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上頭,屬于既興奮激動,又憤怒生氣。
原因很簡單。
興奮激動是因為‘劉建’是禁忌夢魔,實力之強大,絕對可以在關鍵時刻扭轉乾坤,逆轉局面。
而憤怒生氣,是因為‘劉建’的能力,居然需要積分才能釋放。
最坑人的是,釋放一次,消耗一次。
這個掌機上也可以查看玩家自己的積分,上面清清楚楚寫著950積分。
連兩次‘罪惡之門’都無法施展。
「原來,積分不光是關系到排名,還關系到所操控夢魔技能的使用。」
林默這次對死亡密室這款游戲的理解更深了一個層次。
「等一下,那這麼說,上次和‘玩家’交手,只要和對方耗,玩家遲早會被我耗死,因為他要用夢魔,也需要消耗積分。」
反應過來這一點,林默稍微有一點後悔。
只不過上次情況特殊,那個玩家有復活的能力,狡猾的很,自己即便是知道,也拿對方沒辦法。
「無妨,來日方長,遲早有算總賬的時候。」
林默都囔了一句。
接下來他對這個恐怖屋老板復制體進行了一番研究。
他發現這真的就只是一個復制體,根本沒有恐怖屋老板正常應該擁有的思維,這更像是一個沒有思維能力的工具。
雖說‘制造恐怖屋’和‘罪惡之門’需要積分才能釋放,但正常的戰斗廝殺卻不需要,拋開這兩個能力,恐怖屋老板劉健也是一個和屠夫同等級的高手。
總之,性價比好,而且上限高。
這是林默得出的結論。
研究了一會兒,林默將‘恐怖屋老板’收了回去。
掌機上就可以操作。
不光是可以回收恐怖屋老板,就連之前那一瓶毒藥也可以收回去。
接下來林默開始研究這個掌機。
上面帶著幾款小游戲,無聊的時候可以玩玩,而且林默發現,玩這些小游戲,可以解鎖更多的小游戲,而且通關之後,按照評分,可以給予一定的積分獎勵。
于是接下來幾個小時,林默完全是在專心致志的玩游戲中度過的。
成果還可以。
原本內置的三個小游戲,他打通了兩個,而且又重新解鎖了兩個新的小游戲。除此之外,因為小游戲玩的不錯,通關速度也比較快,內容體驗比較完整,支線任務也完成了不少,所以獲得了一些積分獎勵。
不多,算了算一共獲得80點積分。
正所謂蒼蠅再小也是一塊肉,這麼一來林默的總積分也超過了1000大關。
看似不少,但如果用恐怖屋老板,讓對方技能都施展一次,立刻就能變成窮光蛋。
「積分這東西,來多少也不嫌多。」
林默想清楚了,以後只要有機會,就必須要賺取積分。
他吃了一顆月兌離豆,天沒亮就開始安排人想法子把病秧子和黑人接過來。
他想好了,要在吞鯨市將他的游戲工作室重新開起來。
主攻的自然就是‘死亡密室’。
……
蛇市。
景色宜人,古有蛇湖而聞名,盛產才子佳人,放到現在也是僅次于潛龍,吞鯨的一線大城市。
經濟實力和人口基數也是能排到全國前幾名。
自然,這里也修建了安全區。
雖然不如潛龍和吞鯨兩大超一線的安全區那麼規模宏大,可也不算差了。
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是幸運的,有國家級層面布局,應對噩夢危機,他們都被妥善安置。
