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安全小隊的人都傻眼了。
「貝貝,你干什麼?快吐出來,那不是給你吃的。」黃皓一臉羞紅,跑過去和他的夢魘犬搶奪那一塊肉。
鬧的是雞飛狗跳,但最終也沒搶過來。
貝貝不光吞下去了,還舌忝了舌忝嘴唇,得意的搖尾巴。
這就叫做出師不利, 引誘計劃剛開始,就以失敗告終。
帶隊的小隊長沒法子怪這只狗,也不能怪黃皓,只能怪自己沒有考慮周全。
可控夢魘,那也是夢魘。
夢魘的天性改變不了的。
就和狗改不了吃屎一樣。
這塊肉可以吸引夢魘過來,同樣對黃皓的夢魘犬也是一個誘惑,指望一條狗克制, 那是腦子有毛病。
「要不, 重新制定計劃吧。」
「只能這樣了,可新計劃應該怎麼制定呢?」
「干脆守在這兒,等那個夢魘自己出來?」
「那怎麼行,這湖面這麼大,萬一那夢魘從其他地方跑了呢?萬一,它就躲湖里面不出來,咱們總不能一直守在這里啊。」
「也對,那要不咱們下水找找?」
「你特麼自己想死,拜托別拉著我們啊,我們還沒活夠呢。你這下去,萬一是個水鬼,那不是給人家送菜呢麼?」
「那你說怎麼辦?」
「要不,找王大龍隊長過來問問?」
「我看行!」
……
那邊在小黑屋里鑽研的林默壓根兒不知道他的紙人跟著胖子跑出去一個。
不過因為胖子之前說過,似乎屋子里的紙人在看他。
這件事,林默一開始並不在意。
但也不知道怎麼的, 在胖子走了之後, 林默居然也有了一種古怪的感覺,感覺, 這屋子里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看他。
或者說, 是窺視。
這種目光沒有惡意。
就是單純的看。
所以一開始林默並沒有察覺到。
如果不是胖子提了一嘴,林默到現在也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
可既然已經察覺到了,就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得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林默留了一個心眼,他在研究紙人的時候,故意做出沉思狀態,之前他沉思,至少得思考幾個小時。
但是這一次,沒兩分鐘,林默就突然猛地抬頭。
結果屋子里傳來沙沙聲響。
所有的紙人都是慌忙扭回去。
「胖子說的是真的?」
林默也吃了一驚。
他屋子里這些紙人並不是路邊紙人店里的那種做百事兒時用的紙人。
而是一種小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紙人,最多,就是樣子像人的小紙人而已。
甚至,這些東西都沒有五官和眼楮。
但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林默似乎看到了一大片幽亮且細小的目光,密密麻麻,從四周朝他看過來。
那場面, 別說還真的挺滲人, 就像是幾百只老鼠盯著你看一樣。
林默皺著眉頭盯著周圍的紙人, 然後他起身,朝著最近放紙人的地方走過去。
靠近,蹲下,臉繼續湊近。
「嘿!」
林默打了聲招呼。
下一刻,原本安靜的屋子里,瞬間和炸開鍋一樣。
「跑啊!」
「他發現咱們了。」
「快跑,快跑,不然被林閻王抓到,死無葬身之地啊。」
「跑啊,逃啊!」
嘩啦。
那場面,就像是一大群散開的老鼠,屋子里,之前林默折好的幾百個小紙人,一窩蜂,四散而逃。
而且轟隆一下,這些紙人居然合力推開門跑了。
只留下屋子里的林默目瞪口呆。
他感覺手里有動靜。
低頭一看。
剛才他正拼接的幾個紙人,這個時候正在奮力掙扎。
也想跑。
直到這一刻,林默才反應過來。
「我靠,怎麼都活了,你們什麼時候活過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他急忙追出門去。
不過這會兒,哪兒還可能追回來。
那可是幾百個小紙人,林默折了好幾天的成果。
關在屋子里還好說,這一下一哄而散,林默只有一個人,怎麼追?
好在手里還抓著幾個。
林默決定立刻突審,問問這幾個小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幾個小紙人想跑,但跑不了。
一看自己跑不了,那是問什麼說什麼,老實的很。
「你們真活了?」
「對,真活了!」小紙人一臉我就活了你想怎麼地的架勢。
「什麼時候的事兒?」林默趕忙問。
「沒多久,就這兩天。」
「怎麼活的?」
「我們還想問你呢!」
也就是說,這些小紙人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活過來的,可活過來之後,它們都十分機靈的保持沉默,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倒是挺符合林默的性格。
他如果遇到同樣的事情,也會這麼干。
林默想了想,十有八九是因為自己研究紙人之術太過痴迷,所以不知道怎麼,反正是莫名其妙點亮了某種‘技能樹’,從那之後,他折的紙人,都被賦予?某種‘生命’。
這算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現在還不好說。
還得觀察一下才能做出判斷。
林默就問這幾個紙人有什麼目的。
「沒目的,我們也挺迷茫的,不怕告訴你,一開始我以為就我一個是活著的,結果你猜怎麼著,原來,周圍的紙人都是活的。」
林默就說,你們幾個特麼的嘴是天生就這麼貧嗎?
