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舞者不像是在撒謊。
之前進入船艙下面修復管道的人真的不是她。
但腳步聲很像。
本來林默以為對方干掉了真正的‘簡’取而代之,那麼船上就只有她一個‘簡’,不過經過剛才的另外一種可能性的推論,林默知道,舞者取代簡,實際上是真正的‘簡’一手布下的局。
那麼按照這個情況看,船上實際上是有兩個‘簡’,一個真正的簡,是這里實際的掌控者,一個是假的。
就是眼前的舞者。
「這麼說,你是被迫成為‘簡’的。」林默做出了這個結論。
舞者沒有說話,但她顯然認可了這個結論。
「那真正的簡在哪?」
「她就在船上,具體位置我不知道,這一艘船你比想象的還要大,這里的秘密,你只探查到了一點。」舞者這一句話像是一種好言相勸。
又像是一種激將。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林默就問之前在大劇場的舞蹈劇,這個是誰安排演的?
「當然是她。」
「目的是……」
「自然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竊取她身份的賊。」
林默點頭,看上去是這麼回事,但舞者的表演很有張力,所以反倒是讓她給抓到一些機會,就例如,林默可以從舞蹈劇上看出另外一種可能性。
這個時候林默開始琢磨真正的‘簡’究竟想干什麼,她搞這麼一出,是為了蒙騙家族成員?
有這個原因,但並不是全部。
對了,結婚的對象。
對方的勢力似乎也非常強大。
這件事林默問了問舞者,舞者臉上帶著一種出奇的憤怒和不甘。
「她不願意被人左右命運,她說,她要自己掌控命運,可她畏懼對方,所以把我推了出去,讓我替代她。」
林默問舞者你恨不恨真正的‘簡’。
舞者笑了笑,沒回答。
但這種反應,實際上也算是回答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默在思考問題,似乎也在考慮一些利弊;舞者有些坐立不安,仿佛她也在猶豫。
終于她忍不住了。
「林,你不是說要和我交朋友嗎?」
「對,我說過。」
「那麼作為朋友,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我剛才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實話實說,我本來是來借船的,會和實際控制這艘船的人討論這件事。」
「呵呵,那你肯定說服不了她。」舞者立刻說道,她想了想,反應過來了︰「你知道我要你幫我什麼忙?」
「知道,干掉真正的‘簡’,完成復仇,或者達成真正的取而代之。」
這句話一說出來,舞者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她之前明顯小瞧了林默。
對方能看到這一點,有如此深度,就說明人家根本不可能被你當成棋子拿捏。
原本的一點幻想立刻蕩然無存,舞者很清楚,對方不是那種可以用一些手段就可以被自己左右甚至控制的人。
像林默這種人,任何時候做事情都必然先從他自身的角度考慮。
而且人家聰明,且實力強大,意志堅定。
「那你願不願意幫我?」舞者主動問出了這一句話。
她的期待已經不加掩飾。
和林默這種聰明人說話,她很清楚裝模作樣毫無意義,那樣反而會弄巧成拙,還不如實誠一點,真誠待人。
林默這個時候反問了一句。
「到時候,你會把船借給我嗎?」
「一定!」
「那好,我幫你。」
林默伸出手來,這種干脆和果斷讓舞者都愣了愣,她反應了一陣才回過神來,伸手和林默握了握。
這件事就在兩人握手的過程中達成了協議。
一開始舞者的裝模作樣故弄玄虛林默也都看出來了,對林默來說,在知道有真正的‘簡’這個存在之後,他就有了一種選擇。
那就是要不要直接找那個真正的‘簡’談談。
現在林默做出了選擇。
不談了。
直接開戰。
一來林默不太喜歡腳踏兩只船,既然說了選擇和舞者做朋友,那就不能再選擇她的死敵。
二來就以林默的了解,那個真正的‘簡’是一個很難纏的人,先不談實力如何,光是那種心境和算計,就注定了對方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人。
當然實力也是一方面。
從舞者還有古特雷斯家族對那個‘簡’的懼怕來看,對方非常強大。
而強者都有一個通病。
自大。
體現在外面的一種表現就是听不進去別人的話。
自己跑去和對方談借船的事情,十有八九會被拒絕,因為自己也的確拿不出讓對方心動的籌碼。
而反過來,舞者這邊就不一樣了。
她現在最需要幫助,如果雪中送炭的話,她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一個是必然會答應,但需要幫她奪權;一個是十有八九不答應,而且有可能會見面直接動手。
所以林默做出了他自認為比較穩妥的選擇。
風險肯定有。
如果干不掉對方,不是對手,那一切都完了。
可這個事兒,林默覺得首先對方不可能是無敵的,就算強,能比自己強多少?
其次還有舞者,她應該是最了解‘簡’的人,舞者也不像是沖動之下就會選擇和對方硬踫硬的主兒。
她能隱忍這麼長時間,說明也是一個人物。
既然她覺得聯合自己有機會復仇,那為什麼不試試?
最重要的一點,舞者實際上並沒有看到自己真正的實力,也就是說這件事的彈性空間還非常大。
這是林默自信的來源。
既然和舞者達成了協議,那接下來就是全力朝著這個目標推進。
「我不知道真正的‘簡’在哪兒,但卻有辦法將她引出來。」舞者明顯早就想好了各種計劃,她應該籌劃了很久。
「簡有一些幫手,實力很強,但你和你的人已經封住了她的兩個得力手下,實際上,你只能選擇和我合作,你要去和她談,光是你封住她手下這件事,她就不會繞過你。她的性格,很極端,睚眥必報。」
舞者說的應該是大個子女僕還有繃帶守夜人。
這兩幅畫都被張萌給封住了。
看起來舞者選擇和自己做朋友,也絕對不是心血來潮。
被恭維幾句演技好,舞蹈棒棒的就頭暈腦熱的人,不可能活到現在。
用舞者的話說,她如果表現出一些不正常的舉動,或者顯露出一些想要復仇的想法,那她早就被對方干掉了。
「如果還有類似的畫,我還能封。」林默表態,有張萌在,他就是這麼自信。
「有點難了,她有一個十分信任的家庭教師,也是一個畫家,我見過兩次,這個畫家的恐怖程度不亞于‘簡’本身。」
「別怕,我也有畫家。」林默依舊自信滿滿。
張萌別看有的時候吊兒郎當的,甚至不太靠譜兒,但對方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繪畫上的實力,林默作為朋友,對張萌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簡還有一群強大的軍隊,那是非常可怕的黑暗生物。」
「軍隊?呵呵,我也有。」林默說的是他的紙人軍團。
而且林默這一路走來,走的路線都是以多欺少。
不管對方的兄弟有多少,但都絕對沒有他的兄弟多。
「最重要的是,‘簡’本身,她的恐怖程度是最高的,我曾經听說,古特雷斯家族曾經出現過女巫,‘簡’的能力就類似于傳說中的女巫,她可以輕而易舉的給別人下咒語,很多時候,人們連她的樣子都沒看到就中招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舞者臉上帶著恐懼。
不過嚴格來說,還是恨意更多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林默注意到舞者的右手小指上的指甲黑了。
對詛咒,林默非常敏感。
他幾乎是瞬間在對方的指甲上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詛咒氣息。
林默反應極快,他一步走過去,抽刀就砍。
舞者的那根小指被瞬間斬斷。
剛剛落地,黑色的指甲就突然變成了一只恐怖的黑色甲蟲,掙月兌出來朝著舞者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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