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份假人聚集地繳獲的名單，很快就上報到總局。
按照名單抓人這個事兒林默不用操心。
他要做的就是初步驗證名單的真偽。
接下來簡單研究了一下名單內容，林默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份名單是真的。
上面的人，可以對應到柳輝那一群假人當中。
柳輝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份名單絕對沒問題。
「您不知道，弄這份名單的管理者本身就是搞管理的, 說是假人要抱團，要統一管理，所以才費盡心思搞出來這麼一份名單，其實要我看，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不過現在倒是方便了咱們將它們一網打盡。」
要不說柳輝是假人當中的頭號漢奸呢，真沒有說錯。
就和它說的一樣，這份名單對林默, 對總局來說，當然是幫助極大。
不過這份名單說是囊括了整個潛龍市的假人，一共三百七十九人，但肯定不是一個不拉，這當中絕對有沒有列入名單的，有漏網之魚。
可借助名單能清除掉潛龍市九成的假人，那名單的價值也就體現出來了。
總之，這是大功一件。
不出意外，這件事結束之後，論功行賞，林默依舊可以獲得一份總局嘉獎。
至于是一等功還是二等功，就看能不能再從這些假人里撈到一些大魚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林默都在忙活這件事。
他是特別事件調查組的組長，而且是假人清剿行動的總指揮，當然是最忙的，哪怕不需要他親自出動抓人，這兩天也把他累個夠嗆。
這還是總局臨時給他調配了大量的人手。
總局正式專家組的成員就有二十個，這里面有不少林默的熟人，配合起來也是挺默契。
另外, 外圍行動組的成員就更多了, 超過兩百人。
但要說出力最大的，不是林默，不是專家組的專家，也不是行動隊的隊員，而是柳輝領導的‘背叛者小隊’。
那是真的出力，也真的狠。
因為假人互相之間是有感應的，所以柳輝將幾個假人手下就分了出去，一個行動隊跟隨一個，這樣可以確保弄對目標。
這無疑幫了大忙。
而且柳輝也發揮出了他的一些特長，那就是給他這個背叛者小隊收納新成員。
當然得是那種貪生怕死的假人。
這種假人，說實話不多，但肯定也有。
兩天下來，背叛者小隊的成員已經突破十二人。
當然，柳輝這些假人林默已經在總局備了案，因為假人一旦復制某個人類之後，就無法再復制另外一個，基于這個特性, 倒也不怕這些假人玩花樣。
只要嚴格把控，就可以約束和控制。
因為對假人感應最準確的還是假人, 有柳輝這群‘背叛者’，識別假人這方面就不是問題了。
到了第三天，名單上所有的假人都已經被清理掉了。
有的抓起來審問，有的當場擊殺。
可以說成果斐然。
上面對這件事的評價很高，但林默知道，這只是整個行動計劃的第一步。
就像是治病。
這只是治標，想要治本，就得找到這些假人的來源。
不封堵來源，假人還會源源不斷的出來。
林默這兩天也在調查這件事。
按理說只要隨便找一個假人詢問，就可以知道它們是從哪兒出來的，可問題就是處在這里。
柳輝和背叛者小隊的假人居然沒有一個記得它們自己是從哪兒出來的。
從它們有意識開始，就是在潛龍市噩夢世界內某個角落。
起初林默是不信的。
但它們每一個都是這麼講，這就由不得林默不信。
而且林默也審問過其他的假人俘虜，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假人都不記得它們是從哪兒出來的。
感覺，就是憑空出來的。
這很詭異，也很不正常。
顯然對于假人的了解還不夠多，正因為如此，這兩天經常找來柳輝交流。
柳輝說，它們現在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人。
「我們就是人，您還別不信，至少我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柳輝一本正經，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顯然它就是這麼想的。
「就比如說我，我有柳輝所有的記憶，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像是我某天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變成了一個假人，然後尋找目標，找到了我自己，復制了我自己，然後夢醒了，我就是我……你明白嗎？」
柳輝顯然希望理解他的感受。