「不知道,你說天生就天生吧,反正我們是你弄出來的,估模,嘴貧這個事兒也隨了你。」
林默一下子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林默才問︰「既然活過來了,直接跟我說就行了,你們跑什麼?」
「怕唄,你之前和神經病一樣,想不出來問題就亂撕紙人,我們不想死,所以商量好了,如果被發現,立刻就跑,抱團跑,這樣總能跑出去幾個。」
「對對,我們還給你起了個外號,叫林閻王。落到你手里,算我們幾個倒霉,要不你留我們一條命,我們幫你把其他紙人抓回來,怎麼樣?」
說這話的紙人剛說完,旁邊的紙人就看過去,就連林默也是驚為天人。
他單獨把這個紙人拿出來,抓在手里仔細端詳。
「你是個人才啊。」
「過獎。」
「怎麼稱呼?」
「你傻啊,我們沒名字,你想起,就起一個,不想起,叫我‘喂’、‘嘿’、‘那個誰’都行。」
「好,那個誰,你有啥法子吧其他紙人抓回來?你幫我辦成這個事兒,我不會虧待你。」
「給我你的一滴血,我幫你把它們都抓回來。」
「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我怎麼能相信你不會騙我,我放你走了,你不回來怎麼辦?」
「不會的,不知道別的紙人,反正我從不會騙人。」
林默想了想,說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且這些是自己折出來的紙人,實際上,林默還是能感覺到它們的位置。
就算‘那個誰’不去,林默也有法子將這些紙人都抓回來。
只不過,可能會費很大功夫。
如果有人代勞,那當然更好。
至于對方為什麼要自己的一滴血。
林默倒也想看看。
而且他突然想到,如果是加了自己血的紙人,或許其復制能力會提升,一些值錢無法復制的對象,說不定也可以了。
就像是袁秀青,就像是王級夢魘鬼母。
刺破手指,林默滴了一滴血在‘那個誰’身上。
血一踫觸到對方,這個紙人立刻被染紅。
之前是白色的紙人,現在變成了小紅人。
不光變成小紅人,對方的體型也開始變大。
一股股強大的夢魘氣息從‘那個誰’身上冒出來,最後,變成了一個和林默有七八分相似的紙人。
那感覺非常怪異。
就像是一個紙人臉上貼著自己的一張照片。
林默沒來由汗毛直立。
他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得了自己一滴血的紙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有衣服沒?」那個誰問了一句。
林默給對方找了一套。
外加一個帽子。
「再給我一個袋子,我幫你把它們裝回來。」
林默點頭,把自己的黑色背包遞給對方。
那個誰背好包之後,轉身就走,明明是走路,但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沒影子了。
剩下的幾個紙人就說,那小子肯定跑了,不會來了。
林默冷笑。
「它敢真的跑,我一定把它燒成灰燼。」
這幾個紙人立刻嚇的不敢吭聲了。
說實話,林默心里還真沒底,不知道‘那個誰’會不會真的把逃出去的紙人抓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林默有所感應,他抬頭一看,遠處飛過來一個東西。
林默伸手,那東西落到了林默手上。
是紙鶴。
林默心中一動,拿起拆開一看,原來是幾天前自己給謝教授寫的信,這個紙鶴真的飛到潛龍安全區,找到了謝教授。
這地方距離潛龍市可有一兩千公里。
雖然飛了好幾天,但紙鶴的可靠程度,林默已經可以確定了。
想到這兒,林默模了模下巴,回屋又寫了幾封信,然後分別折成紙鶴,抬手放飛。
有兩封,是寫給曙光玩具廠的月姐和余婆的,林默主要是為了拉攏感情,然後請月姐出山,幫自己一把。
能請得出來自然好,請不出來,也沒損失。
還有一封是寫給劉佳的,他本來得去一趟東郊廢礦,把莫文婷的情況說說,不過現在有了紙鶴,省的自己跑了。
有一封是寫給哥哥林淵的。
這個能不能送到,林默不確定,打個問號,如果真能送到哥哥林淵手里,那就太好了,省大事兒了。
最後兩封信,是寫給襲文君和船長的。
暴食者號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林默到現在都不知道,所以寫封信問問。
當然林默知道,紙鶴去潛龍市都得好幾天才能回來,暴食者號可能在地球的另一端,所以十有八九得飛一兩個月。
不過沒關系,林默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