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是總局專家，他的感應是不可能出錯的。
張老師被污染過。
而且不光是被污染那麼簡單。
以林默的經驗來判斷，對方十有八九是被某種夢魘纏上了。
所以才會有那麼強烈的噩夢氣息。
說實話，當前這個局面是很凶險，普通人不小心沾染噩夢的概率，每天都有，而且每天都在增加。
這不奇怪。
張老師會被噩夢污染，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張老師明顯有點怕自己。
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張老師，我是林默啊，您的學生，您這是……」
結果沒等林默說完，那邊張老師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你走，你趕緊走開，我不想看見你，我不要看見你。」
推著張老師的年輕人則是有些無奈，他和林默告了個歉，然後蹲下勸張老師。
听交談，對方是張老師的女婿。
「不好意思啊，我爸他一年前生了場大病，不光是腿腳不好，而且人有的時候也有些不正常，你別在意。對了，你是我爸的學生？」
對方談吐不錯。
林默點頭︰「是，以前張老師是我的班主任，我也是最近才听說張老師生病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方告訴林默，一年前張老師睡的好好的，突然發了病，和瘋了一樣嘶叫。
「醫生診斷是某種未知的精神疾病，急救之後給開了藥，誰知道回來之後一天不如一天，後來連走路都成問題，所以就坐上輪椅了，哎！」
看得出來，張老師的女婿也是發愁。
畢竟這個情況明顯不是個事兒。
顯然一年前噩夢世界還沒有人盡皆知，所以當時也沒人懷疑和噩夢世界有關系，只當是某種精神疾病。
現在慣性思維，更不會有人能想到噩夢污染的事情。
「平時他也不這樣，挺正常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看見你就犯病。」對方也是一臉的疑惑。
「我看，張老師這可不是精神疾病。」林默看得出來，張老師是被恐懼折磨成這個樣子的，至于身體，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一天不如一天。
「你是醫生？」張老師的女婿問了一句。
「不是！」林默搖頭。
對方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說既然不是醫生，就不要亂說話，免得貽笑大方。
林默則是掏出他的證件遞過去。
那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等到他拿起證件一看，立刻是臉色一變。
「特別安全局……專家組……林默。」
現在誰不知道安全局？
那是現階段國內權力最大，地位最高的部門，畢竟是負責處理所有噩夢事件的部門。現在即便是那些不關注新聞和各種消息的人也都知道安全局的存在，因為和噩夢事件有直接關聯。
至于安全局的專家，那更是非常神秘的一幫人。
張老師的女婿明顯沒想到林默是安全局的人，臉上寫滿了驚訝。
「張老師身上有噩夢印記。」
林默直說了。
女婿一愣，林默換了一種說法︰「有了噩夢印記，就代表著已經被噩夢污染……」
這一次對方听懂了。
當下是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畢竟電視上，網絡上，關于噩夢世界，噩夢污染的消息滿天飛，對于普通人來說，沾染噩夢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那代表著恐懼和死亡。
「你也別怕，張老師身上沒有污染源，並不會傳染給你，如果能傳染，你身上早就有噩夢印記了。」
林默說完，對方才松了口氣。
「林專家，那現在該怎麼辦？」對方明顯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
「打電話，電視上不是每天講，一旦發現受到噩夢污染的人就立刻上報嗎？」
「對，對，打電話！」已經有些方寸大失的女婿立刻撥打電話，都不需要刻意記電話號碼，因為現在每個小區的牆上，樓道口，都張貼著特別安全局的報警電話。
當地安全局的工作人員反應還是相當快速的，不到十分鐘人都到了。
看到穿著防護服的安全局人員，原本小區里遛彎的人都跑光了。
嚇的。
畢竟這個陣仗很嚇人的。
帶隊的人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探測器，對著林默按了一下，下一刻探測器上發出了滴滴滴的警報聲。
然後，這人抬頭，面色嚴肅的看向林默。
「你看我干嗎，是那邊！」林默指了指輪椅上的張老師。
「那你是……」對方問了一句。
林默亮出證件。
對方查驗之後，立刻是雙手還給林默。
「林專家，您有什麼指示？」
顯然按照安全局的處理條例，有總局專家在場，都要遵從總局專家的意見。
「被污染者是我以前的班主任老師，他現在情緒激動，你們按照流程隔離檢查，問清楚情況。」
既然張老師看到林默就激動，所以詢問和初步探查林默不參與。
免得刺激到對方，再出什麼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他才讓張老師的女婿通報安全局，因為當地安全局有專業的隊伍，還有醫療團隊，遇到緊急情況也能處置。
那個帶隊的負責人立刻照辦。
很快，張老師的家就被從里到外進行了一次探查，沒有發現污染源，而專業的醫療團隊也在臨時醫療車里，給張老師進行了初步體檢。
結果是，張老師身體健康，沒有什麼疾病。
但人就是站不起來。
而且對比身體，更嚴重的是張老師的精神狀態，此刻是處于一種混亂當中。
問詢員給林默匯報的結果是，被污染者對夢境有極深的恐懼，在催眠和藥物的控制下，說出了一些夢境的內容，但有一些顛三倒四，沒有條理。
應該早就被噩夢折磨的精神錯亂了。
「關于夢境，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她每天晚上都來。」問詢員直接表述。
「女人她？」林默問。
問詢員點頭︰「對，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一個名字。」
「是不是劉佳？」林默這個時候開口問了一句。
問詢員有些詫異︰「對，就是劉佳，林專家您是不是已經問詢過？」
林默搖頭。
他是猜出來的，
也就是說，剛才張老師看到自己所表現出的恐懼和排斥，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因為劉佳。
可能是因為在張老師的記憶里，自己和劉佳關系最好，所以看到一個，就可以聯想到另外一個。
甚至，他可能會認為，自己來這里和劉佳有關系。
所以才會有那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