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揉了揉眼楮再看……
鏡子就是天天。
林默伸手，鏡子里的天天也伸手；他張嘴，天天也張嘴。
「怪不得我感覺自己變矮了，原來是我變成天天了？」
這種情況，林默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這個時候，林默听到有人開門。
他扭頭看過去。
一個衣著十分樸素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對方看上去四十來歲，臉上抹著廉價的化妝品，而且化妝技術真不咋地，依林默看，真不如不化。頭發燙的很可笑，像是一個黃毛孔雀。
粗糙的手上戴著一個玉鐲子，看質地一般，不排除是塑料做的。
林默看向對方，這中年婦女也看向林默。
「天天，你醒了啊。」
林默沒吭聲。
他又看了看鏡子。
現在的自己，的確是天天的樣子。
磚頭錘和鐮刀沒有，詛咒沒有，屬于自己成年人的力量也沒有。
林默捏了捏拳頭。
感受不到任何力量。
「意思就是說，我現在就是一個五歲的小屁孩？」
中年婦女這個時候走過來。
「天天，你一個人嘟囔啥呢？」
林默搖搖頭。
他雖然變成了天天，喪失了幾乎所有的能力，但唯獨一項能力沒有喪失。
精神力。
林默還可以運用精神力，但他的精神力所特長的不是攻擊，不是創造物品和環境，而是探查。
看似作用不大，但這種感知能力也有好處。
就例如，他現在可以很輕易的用精神力探查到進屋的這個中年婦女，不是人。
不光不是人，連鬼都不是。
對方身上沒有任何精神波動。
按理說，是不存在的東西。
但對方分明能看到，會說話，而且還能互動。
這就很稀奇了。
林默盯著對方看了幾眼。
「天天，你是不舒服嗎？哎呦，這麼小的年紀就一個人待著，怪可憐的，是不是想爸爸了呀？阿姨跟你說啊，你爸爸讓我幫忙照看你一會兒，他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自顧自的去倒水。
她自己先咕咚咕咚喝了一口，然後才用有些陳舊的兒童杯倒了一杯。
「天天，多喝水啊。自己玩會玩具，現在還不到吃飯的點兒，待會兒你要是餓了，阿姨給你弄點吃的。」
說著，將水杯放到桌子上。
之後這中年婦女就出去了，林默听到 嚓一聲。
對方從外面把門上了鎖。
林默走過去，從門縫向外看，可以看到剛才那個中年婦女進了隔壁的屋子。
外面，是狹小的巷子，擁擠，各種陳舊的物品堆滿了巷子的角落，有些地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還看到很多小的招牌掛在巷子兩側的門面房上，有的，連招牌都沒掛。
舊家具，舊家電，自行車電動車，感覺這里什麼都有。
林默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里是……真正的舊貨巷，是天天記憶力的那個地方。」
一下子林默想通了很多東西。
可以看到外面有人走動。
和那個中年婦女一樣，沒有任何精神波動，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明白了，這是天天的記憶，他記憶里的場景。」
林默一下子反應過來。
中年婦女也好，外面的行人也好，都是記憶，所以不是人也不是鬼，就像是日記本里的文字，磁帶上的歌聲還有硬盤里的電影。
只是一種影像。
「可我怎麼會進入到天天的這一段記憶里，又為什麼會變成天天的樣子？」
林默正想著事情呢，突然，外面傳來了喊叫聲。
亂了起來。
林默這一次跑到窗戶往外看。
外面的人慌張逃跑，不遠處的一個屋子已經燒了起來。
火苗不一會兒就竄起來四五米高。
「著火了？」
林默愣了愣。
外面的人一下子跑的精光，林默還看到那個中年婦女嚇的從舊貨鋪里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手里還抱著一些東西。
她這個時候看到了窗戶口的林默（天天）。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中年婦女反應過來，急忙去拿鑰匙開門。
可她忘了，鑰匙在她的屋子里。
而火焰已經席卷過來。
嚴格來說，如果她做一點防護，是來得及拿鑰匙開門的，但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錯事良機。
女人愧疚的看著鐵窗里的林默（天天），撒腿就跑。
火來的很快，林默往後退，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尋找出路，但這里唯一的出口被從外面鎖住，以一個五歲孩子的力量不可能推得開。
窗戶也安裝了防盜網，根本不可能鑽出去。
火燒的非常快。
已經浸入了這間屋子，實際上，還沒看到火的時候，大量的有毒濃煙已經灌進來，林默直接被活活窒息而死。
這種情況下，林默一點招兒都沒有。
再次睜開眼，林默發現周圍的環境還是剛才的一樣，他坐在小床上，窗外能看到景色，外面是陰天，天色很暗，能听到各種嘈雜的聲音。
林默看到這一切，愣了三秒鐘，立刻是下床照鏡子。
鏡子里果然還是天天。
「這是怎麼回事？死亡循環？」
林默剛才是真的被濃煙燻死的，當時他想過法子，但一個5歲的孩子力量太弱小，喊叫也沒人理會。
完全就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等死。
「不出意外，這一段是天天死亡當天的記憶，也就是說，當時發生火災之後，天天被鄰居阿姨反鎖在屋子里，就這麼被活活燻死了。」
林默現在也沒時間感嘆。
因為他現在就是天天。
雖然情況非常詭異，可林默也得想法子解決。
他回到了十幾分鐘前，看樣子，接下來他還會經歷剛才那一切，然後再一次被燻死。
不行。
肯定不行。
林默也不傻，這一次他等，等那個鄰居阿姨進來，他可以試圖說服對方帶自己離開。
要不，自己跑出去也行。
反正只要出了這個屋子就安全了。
外面想怎麼跑怎麼跑。
果然幾分鐘後，鄰居阿姨和上一次一樣，進來了，依舊是那個土了吧唧的打扮。
「天天，你醒了啊。」
林默立刻上前︰「阿姨，快帶我走，這地方一會兒就著火了。」
鄰居阿姨明顯愣了愣。
她蹲下來拍了拍林默的腦袋。
「天天，你是不舒服嗎？哎呦，這麼小的年紀就一個人待著，怪可憐的，是不是想爸爸了呀？阿姨跟你說啊，你爸爸讓我幫忙照看你一會兒，他一會兒就回來。」
我去，我這是不舒服嗎？
「阿姨，要著火了，快走。」
「天天，別鬧，來，阿姨給你倒點水。」
林默一看這架勢，得，小爺我也不指望你，我自己跑這總該行了吧。
結果還沒跑出去，就被膀大腰圓的阿姨給抱了回來。
無論林默怎麼解釋，沒用。
最後鄰居阿姨還是鎖門離開，留下了林默一個人在屋子里。
火再一次燒了起來。
不出意外，林默又被燻死一次。
再次睜開眼楮坐在小床上，林默嘟囔著︰「天天這是讓我體驗他死時的痛苦和絕望？我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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