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沒有反應,席文君也沒有反應。
招魂的效果不佳。
林默已經是一頭汗又一頭汗。
最主要的是,下面已經發現了月姐的尸體,接下來能不能繼續,誰也說不準。
小雨這時候起身了。
林默嚇了一跳,趕忙拉住她。
「小雨啊,你別激動,再等一下,說不定一會兒就和月姐她們聯系上了。」
「你都試了好幾次了,放開我。」
「小雨,別這樣,真的,你讓我再想想辦法。」
「趕緊給我松開!」
小雨瞪眼,狠狠甩掉林默的手。
然後朝著窗戶走過去。
實話實說,這一刻林默的心態有點崩,小雨這是要去跳樓,可自己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要不,我也跳下去得了。」
林默說了一句。
小雨搖頭︰「不是和你說了,必須一個接一個,席文君是第一個,月姐是第二個,她們兩個一定已經接上頭了。我是第三個,等我們三個都接上頭,你再來……我想想,我覺得你不能跳樓,你和我們不一樣,還是要保險一點,要不,上吊吧,不過在此之前,記得先和我們聯系一下,不要再鏡子里喊了,玩筆仙吧,到時候听我的就行。」
這時候,小雨已經走到窗戶口。
她這時候嘆了口氣,眼神里有些留戀。
林默知道,她一定想到了在這里的爸爸媽媽,的確,小雨在這里的生活是他們當中最好的,富裕的家庭,美滿的家庭,可以說一切都很完美。
最主要的是,她在這里是活著的,享受著正常生活。
讓現在,卻讓她拋棄這一切,重新變成鬼,承受恐怖和絕望,這的確很殘忍。
還有月姐不也是這樣?
一下子林默覺得自己太特麼***了。
「林默,你不要怪自己。」
小雨似乎看出了林默心里的想法,這時候說道,她已經爬到了窗戶邊上,風吹動她的秀發和衣裙,這一刻的她看上去美極了。
「我接受了現實的自己,之前我猶豫過,茫然過,但現實就是現實,虛幻就是虛幻,我不會沉迷在虛幻的假象當中,你也不會,我們遲早要走這一條路……記住了,玩筆仙來聯系我,咱們待會兒見!」
小雨沖著林默笑了笑,身子向外跳了下去。
下面傳來咚的一聲。
有人發出驚叫。
因為剛才月姐跳下去,即便是凌晨,還是引來了一些人,這會兒人更多了,所以小雨跳下去後,自然是引發轟動。
能听到警笛聲由遠至近。
林默知道自己得抓緊時間了。
他先走到廁所洗了把臉。
之前月姐和小雨先後跳樓,這場面,一般人真承受不住。
這時候樓道里傳來腳步聲。
有人上來了。
估模是這個酒店的工作人員,也正常,有客人跳樓,他們肯定得上來看看啥情況,當然,報警的也是他們。
林默把門反鎖。
省的別人打擾他。
然後林默找來紙和筆,開始玩筆仙。
「小雨,你能听到嗎?小雨,給我一點提示。」
林默握著筆,閉著眼楮感應。
可所有的問詢,都如同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心里很急啊,但這時候急也沒有辦法。
「難道說,是小雨還沒有和文君姐和月姐她們勝利會師?」林默眼下也只能往好處想。
壞處,他不敢想。
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嘗試。
這個過程,門外也有人敲門,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林默沒搭理他們,繼續玩自己的筆仙。
「小雨,你快點啊,再不吭聲就要出亂子了。」
林默指的亂子,不是外面酒店的工作人員,而是馬上要上來的警官。
樓下的警報聲他已經听的清清楚楚,還有急救車的聲音,半夜從樓上跳下兩個花季少女,這絕對是大事件。
不管怎麼說,自己一定都會被調查。
畢竟他和小雨和月姐是一起來開房的,換誰來查,也得先從自己身上查。
所以得趕緊。
林默想好了,小雨再沒有反應,那他就得先走一步。
小雨說不要跳樓,說明這種法子不適合自己,那就上吊,這個過程要長一點,說不定會踫撞出什麼不同的火花出來。
當下林默找了床單卷成繩子,結果沒找到上吊的地方,沒地方掛啊。
