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
「二」
「一」
林默早已經閉上眼楮，倒數完畢後，他再一次進入了噩夢世界。
雖說現實世界里，沈賀是在他身邊，但在噩夢世界里，因為林默之前已經進入過這個區域，所以他再次出現，是之前和胖子分開的三樓餐廳里。
不過沈賀和林默早就約定好匯合的地點。
就是一層大廳那個鋼琴旁邊。
也就是污染物所在的位置。
林默進入後，立刻起身走出去。
小黑不在視線之內，不過林默不急，小黑是一個很特殊的夢魘，對方似乎可以通過某種氣味察覺到自己，到時候會自己找過來。
下樓。
除了在二樓時，遇到一個倒吊在天花板上的一個長舌惡靈外，沒有別的阻礙。
即便是那個長舌惡靈，在林默取出虎骨鐮刀後，也是主動退走。
順利達到一樓，林默听到前面有些動靜，但很快就又變得悄無聲息。
等到了地方，林默就看到了沈賀。
對方的樣子和現世里的樣子很不一樣，頭一眼林默甚至都沒認出來。
一身杏黃色的道袍，手持一柄金錢劍，如果只看這些，肯定會覺得有些搞笑，但再看到倒在周圍的幾個夢魘尸體，林默知道總局這位專家很不一般。
此外從對方手上那一柄金錢劍上，林默感受到了一股特別的氣息。
和夢魘的氣息不一樣，但威脅程度是一樣的。
這種東西，林默還是頭一次見。
「沈專家，我來了。」林默打了個招呼。
剛才林默看對方的時候，這沈賀也在看林默。
他表情有些古怪。
之前說了，沈賀屬雷厲風行的性子，直來直去，此刻他指著林默背包上一個紅色和一個黑色的氣球道︰「別的我都懂，可你這兩個氣球是什麼名堂？」
「一個可愛的小朋友送的。」林默也是實話實說。
沈賀走過來仔細看了看，也發現了上面的夢魘氣息，知道這東西別看搞笑，但應該是有大用。
然後他上下打量了林默一眼。
搖了搖頭。
似乎是一言難盡。
有點像是正規軍看不起雜牌軍的意思。
說起來林默的造型的確挺奇怪，腰後有一個專門用來裝磚頭的皮袋，旁邊是掛虎骨鐮刀的一個鉤子。
背著背包，吸著氣球。
都不能說是奇怪，簡直是怪異。
對方看過來這眼神林默自然懂。
「呦呵，我都沒笑你，你還笑我？咱們半斤八兩而已。」
這是林默此刻的心聲。
打扮的和僵尸道長一樣，這歲數玩COS，老了點吧？
當然林默這些話都是通過眼神說出去的，對方能領會多少，只能看這位沈專家自己的悟性了。
似乎是感受到林默的眼神，沈專家先是一愣，隨後微微一笑。
「走吧。」
說完持劍背在身後，邁步向前。
林默則是緊隨其後。
前面就是放鋼琴的地方，但是此刻林默和沈賀走過去之後，兩個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林默。
因為那平台上，此刻空無一物。
那麼大的一個三角鋼琴居然不見了。
「之前那鋼琴的確在這里，而且還有兩個特殊的夢魘守著，其中一個夢魘是鋼琴教師，很是凶惡，另外一個是個女學生，曲子就是她彈的。」
林默解釋了一下。
沈賀點頭︰「不用解釋，我信你。」
說完，他鼻子聳動，似是嗅到什麼氣味。
隨後沖著林默道︰「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向前走，沈賀當真像是在追蹤某種氣味，但林默一丁點都聞不到，只不過看沈賀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他也不敢問。
上面都說了，這一次是正式專家辦事，他只是配合。
很快，他們追到了商場的出口處。
前面真的有幾道人影。
沈賀見狀，立刻如獵豹襲鹿一般，猛沖過去。
林默也是快走幾步，靠近之後發現前面的人他都見過，都是進化論壇的會員。一共四個人，周立赫然在其中。
另外三個人中，一個是那個身體里融合了三個夢魘的高大怪人。
這人身高力壯，正扛著那架三角鋼琴往外走。
光是這份力量就讓人頭皮發麻。
一個是稻草人，最後一個是捧著一個古怪人頭的女人。
沈賀也是夠剛，一個箭步上去就將還沒反應過來的稻草人砍倒在地。
那金錢劍上每一個銅錢的邊緣似乎都打磨過，非常的鋒利。
不過稻草人明顯和某種恐怖的夢魘融合過，即便是被斬成兩半，但依舊沒有死。
傷口里也不流血，而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稻草，互相連接在一起，居然是將被斬開的身體重新纏合在一起。
看樣子，這稻草人屬不死之物，無論是被斬殺多少次，那些詭異的稻草都會讓他重新活過來。
這個時候，沈賀已經是沖到前面，將周立等人都攔了下來。
雙方不發一言，直接拼殺。
周立且不說了，這家伙已經是夢魘，另外兩個會員也是強的離譜，一個是可以壓制被碾死惡鬼的人，而那個女人看似普通，可她雙手捧著的那個人頭一點都不普通。
這人頭突然怪笑不止。
林默听到笑聲，眼楮一黑，險些直接栽倒在地。
那笑聲有問題。
反應過來的林默立刻捂著耳朵。
不過沒用。
聲音就像是從耳朵內發出來的，根本擋不住，最讓人費解的是，那個人頭此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林默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危險瞬間襲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五官似乎不受控制，居然是在自己活動，似乎，也打算笑。
死亡，似乎已近在咫尺。
就在這個時候，背包上那唯一一個紅色氣球突然爆開。
啪！
一聲脆響。
詭異的笑容沒了，林默瞬間恢復了清明。
他知道，剛才他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說是半只腳踏進去都毫不為過。只不過誰能想到，那個女人抱著的人頭會這麼邪門。
而且對方第一個攻擊的目標，不是沈賀，居然是自己？
莫非是專挑軟柿子捏？
「小雨，弄她！」
林默雖說躲過一劫，但他一模鼻子，流血了。
知道剛才若沒有紅氣球，他必死無疑。
小雨顯露出身形，沖著抱人頭的女人撲過去，黑色的長裙席卷出道道黑色的鐵鏈，攜帶濃烈的怨念從四面八方壓迫過去。
不過沒等小雨殺到，那邊一聲慘叫。
林默一看，扛著鋼琴的那個怪人已經倒在血泊當中，無論是他原本的手還是從身體里伸出來的鬼手，都被沈賀斬斷。
另外一邊，周立的一條手臂被砍了下來。
這個殺人魔什麼都顧不上了，捂著斷臂的地方轉身就跑。
抱著人頭的女人一看這個情況，也是立刻就跑。
不過剛跑了兩步，她的腦袋就滾落在地，無頭尸身跑了兩步， 當一聲摔在那邊，手里的那個人頭也跌落一旁。
旁邊，沈賀將金錢劍一甩，抖落污血，看向已經跑出大門的周立道︰「這個人厲害，我出三劍，他居然能抵擋兩劍，也算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