林默帶入的想了想。
說不理解。
「假的，就是假的，你怎麼還當真啊！」林默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
「可在我看來，我們就是真的，只不過是多了一段假人的記憶而已，除此之外，還會受到一些其他負面和陰暗面想法的影響，有的時候，會想釋放心中的惡意，想破壞，想殺人……」
「還有吃人？」林默補充了一句。
結果柳輝很激動，猛的搖頭道︰「不，我不吃人，我只是提供地方，是那些控制不住的假人才會吃人。」
林默是真的能看出來，這會兒的柳輝是真情流露，甚至為了努力辯解而有些著急，有些憤怒。
同樣的情緒林默在其他幾個背叛者身上也能感受到。
林默剛才說不理解其實是騙對方。
他當然理解。
像是柳輝這種假人之所以會背叛，會選擇幫助‘人類’這一方做事，有可能並不是偶然，也不是他們真的怕死。
而是一種特性。
這一類假人的特性。
它們的記憶和思維當中，‘人類’這一面明顯更多，這屬于身份認知的一種。
而且這種情況的出現，和被復制人類本身的素養似乎也有關系。
就是那種，繼承了善人的記憶，可能也會被善人記憶所影響，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
因為有前車之鑒。
就是之前銅門事件里唯一的幸存者‘李院士’。
實際上真正的李院士已經死了。
後來救出來的李院士就是一個假人。
但假人李院士的認知里，他就是李院士，而且是不受假人負面情緒影響的。
林默盯著柳輝，腦子里在構思一個概念。
或許，除了李院士之外，其他的一些假人也可以被引導向善。
然後發揮它們本身的價值。
不過暫時肯定不可能實現，就算是林默同意，上面也不會同意，就算是李院士，目前也實際上是在監控中。
林默決定暫時還是專注于他手頭的工作。
但尋找假人來源這件事，因為沒有任何假人記得它們的誕生地點，所以暫時是處在停滯階段。
這個事兒林默也去問過同為假人的‘李院士’，但對方也不清楚。
除此之外，林默也有一些其他的煩心事。
就例如，他之前放出去的紙鶴，除了前段時間余婆給他回了信之外，其他的信都沒有結果。
施文君和船長不回信林默理解，因為暴食者號可能距離非常遠，所以紙鶴路上需要很長時間。
寫給哥哥林淵的紙鶴沒回來，林默也理解，因為哥哥林淵很神秘，所以對方所在的地方，也一定很神秘。
紙鶴有可能都沒找到對方。
但為啥給劉佳寫的紙鶴信也沒回信？
林默不太理解。
思索再三，林默又寫了兩封信。
一封還是給劉佳的。
內容也非常簡單，就是讓對方回個信。
另外一封是寫給老爹的。
老爹在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興樺旅館，那是一個時間在不斷輪回的區域，主要是林默想老爹了，問問他和老媽怎麼樣了。
寫完信，林默就開始盯著牆上的各種線索沉思。
潛龍市假人的來源必須得找到，這個口不堵住，危機就永遠不能說解除。
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
這是內線，外面的人打不進來的。
林默接起來，是局長打來的，讓他立刻到局長辦公室。
林默過去的時候，局長正在看資料，等了一小會兒，局長將資料遞給了林默。
「你先看看。」
林默點頭，接過來翻閱之後發現，這是一封案子的卷宗。
記錄著一起非常嚴重，而且恐怖的案件過程。
說是在十幾天前，潛龍市就有人離奇暴斃。
人死的無聲無息。
根據現場情況來分析，顯然是受到了某種夢魘的攻擊，因為現實世界的身體沒有任何致命傷。
對于這個判斷，顯然是正確的。
林默看到一半，發現的確是死了不少人，卷宗上記錄的死者就有十三個。
當然潛龍市這麼大，每天都會有人死亡，而之所以將這十三個死者聯系在一起的原因是，他們死的時候，都戴著vr眼鏡。
上面標注，這些人死的時候，都在玩同一款vr恐怖游戲。
「所以，他們都是玩游戲玩死的？」
林默嘟囔了一句。
這不是他瞎猜的，卷宗上就是這麼寫的。
說是懷疑那一款vr游戲有古怪，和死者的死亡有直接關系。
林默看完了。
他不理解局長為啥把他叫過來。
「這個案件很棘手。」局長說了一句。
林默說對啊，像是這種按鍵普通警察沒法子調查，可以交給專家組協同調查，總局專家組那麼多人，沒必要找自己。
「我現在調查假人來源，根本沒這個時間。」林默的意思很明確，我很忙，這種小事找別人。
局長搖頭。
然後又從桌子上拿出另外一份黑色封面的卷宗遞過來。
「這是機密，看完之後，不準向外透露。」
還機密？
林默趕忙拿起來翻閱。
他就喜歡看機密。
結果一看，林默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這個案子，專家組第一時間就介入了，但結果就是，我們參與調查的專家組成員，都死了。」
