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林默看到馮醫生表情不對，而且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一步。
馮醫生沒反應。
他的雙眼帶著一種不敢置信，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馮醫生？」林默又叫了一句，對方才反應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林默道︰「別過去，咱們返回去，前面不能走了。」
與此同時，空氣中那一股福爾馬林的氣味越發濃烈，隨後又是一陣鈴鐺聲傳來。
李峰想說話，不過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他剛才出了糗，這個時候不太好發表意見，就听林默安排吧，也不是完全因為賭氣，李峰也知道林默比他更有經驗，而且在關鍵時候，絕對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居然產生了一種安全感。
「林專家，咱們真不能從這里過，我不瞞你，以前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我就听說過一個流傳在醫學院里的恐怖傳說。」
「說說！」林默想知道。
「說是以前醫學院地下室里，有一個大體老師失蹤了，沒人知道是怎麼丟的，有人在第二天早晨去查看的時候，發現尸體不見了，而且地上殘留著一些腳印，像是有人從福爾馬林池子自己走出來的一樣。」
「就這？」李峰也想听听後續，感覺這個故事沒有那麼簡單。
「後面才是這個恐怖傳說的精髓。」馮醫生有講故事的天賦，他吞了口吐沫︰「後來，經常有學習晚上在實驗樓那邊，看到有人在樓道里走動。有一次一個膽大的在黑夜探查，結果第二天發現的時候，人已經瘋了，嘴里一直說這，鈴鐺，鈴鐺！」
「我們醫學院有個傳統，會在大體老師腳上系一個鈴鐺……之後有人曾經在凌晨實驗樓里，听到過鈴鐺聲，有人說，是那個失蹤的大體老師，之前瘋掉的那個學生，也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失蹤的大體老師，給嚇瘋的。」
馮醫生此刻臉色越發難看，額頭都冒汗了，顯然屬于講恐怖故事，別人沒怎麼樣，他自己卻把自己嚇住的那一類。
「實話實說，這故事不恐怖。」林默發表听後感。
李峰也是點頭表示同意。
因為他們經歷過比這個恐怖故事還要恐怖十倍的事情。
馮醫生尷尬一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可很快，林默和李峰就意識到不對。
這里是醫院，不是醫學院，失蹤大體老師發生的地點根本不是在這里。
但空氣里福爾馬林的氣味和遠處逐漸靠近的鈴鐺聲，又說明馮醫生說的那個恐怖傳說，此刻就發生了。
只有一個解釋。
這可能是馮醫生的夢魘。
又或者，是同一個醫學院畢業來這里工作醫生的夢魘。
「馮醫生，你剛才說，如果看到那個大體老師，就會被嚇瘋？」林默又問了一句，馮醫生點頭。
「對，不能看，看到就完蛋！」
「麻煩了！」李峰立刻是低頭，不敢看前面了。
因為這個時候，隨著那鈴鐺聲的靠近，遠處黑暗當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馮醫生想跑，林默把他拉了回來。
「門診樓那邊恐怖的東西更多，別怕，關于這個大體老師這個恐怖傳說當中，一些細節咱們多聊聊。恐怖傳說里，是看到大體老師就完蛋呢，還是說，是特定的某個部位，手、腳、臉還是眼楮？」
听到逐漸靠近的鈴鐺聲，馮醫生都快哭了。
「這個很重要嗎？」
「很重要！」林默一臉的認真。
「我想想，是臉，不能看到大體老師的臉，傳說里是這麼說的，我也是听以前學長講過……」馮醫生此刻忍不住想要往那邊看。
鈴鐺聲已經非常近了。
「林默，要不咱們先退吧，萬一出了岔子，事情不好收場。」李峰不想冒險。
「沒事，擔心出事，就閉上眼楮，別看就行了。」林默膽子極大。
他讓馮醫生直接閉上眼楮，然後低著頭往前走。
這個時候也沒法一個人回去，李峰和馮醫生只能是心下一橫，閉著眼楮低著頭跟著林默往前走。
「真特麼刺激！」李峰還是頭一次這麼干。
不得不說，這林默的路子太野了，遇到夢魘，不躲不避，居然是硬往上闖。
這個時候，李峰是真的有些服了。
換做是他肯定不敢這麼干。
這就像是比比誰更狠的游戲，毫無疑問，這一場比試當中，林默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以後林默就是我哥，和他爭，簡直是自己找不自在。」李峰心里感慨一聲。
林默不知道，不知不覺當中，他的人格魅力又折服了一個小弟。
鈴鐺聲更近了。
可能就在三五米外。
馮醫生是最害怕的一個。
他用力閉著眼楮，抓著林默的背包，整個人精神緊繃。
「不能睜開眼，不能睜開眼。」
一邊走，他還一邊低聲嘟囔。
這搞的李峰也十分緊張，同樣是閉著眼楮，但李峰畢竟是專家組的成員，他做好了準備，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會動手。
林默走在三個人最前面，他是唯一一個睜著眼楮的。
但卻不去看對面走過來那個人影的臉，而是盯著對方的腳。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尸體。
整個皮膚已經泡成了黑褐色，皮下都是青紫色，這個尸體每走一步，腳上系著的一個鈴鐺，就響一聲。
地上留下一個站滿福爾馬林液體的腳印。
因為是赤著腳，所以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啪的一聲。
林默雖然不怕，但他也不是愣頭青。他現在的舉動雖然冒險，可也是因為林默有他的依仗。
如果沒有一定實力，他也不會選擇和對方擦肩而過。
雙方已經走到了近前，幾乎是伸手就能踫到對方。
林默能看到對方的腿、腳還有手。
沒有看見對方胸口向上的部分，按照恐怖傳說的內容，看到它臉就會變成瘋子。
這或許就是對方的能力。
不看就好了。
多大點事兒。
雙方交錯而過。
互相走過去了，林默這個時候轉身，他看到了這個夢魘的後背。
一個赤身，渾身青紫的尸體，瘦的似乎沒有一絲脂肪。
似乎感受到了林默的目光，尸體停了下來，然後要扭頭，林默反應很快，不看了，拽著李峰和馮醫生快步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