白天可以正常工作,晚上,乘坐專門的軌道列車進入安全區休息,安全度過睡夢階段。
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普通人的生活似乎變化不大,除了換個地方睡覺,可以在安全區里看看噩夢世界里陰森恐怖的風景之外,實際上和平時差別也不是太大。
當然,底層人民生活歷來是艱苦的。
這個和是不是噩夢時代沒什麼關系,危機前和危機後,都過的比較辛苦,自古都是錢難賺屎難吃。
可雖然辛苦,但充實,柴米油鹽,雞毛蒜皮,吵鬧歡笑,充斥在這些老舊的住宅小區。
一個小院門口,水泥地面上早已經是裂痕遍布,有些地方還長出了頑強的小草小花,幾個退休的大爺坐在一棵樹下,邊聊天,邊太陽。
「老張頭,你歸,可別睡著了,這在安全區外面睡覺,那是不允許的。」一個帶著紅袖箍的大媽提著菜籃子路過,張嘴喊了一聲。
「睡啥啊,我這是閉目養神,你真沒文化,啥也不懂。」張老頭回敬了一句。
「老張頭,你那個佷子的精神病好點沒有?听說他玩游戲挺在行啊。」旁邊有個老頭說了一句。
「屁,玩游戲有個球的前途,他不學無術,腦子還不正常,就是一個拖累,成天就知道躲在屋子里玩那些破游戲,我看他遲早得死在游戲機上。」老張頭罵了一句。
「哎,咋能這麼說自家佷子呢。」
「我只是他姑父,有啥不能說的,擱在舊時候,就他這種腦殘,早就扔尿盆里淹死了。」
「哎哎,老張頭,別說了,你佷子下樓來了。」
眾人一看,從老樓的樓道口里走出來一個年輕人,對方頭發不知道多久沒理了,又長又髒,整個人病懨懨的,可能很少太陽,看上去臉色蒼白。
老張頭冷哼一聲,沒搭理對方。
蘇甫也不理他這個姑父。
實話實話,他和對方沒啥感情,姑姑對他倒是不錯,但畢竟不是親生的,蘇甫自己也清楚自己腦子有病,不受待見,也就在孤僻和怪異這一條道兒上走到黑了。
他下樓是弄點吃的,順道兒太陽。
站在門口,蘇甫想起來游戲里‘精神病人’和他說過的話,說會派人來接他去吞鯨市,還會給他一份體面,足以養活他自己的工作。
蘇甫很期待。
所以他搬了兩塊磚,放在院子門口,一坐上去,等了起來。
他的思維方式明顯和正常人不一樣。
自然,也就聊不在一起。
這一下院子門口的氣氛就有些不一樣了。
蘇甫單獨一個人坐在那邊,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很不合群。
有老頭老太太閑得無聊,就問蘇甫等啥呢。
這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蘇甫是在等人。
蘇甫這個人雖然不合群,而且腦子不正常,但別人問話,回答還是沒問題的。
「等朋友。」
「朋友?」一個大爺樂了︰「你還能交上朋友?」
蘇甫沒吭聲。
對方這話里帶著惡意,他不想說話,只是看著外面的道路,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病人。
「男的還是女的啊?」那大爺顯然沒有自知之明,或者是揣著明白裝湖涂。
男的女的?