局長一臉的沉重。
林默也是默不作聲的看著手上的機密材料。
上面有介紹，比局長說的詳細多了。
不光有文字，還有照片。
「就連評級為b的專家都栽在這件事上，本來，這件事不用麻煩你，是要找三位特殊專家解決的，可現在三位特殊專家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所以我也沒辦法了。」
局長嘆了口氣。
林默能理解局長的難處。
殉職的專家已經有兩個是b級評級，在專家組也屬于資深級別。
可現階段，專家組達到a級評級的專家很少，可即便是a級專家，也未必能解決這個事情。
有可能還會損失。
林默想起來了，自己在總局的評級是2b，也就比b級高一點。
「局長啊，你就不怕我也殉職？」林默問了一句。
局長苦笑︰「怕，所以我一開始根本沒想到要找你，這不是林南和謝教授強力推薦麼，而且烏鴉說了，你的評級，已經超過a級了。」
好家伙。
原來是這麼回事。
林南還真夠意思。
想想也是，林南是特殊專家，他推薦的，局長肯定會重視。
「在咱們這里，能者多勞，不過你放心，不會虧待你。這件事如果你能解決，我會申請將你提升為特殊專家，享受總局最高級別的待遇，我和是一個級別的。」
局長開始利誘了。
看得出來，局長是真沒招兒了。
林默想了想又問︰「那假人來源這個事兒……」
「你繼續查啊，兩件事同時進行，我剛才不是說了麼，咱們這里，能者多勞，得把事情擔起來。」
局長開始耍無賴了。
不過說實話，局長那邊的事情更多，而且現在總局的人誰不是同時處理好幾件事，林默想了想，也就沒有再廢話。
這事兒，他接了。
「對了，我給你配個副手。」局長說完打了個電話，電話里說的是讓小宋過來一下。
沒一會兒有人敲門。
進來一個女的。
林默看著眼熟。
御姐打扮，黑色套裝，黑絲襪加黑色高跟鞋，這不是宋倩，宋醫生麼。
林默對這女的沒什麼好感，主要是性格不合。對方太裝，而且有點自命不凡，林默不喜歡。
林默說了一句，她不是醫生麼？
「我現在兼調查科主管。」宋倩微笑解答。
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宋倩跟在後面，林默讓她把vr游戲死亡事件的調查員都叫過來，他要開個會。
宋倩點頭去辦，很利索。
也沒有什麼廢話。
林默覺得，這會兒看對方，似乎沒有一開始那麼討厭了。
「听話就行，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啥都不懂還亂發表意見搗亂的。」
林默不知道，宋倩和之前不一樣了，現在是他的頭號粉絲。
屬于之前偏見有多大，現在愛的就有多深那種。
尤其是這種自命不凡，有點傲氣的優質女性，要讓她們服氣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在實力上做到碾壓。
碾壓了，她就服了。
實際上林默的名氣在安全局已經是相當大了，最近獨自一個人，將西雁市發展成為區域性的大興安全區，這種能力可不是誰都有的。
宋倩有一個同學就在西雁市，之前聯系不上，很是擔心，後來聯系上了，也就知道西雁市那邊的情況。
那同學對林默，完全就是無腦崇拜。
連帶宋倩也受到影響。
她一開始還不信邪，結果仔細調查了過去林默的各種事跡之後，她也是黑轉粉。
這次來給林默做副手，也是她主動要求的。
「組長，人都到齊了。」
一間會議室內，宋倩給林默介紹負責調查vr游戲死亡事件的調查員。
人不多。
算上宋倩也只有六個人，而除了宋倩之外，另外五個人都是情緒低落，和霜打的茄子差不多。
很蔫！
也正常，參與調查的專家死了那麼多，而且調查沒有任何進展，是個人都會滴落，都會懷疑自己，懷疑人生。
互相介紹了一下，林默就讓他們將各自最新的調查結果講一講。
實際上，也沒什麼可講的。
從發現第一個死者開始，就沒有其他的線索，目前掌握的線索就只有一個。
死者玩的vr恐怖游戲。
「這款游戲是在vr商城上架的，上架時間是一個月前，下載量不大，只有不到兩百，之後我們已經聯系平台緊急下架了。」
「下載過游戲的用戶我們也都全部聯系過，除了已經死亡的十三個人，剩下的要麼是沒開始玩，要麼就是玩了兩分鐘就放棄了。」
「平台那邊游戲制作者和上傳者的資料都是偽造的，找不到具體的人。」
「之前幾位專家想要從這一款vr游戲里找線索，但，他們都在游戲過程中猝死，現在局里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再玩這一款游戲。」
「這就是目前所有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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