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進攻，就是丟紙人。
距離遠了丟不中，只能靠近了丟。
至于正面硬剛，然後大獲全勝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判斷了夫人的評級後林默就知道這不可能。
對方太強了。
以至于小雨的詛咒鐵鏈甚至無法靠近，就被一股戾氣沖破，要麼就被纏繞上了血絲，破壞了詛咒的威力。
能統治這個房子那麼久，壓制這里所有的夢魘，沒點實力還真不行。
而且現在林默沒有紅氣球了。
如果再來一下致命攻擊，林默有可能真的折在這里。
所以丟了紙人就跑是最佳選擇。
那邊小雨的鐵鏈形成了屏障，護著林默沖出房間，到了外面，林默沖著小柔道︰「你先去躲起來，等我再來的時候找你，快去。」
小柔雖然嚇的嘴唇發白，但她動作極快，點點頭就跑了。
林默回頭看了看，紙人在踫觸到夫人後，果然幻化成了夫人的模樣，體型，大小，乃至于能力都一樣。
這一下擋住了。
「小雨快走。」林默跑過去，拉起小雨就跑，同時周圍那些影子也是一股腦的鑽進了林默的影子里。
它們的等級太低，對上夫人，連和人家動手的資格都沒有，剛才充其量也就是出來打了趟醬油。
此刻，兩個‘夫人’開始廝殺，巨大的嘶吼聲和響聲響徹公館。
公館之內所有的夢魘都不敢吭聲，閉門不出。
本來林默打算拉著小雨跑出公館，在外面，空間大，也好躲。可是林默很快發現，這個公館門外，是一堵牆，不光是門，所有的窗口外面都是牆壁。
就像是被封死的屋子。
「怪不得這里的夢魘都不出去，原來，這里是一個封閉的投影區。」
林默心中想了想，動作卻不慢，發現無法出去之後，立刻拉著小雨直接沖到二樓。
樓梯上坐著的那個老婆婆已經不見了。
這也正常，對方十有八九也是這里居住的某個夢魘，夫人都出來了，那老太婆哪里還敢待在外面。
左右看看，房門都是被封死的。
二樓盡頭那邊的鏡子還在，林默拉著小雨跑過去。
這個時候，林默發現小雨有點不對勁。
仔細一看，她的黑裙上，粘上了一些夫人身上的血肉絲線，就像是蜘蛛網一樣，很難弄掉。
不光是黑裙上，就連小雨的手臂上也沾了一點。
上面，有一個紅色的手印。
「夫人抓的？」林默看的心疼，白白的胳膊，這多出一塊紅手印，和胎記一樣，難看死了。
小雨似乎對這些並不在意。
她只是看著那邊一樓的方向，似乎在提防著夫人上來。
「小雨，接下來交給我，你先回來。」林默拿出鉛筆。
他算過時間，從夫人出現到現在，怎麼也得有五十分鐘了。
實際上也是如此，剛才路過一樓大廳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古樸的座鐘，上面的時間，距離凌晨一點還有十分鐘。
也就是說，紙人模仿的‘夫人’，只要堅持夠十分鐘，夫人應該就得回去。
等于林默可以月兌險。
況且林默之前已經設定好喚醒時間，同樣是在凌晨一點鐘。
這麼一來，最後的十分鐘就是生死局。
而這個局，小雨在不在影響都不大，就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即便是小雨這種級別的夢魘，最多也就是拖延幾分鐘。
意義不大。
而且可能會搭上小雨。
那邊小雨看了一眼林默，又看了看她自己的手臂，沒有拒絕，而是向前走了一步，消失不見。
一樓的打斗還在繼續。
听響動，極為激烈。
仿佛兩頭巨獸在拼殺。
林默這個時候不禁是後怕，倘若他沒有意外的遇到王老漢，倘若他沒有向王老漢請教紙人之術。
那麼現在遇到這種情況，他應該是必死無疑。
戰斗總結和經驗教訓可以在以後想，眼下，林默必須得預防萬一夫人紙人擋不住真正的夫人，對方追上來了該怎麼辦。
「首先，夫人沒什麼嗅覺，至少不突出，否則在第一時間它就應該已經發現外來者，所以這是一個依靠正常視覺和听覺的夢魘。」
