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砍馬

第129章  砍馬

對上陳容冷漠得近乎凜冽的表情,慢慢的,王弘雙眼一眯,他溫柔一笑,輕輕撫上陳容的‘唇’,撫‘模’著它,他向她湊近,低低說道︰「阿容不知我啊……我這人,從不喜歡被人‘逼’迫。」他溫柔地望著她,聲音放得很輕,宛如‘春’風拂過心尖,「望著阿容,我更歡喜了,這可怎辦是好?」

他情意綿綿地望著她,食指在她的‘唇’上輕輕一按,轉身回到塌幾上。

不一會,琴聲悠然響起。

此時,夕陽的金光染在他的眉尖眼上,晚風拂過那飄揚的白裳,明明‘胸’口那一大塊血漬觸目驚心,可他不管動作,還是表情,還是那麼悠然高雅,便是琴音,也一如既往的清遠飄渺。

慢慢的,陳容垂下雙眸,她扯了扯嘴角,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

剛剛走出一步,一個王府的婢‘女’走了過來,她朝著陳容福了福,低聲說道︰「‘女’郎,請允許婢子為你加衣。」

陳容停下腳步,點了點頭。

那婢‘女’輕步上前,她把一襲白‘色’的裳服給陳容披上,然後解開她的頭發,略略梳理兩下,重新挽起,再用‘毛’巾拭去她臉上的泥土。

不過一刻鐘,剛才在地上滾了兩滾的陳容,已是修飾一新,潔淨如初。

從眼角,陳容瞟到兩個婢‘女’跪在王弘旁邊,為他包扎傷口。

當陳容再次提步時,圍在她與王弘四周的王家護衛們開始散去。瞬時,散在四周,一直好奇地朝著這里張望的目光齊刷刷望來。

在這些目光中,陳容大步走向自己的馬車。平嫗正呆在馬車旁,看到陳容走近,連忙迎上,她看著陳容身上的白‘色’外裳,又朝她打量了一眼,小心地問道︰「‘女’郎,剛才冉將軍來了?」

陳容沒有應她,徑自爬上馬車,不一會,她的命令聲從馬車後傳來,「嫗,為我梳洗。」

「是。」

夜深了。

明月如洗,白雲如棉絮悠然來去。

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婢‘女’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女’郎可在?」

平嫗連忙應道︰「在。」

那婢‘女’笑道︰「郎君侯她多時了。」

「是。」平嫗連忙歡喜地應了一聲,對陳容催促道︰「‘女’郎?」

陳容掀開車簾,她朝著那個婢‘女’望去,「請轉告郎君,阿容身體不適,今日就不過去了。」

她的話剛說完,那婢‘女’已掩嘴笑了起來,她快樂地說道︰「我家郎君料到‘女’郎會身體不適,他令婢子轉告‘女’郎,良醫已備,‘女’郎要是走不動,他會令護衛前來相請。」

護衛前來相請?這不是脅迫麼?陳容莞爾一笑,說道︰「何必勞動護衛?郎君何許人也,他執意要阿容前去,阿容不敢不從。」

她跳下馬車,在那婢‘女’瞪大的眼楮中,笑‘婬’‘婬’地展開雙臂,晃了晃廣袖,道︰「看,一听到你家郎君相邀,阿容我的那一點不適都沒有了。」

那婢‘女’還在瞪著陳容。

不過這個時候,陳容已踏著木履,‘噠噠噠’地向著王弘的馬車走去。此時晨風甚好,陳容走在前面,那不盈一握的細腰和翹‘挺’的‘臀’部,給她的背影勾勒出一種動人心魄的妖媚。

那婢‘女’一邊看著,一邊忍不住笑道︰「‘女’郎與別的‘女’郎,似有大不同?」明明俗‘艷’至此,可她的行為舉止和笑容,卻有一種自在。

陳容沒有理會。

不一會,她來到了王弘的馬車前。

目光瞟去,那個俊逸清華,如銀月泄地的男人,正坐在塌上,專注地翻看著一冊帛書。

陳容瞟了他一眼,慢慢爬上馬車。

她剛坐下,王弘便輕聲吩咐道︰「動身。」

「是。」

車輪滾動,煙塵微揚,車隊開始啟程了。

陳容再次看向王弘。今天的他,穿了一件高領的白‘色’衣裳。那領褶用淡金‘色’的絲線,繡出鳳凰的雙翼,襯得他整個人無比高雅。

看他眉目微斂,嘴角輕揚,笑靨隱隱,哪像受過傷的人?