蘇甫還真忘了問。
游戲里,精神病人是一個女人。
樣子挺好看的,身材也好,就是一張嘴,滿嘴尖牙,看上去有一點嚇人。
可這個在蘇甫眼里並不是什麼缺點。
他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對方身上無論好壞的地方,都會被他當做優點。
當然他這里的‘喜歡’不摻雜亂七八糟的東西,單純是友誼。
「有可能是女的。」蘇甫說了一句。
這一下幾個老頭更好奇了。
就連蘇甫的姑父老張頭也是豎起耳朵听了起來。
「女的?咋認識的?」老頭問。
「玩游戲認識的。」
「哈哈哈哈!」一句話,引來哄堂大笑,幾個老頭都笑蒙了,直拍大腿。
笑聲也分惡意和善意,顯然此刻他們的笑聲屬于前者。
「那你這算是網友見面了?」
「算是吧。」
「你這傻子,本來腦袋就缺根弦兒,現在玩游戲更是玩成弱智了,對方說來見你,你就信?」老張頭罵了一句。
別人可以嘲笑蘇甫,但也只有他這個姑父能罵他。
蘇甫又不說話了。
對方不相信拉倒,他也沒指望對方信。
‘精神病人’說了,今天機會派人來接他,蘇甫對此深信不疑。
他想了想,起身回去了一趟,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扛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下來。
其他人都懵了。
「他這是干嘛?」
「搬家?」
蘇甫坐在行李箱上等了起來。
他把屬于他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因為一會兒要走,提前收拾好肯定是沒壞處。
這個舉動,明顯又被幾個老頭當成了調料,使勁的嘲笑。
蘇甫完全不說話了。
他只是看著遠處,陽光灑在他蒼白的皮膚上,看上去,像是一個淋浴在陽光下的吸血鬼。
他的確和普通人不一樣,因為不經常出來,所以了一會兒太陽,居然有點暈。
耳邊是大爺們的嘲笑,視線已經有些模湖。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開過來幾輛車。
這幾輛車很特殊。
一水兒的黑色,漆面光亮,牌照也和普通車不一樣。
不一會兒,車就听到了這個老舊小區的門前。
幾個老頭看到這架勢也不吭聲了,他們看得出來,這是公家的車,而且是特殊部門。
車上下來好幾個人,都是那種精干,雷厲風行的人。
他們手里拿著一張紙。
上面是蘇甫戶口信息,包括照片。
蘇甫特點太明顯,這貨坐在門口,想不看見都難。
「蘇甫?」帶頭一個女人走過來問了一句。
蘇甫點頭說是他。
「請跟我們走吧。」
「好!」
蘇甫知道,這些人就是精神病人派來的人。
他有這種直覺。
等到蘇甫坐上車,離開之後,老院門口那幾個老頭才回過神來。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想說,但不知道說什麼,一個個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同一時間,北方熊市。
金亮時不時從一個便利店內向外張望。
「你一分鐘往外看三次,干啥呢?」便利店老板發現了金亮的不對勁。
「我看,有沒有人來接我。」
「接你?金亮,你是不是還沒睡醒,你家里人都死光了,也沒什麼朋友,誰會來接你?」
「我有個朋友……」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好好干活兒,沒客人的時候,就去理貨,看看貨架上缺什麼,補上去,這種小事兒別讓我老說你,都這麼大人了。」
「老板,我,我可能今天就得辭職。」
「啥?你說啥?辭職?這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辭職?」
「我朋友說,介紹我一個新工作。」
「真的假的?哪兒的朋友,啥地方的,哪兒的工作啊?」
「吞鯨市……」
「我,你可拉倒吧,咱這兒距離吞鯨好幾千公里,這明顯是騙你,你還真信啊?不是我說你,你老老實實,腳踏實地的干活兒,現在這世道,有個能給你開工資的工作就不錯了,還吞鯨市,你特麼出過熊市沒有,知道吞鯨市在哪兒不?」
金亮被說的啞口無。
他也覺得這個事兒的確是不太靠譜兒,可又一想,精神病人看上去不是一般人,既然說了會派人來接他,應該不會反悔吧?