「還有它的行動速度不是特別快，如果我戴上白骨面具，可以和它周旋一分鐘。」
這兩個發現讓林默有了一絲底氣。
那麼，只要自己躲好，即便現在紙人夫人被干掉了，自己憑借躲迷藏的手段，熬過接下來的幾分鐘問題應該也不大。
「就躲在鏡子後面。」
林默發現二樓走廊盡頭的鏡子不小，蹲在後面，躲藏沒問題。
就這麼辦。
二話不說，林默就弓著身，藏在後面。
躲藏的特點就是，即便還沒有別人發現，甚至周圍沒有人，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要隨時以周圍有人的高標準嚴格要求。
所以林默躲的很認真，很專業。
不光是一動不動，而且連呼吸頻率也調整到弱不可聞的地步。
時間在慢慢推移。
一樓的打斗聲和廝殺聲還在繼續，毫無疑問，紙人很給力，這是林默掌握的最大底牌，不過紙人的上下限都很高，對付一般的夢魘也根本用不上，而對付高級別的夢魘，首先需要靠近後，讓紙人觸踫到對方。
這是一個難點，很容易翻車。
「如果有足夠的紅氣球，這個問題就可以解決。」
林默琢磨了一下，這麼一來，紙人的恐怖威力就可以完全發揮出來。
他強任他強，反正紙人一樣強。
紙人持續的時間也是大概十分鐘，這也是讓林默很想吐槽的地方。
如果能無限存在，那就厲害了。
凶險的局面也擋不住林默胡思亂想。
就在這個時候，林默突然發現一件有點恐怖的事情。
前面走廊里，走過來一個人。
對方走路的聲音極輕，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聲音，如果不是林默眼神好，時刻注意著那邊，可能還發現不了。
林默瞬間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從很小的角度，看到那個人影慢慢走過來。
靠近之後，林默看到對方是一個女人。
穿著一件藍青色的衣裙，百年前的款式。
對方到了鏡子跟前，然後一動不動的站著，好像是在照鏡子。
深夜漆黑，詭異的老宅走廊，一個女人站在破碎的鏡子面前，這一幕怎麼看都不正常。
林默好奇這個女人是誰。
為什麼敢在這個時候出來。
要說是夫人的手下，現在為什麼不下去幫忙。
要說不是，那對方顯然並不懼怕夫人，否則絕對不敢在這個時候跑出來照鏡子。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過去。
林默忍著好奇，沒有探頭去看，因為那樣有被發現的風險。
這麼一個站在鏡子前，一個蹲在鏡子後面。
突然之間，一樓的打斗聲停止了。
林默有一種感覺，自己的紙人完蛋了。
要麼說是正版呢，還是要更厲害一點，盜版的，畢竟是盜版。
可以听到夫人的腳步聲在急促的上樓。
鏡子前的人影還是沒動。
似乎一點都不怕夫人。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即便是林默這種毫無恐懼的人，也是額頭冒汗，主要是危險，可能距離死亡，只是一步之遙。
夫人居然直接朝著這邊走過來。
怎麼著，之前的判斷出問題了？夫人的鼻子不靈得很，而且可以和獵犬相提並論？
這要是被發現，那樂子就大了。
不過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林默的心跳也沒有太多變化，依舊屏著呼吸一動不動。
他設定的叫醒時間也差不多，而且，距離凌晨一點鐘聲響起也快了。
夫人走進，那種恐怖的陰寒和壓迫力也是再一次席卷而至。
就在這個時候，午夜一點鐘的鐘聲響起。
林默听到了一個聲音。
「女兒，我們該回去了。」
「可我想姐姐，她為什麼就可以出去？」
夫人沒回答，似乎是拉著剛才照鏡子的女人，慢慢返回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