗一個,「等羊是我的羊她們是怎麼回事?」
秦九莫名其妙,「你的道侶來問我怎麼回事?你不要啊?那就不帶了,沒別的事我們就走吧。」
鄭澤天也是一陣無語,「不是不要,可她們不是來留學的嗎?」秦九聳聳肩,
「哦,玄門規矩不一樣,她們只是那個什麼真人的侍奉童子,不算入門,沒有道牒法的。何況外人來墨竹山留學可是要交學費的,那真人都魂飛魄散了,誰來出這個錢?若是你的道侶,留在山中修行自無不可,不是麼,就叫她們自己回天覆山去嘍。」
中原兵荒馬亂的,叫這倆個丫頭自己回去天覆山不是送死麼?何況兩把飛劍呢,送上門來,不收白不收啊。
鄭澤天便點點頭,「哦我記起來了,她們是我道侶來著。師兄稍等,我餓了幾天,去吃碗飯就啟程。」
秦九眯眼看鄭澤天跑去食堂和那倆個丫頭搭話,不過他也忙得很,沒功夫帶小孩,便抱著臂靠在門口等著。
「嬋兒娟兒,你們沒事吧。」「師兄!」「可算見到你了!」
「沒事了,師兄會照顧你們的。」
一見鄭澤天毫發無傷,倆個丫頭紅了眼圈,撲上來依偎在他懷里一陣抽泣。
她們倆個也心驚膽戰好些日子了,眼見著師父被血魔吞噬,還以為自己也難逃一死,結果僥幸生還,又因為黑戶口要給遣返,她們又不敢回去中原,更不敢輕言背叛極真宗,轉投他派,漱心真人也沒教她們什麼真傳,自己在南方散修修行,更是難如登天。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只好詐稱是鄭師兄的道侶,遮掩一時。
現在師兄醒了,還肯摟她們入懷,這幾天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一陣委屈涌上心頭,倆人登時「嚶嚶嚶」「嗚嗚嗚」得,在鄭澤天懷里哭了好一會兒才停歇。
周圍的弟子就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感覺盤里打的菜本來就很難吃,現在更是充***糧的味道,越發難以下咽了。
鄭澤天輕撫著她們的脊背,等她們發泄了情緒,緩和了些後打探道,「漱心真人的事我听說了,你們節哀」
靈嬋擦著眼淚道,「其實也沒什麼哀的,她對我們素來也不好」」
靈娟趕忙道,「過去的事就不說他了,我們無依無靠,只望能常伴師兄身邊,能朝夕侍奉你就是我們的福分了。」
鄭澤天幫靈娟擦掉眼角淚痕,
「有我鄭澤天在,自然保你們無虞,不用擔驚受怕了,只是漱心真人在天覆山可還有道侶家眷,我也好書信一封,說明代為照料你們姐妹,免得有人拆散我們。」
靈嬋連道,「不會的不會的,嬋兒就是師兄的人了,就算有人找來,就說,就說我們已被真人送于師兄好了。」
靈娟也想了想說道,「倒是听說師父有個緣定三生的道侶,是天覆山的長老,只是他一直在山門閉關,從來也不曾得見。至于俗家就不清楚了」
鄭澤天點點頭,又問道,
「那以後你們就和我一起修行吧,不過,卻不知兩位師妹傳的是什麼道法,我不是要打听貴山的秘傳,只是總要問問有什麼忌諱,若不妨礙,可以同我共練御靈大法,也好早日修到金丹境界。」
靈嬋一听,痴痴笑道,「怎麼,你都等不及啦。我們都是你的人了,不是早晚的麼。」
靈娟也紅著臉,「不,不妨事的,不過是內家煉氣調息之術,我們資質愚鈍,還在學記經脈圖呢,師兄傳的御靈之法,可以練的。」
果然如此,就是把她們倆個當劍鞘用,根本就沒教她們養劍御劍的口訣,大概這倆個傻丫頭,都還不知道體內藏著口飛劍呢。
不過這劍童秘法,他也只是听說過,還真不知道其中的秘訣關竅,暫時也沒法取劍出來使用,只能以後有機會再研究了。
鄭澤天笑道,「那就太好了,咱們一起去天虞山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