正想著事兒,外面有客人進來了。
好幾個。
「歡迎光臨,需要什麼?」
老板迎了上去。
現在這個人世道生意不好做,這大早上的還沒怎麼開張呢。
「哪個是金亮?」帶頭的一個小平頭男人一臉嚴肅的問道。
老板一愣,下意識的指了指那邊正在理貨的年輕人。
「你是金亮?」
「對,是我,你們是……」
「跟我們走吧。」
小平頭男人沒多說,但金亮心中一動,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當下是把身上的工作服一月兌,從後面的庫房里把他自己的行李拖了出來。
「老板,我不干了,你再找個人吧,這個月工資你記得打我卡上,我干了十三天,你給我八百塊錢就行。」
說完,坐上了車,急駛而去,只留下一臉懵逼的便利店老板。
吞鯨市。
掛了電話的林默心情不錯,他給蛇市和熊市安全區的同事打電話,安排他們接人,對方一听是總局特別行動組組長安排的活兒,那當然是相當配合。
剛才林默已經給總局那邊打申請了。
他要在特別行動組下屬,增加一個機構,一個專門用來探索和研究‘死亡密室’這款游戲的小隊。
就像是曾經他開辦的游戲工作室一樣。
這次,是官方級別的工作室。
想好了,這次他要大干特干。
這剛開始已經招募到了兩個隊員,算是博了頭彩,接下來必然是蒸蒸日上,一天一個新氣象。
總局對林默這個要求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直接就同意了。
而且是大力支持。
潛龍市那邊肯定得安排一個地點,吞鯨市也是一樣。
林默找了吞鯨市安全局代理局長,把要求一說,對方大筆一揮,直接批了一層樓給林默使用。
好在是有王貞和趙迅這倆人幫忙,協調采購辦公設備,整理辦公場地,不到半天,攤子就已經支起來了。
效率很高。
林默坐在嶄新的辦公室,看著窗外的景色,感覺這麼大的地方,光是三五個人用有點浪費。
「所以,得多招幾個人進來。」
不過這個事兒林默也知道急不來,死亡密室這款游戲,不是誰都能玩的。
嚴格來說,這個游戲在某種程度上比噩夢世界還要危險。
所以讓新人來玩,想培養出這個游戲的高手難度極大,倒不如招募排行榜上的高手。
對林默來說,除了榜一的‘玩家’之外,其他的人都可以招募。
‘玩家’那貨,月姐已經預定了其人頭,以林默和月姐的關系,哪兒能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外人?
趁著有時間,林默也把關于‘死亡密室’的一些發現和情況寫成報告,單獨發送到了總局局長的郵箱當中。
當天下午‘病秧子’蘇甫就到了,畢竟他住的蛇市,距離吞鯨市很近。
見到林默,蘇甫問的頭一句話是。
我還以為你是女的。
「那只是我的皮膚,咋地,你還想找對象啊?」
「不行嗎?」
「行,不過我你就別想了,咱不是劍客,這里小姑娘很多,一會兒就給你介紹一個。」
「就沖這一句話,你就是我大哥,哥!」
「弟!」
「哥,以後你讓我乾啥,我就干啥,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捉狗,咱絕不逮雞,成不?」
「太成了。」
兩個神經病聊的那叫一個熱乎。
接下來林默把王貞介紹給了蘇甫,至于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他,林默就不管了,他只管介紹。
「黑人住的比較遠,得稍晚時間才能到。」林默給病秧子安排宿舍,他還是喜歡叫對方病秧子。
顯親切。
從始至終,病秧子都沒有問過林默是干啥,甚至沒有問過,這地方是什麼地方?
似乎這些對他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他要跟著林默打游戲,對方還得管他吃喝住宿找對象。
黑人金亮是第二天早上到的。
再加上原本的王貞和趙迅,游戲工作室,不,調查小隊的班子就算是搭起來了。
當天晚上,三個人就配合的進行了一次新游戲場景的探索,效果非常好,三個人配合得當,不到兩個小時,這個游戲場景就被他們攻克。
有銀幣,有積分,收益還不錯。
游戲之余林默也會入夢,進入噩夢世界里待一會兒,看看小雨醒來沒有,看看自己之前放出去的紙鶴有沒有回信。
鉛筆上小雨的氣息一天比一天強,看起來蘇醒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
至于紙鶴回信,還真有。
林默抬頭看了看,遠處飛過來一個東西,慢慢靠近,最後落到了林默手上。
「會是誰呢?」
林默都囔了一句。
目前沒有給他回信的,有哥哥林淵,有暴食者號上的施文君和船長,還有東郊廢礦下鬼城當中的劉佳。
對了,還有老爹。
這次應該是他們四個當中的一個。
打開一看,是老爹回的信。
上面只有一句話。
「我去銅門里找你媽了,一切都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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