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月光有一種妖異的美感,在無雲區,月光讓周圍的能見度遠比其他烏雲區的噩夢世界要高得多。
遠處的船,這個時候看的相對清楚。
「你家的船?」林默興致又上來了。
仔細一看,那還真是一艘漁船。
「等一下,你家的漁船,不是已經飄回岸邊了麼?怎麼還在這兒?」林默不理解。
「是飄到岸邊了,不然我怎麼被人救下來的,奇怪了,那船怎麼又跑出來了?」張胥也不理解。
「看清了,是你家的船?」
「真看清了,那就是我家的船,上面有船的編號,這船就是我的第二個家,怎麼可能認錯。」
「這船,往那邊飄了。」
「怎麼辦?」
「跳水,游過去。」
林默說完率先跳了下去,海水極為冰冷,瞬間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問題是不光海水涼,海水下面還有東西。
有一只手抓住了林默的腳,看樣子是想往下拖。
林默潛了下去,再露頭的時候,手里已經抓著一個水鬼。
這水鬼模樣恐怖,身上都長了魚鰭和魚鱗,但實力一般般,被林默隨意拿捏那種。
「你扯我干嘛?」林默發問。
水鬼不知道是不敢回答,還是不會說話,沒吭聲。
「听著,再扯我,我就弄死你,不光是我,我朋友也不能扯,你去跟下面的東西說,別煩我們。」
說完,林默把這水鬼放了。
自己初來乍到,還是應該先禮後兵,畢竟是到了人家的地盤,對方一開始不知道,林默不會和它計較。
如果警告了之後還來,那林默肯定不會再客氣。
張胥也跳了下來,他水性很好,游的也快,也多虧前面的漁船是漂流,不然他們兩人根本不可能追的上。
張胥先爬上船,趕忙把林默也拉了上去。
兩人都上了船後,這才松了口氣。
在海里的感覺很不好。
尤其是噩夢世界里的海水里,里面藏污納垢,不知道在海水下面隱藏著多少恐怖的東西。
感覺在水里,被無數雙來自海底的眼楮盯著。
上了船,那種被無數只眼楮窺視的感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奇怪的感覺。
張胥感覺船尾站著一個人影。
他看了一眼,立刻伸手拽林默。
「咋了?」林默正擰衣服上的水呢。
「林專家,那邊有東西。」張胥壓低聲音說道。
林默點頭︰「何止那邊,從剛才開始,我就發現這穿上有很多好兄弟,船尾那個是個抱小孩的,可能是一個單親媽媽。」
單親媽媽?
張胥探頭仔細一看,還真是。
一個女人的身影,對方抱著一個小孩子,似乎正在低聲喃語,又像是在輕輕哼著兒歌。
張胥還想說話,林默阻止了他。
「別說話了,別看見人家正在哄孩子?船上這麼多人都不吭聲,咱們也得有點素質。」
林默低聲說完,張胥不敢吭聲了。
但他搞不清楚林默老說這這船上有很多‘人’。
可自己為什麼只看到一個抱小孩的女人?
還有別的?
他不吭聲,開始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
這仔細一看,才發現還真是。
就在不遠的地方,蹲著一個小孩。
看上去感覺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身體壓的極低,臉幾乎是貼著地面,這種姿勢很詭異,看一眼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還有,那邊還吊著一位。
可能因為身形比較消瘦,風一吹還一晃一晃的,一開始還以為是一塊破布,這會兒一看,好像是一個上吊的老太太。
沒骨頭,好像也沒血肉,就只剩下人皮了,所以看上去還真就和破布一樣。
但千萬別以為這是一個死物。
這個人皮老太太可能是此刻這船上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甲板上有些地方因為潮濕,起了霉斑,甚至吸附了很多像是藤壺一樣的東西,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藤壺。
因為這些像是藤壺的東西中間,是一個個陰森森的眼球。
眼球似乎在盯著林默和張胥。
還有一些人頭八爪魚。
這名字是林默起的,因為這個叫法最貼切,那感覺像是人頭下面長出了八爪魚的觸手,所以叫人頭八爪魚極為恰當。
這都是能看到的,還有一些隱藏在暗處和船艙里,看不到。
如此一看,這一艘漁船內,居然是藏滿了各種詭異的夢魘。
「張胥啊,你家漁船以前就這麼熱鬧嗎?」林默忍不住問了一句。
張胥搖頭如撥浪鼓。
林默這個時候看向船艙駕駛室。
發現那里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個人影,似乎在掌舵。
「原來,這小漁船並非是隨波逐流,它是有鬼操控,張胥,你待在這兒別亂動,我進去問問那個掌舵的。」
說完,林默起身,朝著操作室方向走了過去。
沿路的鬼影,藤壺都自動讓開。
顯然它們不敢阻擋林默。
但林默走路依舊很輕,顯然是不想驚擾到船尾抱孩子的女人,或者說,不想驚擾到對方懷里的小孩。
倒是掛在船艙上面的那個人皮老太太此刻扭動著,一晃一晃,擋在林默必經之路上。
似乎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林默瞅了對方一眼,示意對方趕緊讓開。
人皮老太太不讓,反而借著海風,突然朝著林默裹了過來。
這要是被這惡心的人皮裹住,且不說別的,光是膈應就能把人膈應死。
林默閃電般出手,一把抓住了這人皮老太太。
各種詛咒轟出去。
人皮老太太慘叫一聲,人皮上立刻滲出大片血跡。
但對方剛叫了一聲,就立刻住嘴。
似乎是怕驚擾到船尾的那個抱小孩的女人。
女人這個時候抬著頭,一雙恐怖的,如同血窟窿樣的眼楮死死盯著人皮老太太和林默,不過她並沒有出手。
可能是因為她懷里的小孩並沒有被吵醒。
林默沖著對方笑了笑,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
然後用力,一把扯下人皮老太太,隨手丟進了海里。
動作干淨利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那架勢,似乎是在告訴船上所有的鬼,你們在這兒待著,我不管,但如果誰敢來和我搗亂,對不起,這就是下場。
林默走進了操作室。
他看到,操作室里,掌握的人影像是抽象畫家用黑色的畫筆,隔空畫了這麼一個十分怪異,甚至稱得上是扭曲的人影。
看不清五官。
因為,對方壓根兒就沒有五官。
扭曲的身體看上去非常的不協調。
林默走進,左看看,右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船上的無線電,突然發出了一陣沙沙電流聲。
隨後隱約之間,似乎有人通過無線電正在說話。
但感覺信號不太好,那聲音听上去斷斷續續,難成語句。
扭曲的人影無動于衷。
而外面船尾的女人似乎對這無線電的噪音也並不在意。
感覺要麼是她也惹不起無線電里的聲音,要麼就是她懷里的孩子已經習慣這種聲音,不會被吵醒。
林默這個時候做了一個決定。
他走過去,拿起無線電道︰「剛才說什麼沒听清,麻煩重說一遍。」
無線電沙沙作響。
隨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林默听的倒是听清楚的。
「海上風浪大,水中有凶險,既然上了船,那就是有緣,請遵守規則,不亂吵亂叫。」
這話,顯然就是在對自己說的。
「你是誰?」林默對著無線電問了一句。
這次,無線電沒有回音,只有沙沙電流聲。
「它們又是誰?」林默指的它們,是船上這些詭異,如抱小孩的女人,又例如人眼藤壺、人皮老太太,人頭八爪魚,還有開船這扭曲的人影。
依舊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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