後來看到窗戶上面掛窗簾的東西,趕忙跑過去把床單掛上去,拽了拽,還挺結實。
套在脖子上,林默把腳下的凳子一踹。
身體的重量立刻都作用在脖子上,恐怖的窒息感襲來。
「快了,快了,馬上就成功了。」
林默閉著眼楮,在強烈的窒息下喊著小雨、月姐和席文君的名字。
期望她們可以給予回應。
可依舊沒有。
就在林默快要被吊死的時候,房間門被撞開了,有人喊叫著沖進來,然後林默感覺自己被人放了下來,有人按下胸口。
估模是在做心髒復蘇。
只不過林默很快就昏了過去。
後面是啥情況他也不知道,反正醒來的時候,在醫院里,右手和床用手銬銬在一起。
旁邊坐著兩個神色嚴肅的男人,看到林默醒來,一個人立刻上前,另外一個人出去叫人。
這些是警察。
林默接受了第一次問詢。
說實話,他並沒有做好對應的準備,有些懵,主要不是被逼問,是因為目前的處境。
至于人家問啥,那就有啥說啥,是啥說啥,林默也沒有藏著掖著,等他把情況都說清楚之後,這幾個問話的都是一臉發愁。
「肖隊,要不,找心理醫生和精神科的過來看看?」
「這里就是醫院,要不先給這人拍個腦CT,看看是不是……」
這特麼是把自己當成精神病了。
林默怒了。
「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精神病,你們放開我。」
他要玩筆仙,要自殺,不然小雨和月姐不是白跳樓了麼。
可顯然,甭管林默怎麼鬧,也沒用。
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鬧騰的下場就是被人按住,給來了一針。
「我,草~~~~」
又睡了。
甭管多硬的漢子,在藥物作用下,都撐不住。
再醒過來,林默依舊被拷著,有警員進來說經過檢查,你小子啥毛病沒有,趕緊老實交代犯罪事實,負隅頑抗,只能是死路一條。
對方還說,你是怎麼把兩個女受害者推下樓的。
我去!
林默當然不承認。
但這種情況下,他的講述被看成狡辯,他的真誠被當成了負隅頑抗。
很無奈,但更無奈的是現在的情況。
想死死不了,也沒法子和小雨她們取得聯系,甚至,林默此刻產生了一個讓他恐懼無比的想法。
如果,小雨和月姐她
們是真的死了呢?
或許死亡,並不是月兌離這個世界的辦法,或許死亡,就意味著死亡。
可她們都是為了自己才跳下去的。
那麼的果斷,那麼的義無反顧。
在一次審訊中,警方公布了兩個受害者的照片,說實話,比這個更血腥恐怖的場面林默都經歷過。
在過去,他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可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巨大的沖擊。
因為他怕,從一開始他們的方向就是錯的,如果是那樣,小雨和月姐就是白白犧牲。
這個可能性直接讓林默陷入到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當中。
實話實說,這種感覺真的比死還要痛苦。
對。
林默現在感受到了痛苦。
這種痛苦超越死亡,來自于絕望。
古人發明了一個成語叫做「生不如死」,這四個字,只有真正在經歷過那種狀態的時候才能切身的體會到。
那是何等的絕望,何等的痛苦。
這種狀態糾纏了林默好幾天。
那是真的睡不著覺,這導致林默的體重驟減,整個人看上去都月兌了像。
有一天審訊的人進來說你爸你媽申請來看你。
但因為現在這個階段,所以不能讓你們見面。
那為什麼還要說這件事?
這是一種審訊手段。
估模是期望林默這個「殺人狂魔」能良心發現,主動承認他們腦海里認定的罪行。
可這個罪行,並不是真相。
這時候林默突然發現一件事。
自己不是在求死麼?
既然如此,那干脆承認是自己把小雨和月姐推下樓的不就行了?
按照法律,就這種泯滅人性的罪行,肯定得是個死刑。
這不就死了?
想到這兒,林默急忙喊人過來,說自己願意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