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長手。
這等奇觀林默也是頭一次見。
實話實話,怪惡心的,那手指和海藻一樣,隨風飄揚,扭曲著朝著你抓過來,任何人看到這一幕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膈應。
主要是這些手上血肉模糊,還不斷往下滴血,聚集在一起,容易引起密集恐懼癥。
這時候林默扭頭問聶紅︰「你有密集恐懼癥嗎?」
「沒有。」聶紅搖頭反問︰「你有嗎?」
「我也沒有!」
所以林默和聶紅沒有一個松開手。
況且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萬一這門關上就消失了,那他們之前就白忙活了。
當然不能松手。
可即便感覺不到膈應,但被這些手踫觸後,立刻會被某種詛咒纏上,感覺到疼痛。這種疼痛目前沒有其他手段中和,只能硬抗。
「怎麼辦?」聶紅被幾個血手抓住手腕,疼的臉都變形了。
「把手都割下來。」林默也疼,他想了一個非常直接的法子,既然被這些血手踫觸到就會感覺到疼痛,那把這些手都砍了不就行了。
「我來抓門,你來割,就和割韭菜差不多,麻利一點。」林默忍著疼死死的拽著門,門那邊的鬼也在拽著門,兩個人角力。
門上的手更多了。
密密麻麻,沒有一丁點空擋。
聶紅反應極快,她立刻抓著刀割這些手掌。
她的刀不大,極其鋒利,正適合在這種場合使用。
就見血手一個一個被割下來,跌落在地,整個門板就像是從血水里撈出來一樣,開始向外滲血。
聶紅刀法很快,先挑重點,也就是林默抓著的周圍下手,先清理出一片干淨的區域,然後再向外拓展。
「疼啊,疼死我了。」門里面的鬼慘叫著。
可叫歸叫,這貨的力氣是真的大,林默現在吃女乃的勁兒都用了,居然拉不開門。
「你騙人,你一點都不疼,如果疼你早放手了,你這個騙子。」林默沖著對方破口大罵,也是急眼了。
現在他在拉門,里面的鬼也在拉門,聶紅則是在割韭菜,三個人都很忙。
林默知道這麼僵持不行。
這個鬼挺厲害,這麼下去容易出岔子,得用一點狠招兒了。
林默扭頭看了看媽媽。
後者會意。
後退幾步沒入黑暗,再回來的時候,把爸爸拉回來了。
林默現在需要的是絕對的力量。
里面的鬼目前和他是半斤八兩,甚至對方在力量上還要更強一點,而在力量上,爸爸無疑是非常強大的。
有他幫忙,這門肯定能拉開。
「廢物,你真是廢物,居然連這一點事情都辦不好。」爸爸罵罵咧咧的走過來,他伸手抓住門板,這個時候從里面伸出了一支血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結果爸爸只是冷笑。
「疼痛是朋友,它更是憤怒的催化劑,你給我輸入的疼痛越多,我就越憤怒,等著吧,我會撕碎你,然後飲下你的腦漿。」
爸爸此刻不喊不叫,身上的氣息越發的恐怖。
伸手一拉。
這個長滿血手的門直接被拉開。
里面好幾個血手試圖阻止,但都被硬生生的扯斷。
這就是力量上的絕對碾壓。
嚓一聲。
門板直接被爸爸給拉斷,隨後他走了進去。
林默也趕緊跟進。
里面是另外一個通道。
不過這個通道里長滿了鬼手。
腳下,牆壁和天花板上簡直是密密麻麻,前面的通道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血手也似乎是無窮無盡。
爸爸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邁步往前走。
血手開始抓他的腳,腿和身體,試圖阻擋他向前。
但此刻的爸爸就和一輛油門踩到底的坦克車,直接加速往前沖。
身體開始沖撞,與此同時,無數個慘叫聲響起。
「疼,怎麼這麼疼。」
「好痛苦,好痛苦。」
「疼死了,疼死了!」
聲音和針一樣,刺入耳朵,讓人頭暈目眩。
但爸爸就和沒听到一樣,或者說,他現在的憤怒,抵消了一切負面效果,而且這種時候,負面效果越強,他就越憤怒。
終于,前面出現了另外一道門。
爸爸沖過去,直接撞開。
林默沖著媽媽道︰「這才是真男人,牛皮啊。」
媽媽點頭︰「那當然,他可是你們的爸爸。」
妹妹發出興奮的叫聲,而在沖破前面那一道門之後,這個通道里所有的鬼手就像是失去生命一樣,立刻垂落,不再動彈。
林默也穿過了那一道門。
終于離開秘密通道了。
這里是一個刑房,昏暗恐怖,旁邊有好幾張金屬床,有一個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另外一邊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刑具。
在靠近牆角的地方有一個火爐。
一人多高,里面的火焰燒的很旺,隔著很遠都能感覺到那一股熱浪。
此刻爸爸正在毆打一個人。
對方想反抗,但爸爸打的更狠了。
很快對方就開始求饒。
「慫貨,軟蛋,你特麼的如果給我硬到底,我還敬你是條漢子,可你居然敢認慫,我打死你。」
爸爸打的更用力了。
終于,對方不掙扎了。
林默湊過去看了看,才發現這一場戰斗的可怕。
周圍地面都被敲碎了好幾塊,地上躺著一個人,這人肚子被破開,但卻不是爸爸弄的,而是這家伙肚子里有一雙手伸了出來,這雙手粗大,或者說,這完全就是一個爪子。
鋒利,還長著倒刺,猙獰無比,但這個時候兩個爪子已經被強行掰折。
地上這個尸體明顯呈現出獸化的樣子,此刻一雙眼楮瞪著,死不瞑目。
不瞑目也沒用。
胸腔都被打碎了,脊柱都被硬生生扯了出來,這絕對是涼透了。
再看爸爸也不是完好無損。
身上有很多傷口,可以說這一戰他也是損傷頗大,這足以說明對方的強悍,也不是一般惡鬼。
爸爸有些意猶未盡,但這里他又找不到其他的對手,嘆了口氣,轉身就走。
林默也是一瞬間感受到了疼痛。
渾身疼。
因為剛才爸爸動手,是借用了他的身體,所以那些傷,對應的也是在林默身上。
好在林默體質特殊,暴食詛咒和吸血鬼詛咒可以快速愈合傷口。
聶紅過來看了看,示意傷口沒事,她開始在這個刑房探查起來。
林默則是查看地上的尸體。
突然他發現了什麼,隨後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下子,林默的臉色微變。
「壞了,忘了這茬兒了。」
林默這個時候看到尸體的樣子,才想起來這個尸體的外形,和家里對第3病區管理者的描述很像。
家對第3病區的管理者是這麼描述的。
「這是瘋人院最早的病人之一,他接受了各種治療,然後以欺騙的方式讓醫生誤認為他已經被治愈。」
「可實際情況是,他比之前更瘋狂。」
「他和院長達成了某種交易,然後成為了第3病區的管理者,因為他說過,要約束和管理那些最瘋狂和可怕的病人,就必須要比那些病人更加瘋狂和可怕。」
「第3病區的管理者擁有野獸的靈魂,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從月復部伸出兩只手殺死敵人……」
回憶一下,完全對上了。
而且家對秘密通道的設定就是,那是一個專門給3病區管理這提供的通道,所以這里一定是3病區管理者待的地方。
地上躺著的就是這位管理者。
一時之間,林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計劃是,先軟後硬,先禮後兵。
軟和禮在前。
可實際情況是,還沒來得及軟,就把目標給先弄死了。
等于是前面各種計劃都泡湯了,直接跳到了計劃的最後一步。
現在這個情況,怎麼整?
林默還需要想想。
不過好消息是,他干掉了第3病區的管理者,這麼一來商人肯定得不到第3病區管理者的支持和認可。
「這里就是第3病區嗎?果然和描述的一樣,完全就是一個監獄啊。」林默看著周圍堅固的鐵柵欄,還有遠處傳來的痛苦的哀嚎聲,這里無疑滿足了他對監獄的幻想。
對了,還有恐怖的刑房和刑具。
那邊聶紅正在研究刑具,她對這玩意兒似乎很感興趣,此刻拿起一個帶著尖刺的鐵棒子比劃,估模是想這種刑具應該怎麼用。
之後聶紅拿著這根帶著尖刺的鐵棍走向那邊鐵床上的尸體,估模是想對這個尸體做點什麼。
妹妹居然也跟了過去,看樣子,她也想試試。
反正聶紅和妹妹的興趣在這一刻居然契合在了一起,也算是有了共同愛好,但是妹妹說的話聶紅听不到,反過來,聶紅也看不到妹妹。
「卡洛兒有朋友了。」媽媽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語氣里盡是欣慰。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床上那個‘尸體’這個時候居然叫了一聲。
「疼死我了。」
原因是聶紅將鐵棒砸在了對方的腿上。
不過對方手腳被鎖著,而且現在非常虛弱,只是叫了一聲就不動了。
聶紅看了看林默,用眼神表示我也不知道這家伙還活著。
林默湊過去一看。
這個人只穿著一個褲頭,渾身毛發都被剃干淨了,連眉毛都剃了,像極了和尚,此刻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剛才的聲音林默听的耳熟。
「是通道里那個聲音。」聶紅也听出來了。
這麼說,剛才在通道里襲擊他們的,實際上並不是3號病區的管理者,而是這個人。
這應該是3號病區的一個病人,其精神力就是一個可以將痛苦轉嫁到別人身上的惡鬼,這個惡鬼強大無比,可以依靠周圍的環境伸出血手攻擊目標。
正主兒找到了。
林默扭頭看了看那邊已經涼透的3號病區管理者,感覺對方是被殃及池魚了。
當然,說殃及池魚有些夸張,但就算這個管理者是依靠床上病人的能力來守著通道,肯定也不是對方直接動手,結果爸爸沖進來之後,直接把管理者直接給干死了。
這去哪兒說理去。
不過人已經死了,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林默伸手拍了拍床上這和尚的臉,沒醒;聶紅從旁邊的水桶里舀了一瓢涼水潑在對方臉上,這一下醒了。
「冷,冷死我了。」這人痛苦的哀嚎。
仔細看,這人身上有很多傷口,有些甚至是致命傷。
但這人生命力頑強,愣是沒死。
林默找到鑰匙,打開了床上的鎖,放這人下來。
對方連滾帶爬,不過因為身上都是傷,而且腳筋似乎被切斷了,所以摔下來,只能在地上爬。
林默讓他別怕。
「是不是那個人折磨你?沒事兒啊,我幫你把他給殺了,以後不用擔心了。」林默指著那邊3號病區管理者說。
對于3號病區管理者是不是施暴者這件事,他也是瞎猜,但估模八九不離十。畢竟這地方是3號病區管理者的地盤,看現場的情況,對方平日里肯定沒少折磨這個病人。
听到了林默的話,這病人愣了愣,在看到3號管理者真的死了後,他明顯對林默沒有了之前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