望了他一眼,陳容收回目光。

這時,一側傳來王弘的輕笑聲,「阿容安好,想是不需大夫的。」

這笑聲溫柔輕緩,可陳容怎麼听,都是帶著嘲‘弄’。

陳容眨了眨眼,慢騰騰地說道;「阿容一听到郎君要派護衛前來,哪里還敢不安好?」

她這話卻是在諷刺他脅迫自己。

王弘低笑出聲。

他慢慢地抬起頭來。

他歪著頭,一縷碎發飄搖于眼眸前。含著笑,王弘輕輕說道︰「阿容。」

陳容抬頭看向他。

王弘對上表情淡淡的陳容,低低笑道︰「現在的阿容,甚是動人。」

听他這語氣,看他這神情,似乎昨天的沖突,昨天陳容的種種表現,只是在變法子取悅他,只是在換著名目吸引他的注意?

陳容抿了抿‘唇’,她果斷地轉過頭看向馬車外。

她一轉頭,王弘便不再吭聲。陳容目光瞟去,便看到他伏幾疾書,也不知在寫些什麼?

這時,一輛馬車駛近。

那馬車在靠近王弘的馬車後,馬上停了下來,然後,瘐志和桓九郎被婢‘女’從馬車中扶出。他們踏上自動停下的王弘的馬車,在王弘對面的塌幾上坐下。

二人一坐好,瘐志便從咽中發出一陣‘咕咕’的怪笑聲,他一邊笑,一邊朝著一側的桓九郎說道︰「九郎昨日不在啊,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說到這里,他身體前傾,認真地盯著王弘的頸項,奇道︰「噫,如此陽光明媚,七郎怎麼穿上這種高襟衣裳?莫非,你這脖子上有什麼見不得光的?」

王弘抬頭白了他一眼,繼續低頭看書。

而一側的桓九郎,這時用他那尖利的聲音說道︰「休要再笑了,世人涼薄,所有的痴男怨‘女’都是值得尊敬的。」

說罷,桓九郎站了起來,他朝著王弘深深一揖,然後轉向陳容,也朝著她深深一揖。

做這動作時,他當真是表情嚴肅,顯得尊敬之極。

桓九郎這邊還沒有坐下,旁邊的瘐志,已再也無法自制的放聲狂笑起來。

就在這時,王弘開口了,「來人。」

一個護衛靠近,喚道︰「郎君?」

王弘雙目鎖在帛書上,頭也不抬,「把這兩人趕下馬車。」

命令一出,外面的護衛想也不想地應道︰「是。」

這是字一出,瘐志連連搖頭,哇哇怪叫,「不用趕不用趕,我們自己走,自己走。」一邊怪叫一邊大笑,兩人連塌都沒有坐穩,便爭先恐後地跳下馬車跑了。

兩人雖然走得遠了,可那怪笑還是不斷傳來。

王弘慢慢蹙了蹙眉。

他收起帛書,轉向一個護衛喝道︰「砍馬」

一聲令下,那護衛凜然應道︰「是。」

應過後,那護衛‘抽’出腰刀,朝著瘐志和桓九郎所坐的馬車急沖而去。

這時刻,馬車里傳來的大笑聲,已引起了不少人地注意。這些人見到那護衛如旋風般一沖而來,不由驚叫出聲。

眾人的驚叫聲,驚動了馬車中的瘐志,當下他把頭一伸。

他一抬眼,便對上了那護衛寒森森的大刀,當下瘐志大叫一聲,急急把頭一縮,慘叫道︰「慘矣慘矣」

瘐志一叫,桓九郎也伸出了頭。于是,在瘐志的怪叫聲中,桓九郎的急喝聲中,那護衛一沖而過,在掠過那馬車時,他手中的寒刀一起一落如閃電

「嘩——」血光沖天而起,那正在奔行的駿馬馬頭滾落在地。而這時,那馬車還是隨著慣‘性’前行的。

當下,幾個瘐家和桓家的護衛急急沖來,十幾雙手同時伸出,穩住了前沖的馬車。

馬車中,驚魂末定的瘐志還在哇哇大叫,病弱的桓九郎更是手按‘胸’口破口大罵。

在這種種熱鬧中,那王家護衛勒停奔馬,一本正經地朝著一眾好奇地目光解釋道︰「瘐家這馬病了,為防那病傳染眾馬,某不得不施此辣手。」

說罷,他策馬靠近瘐志的馬車,湊過頭,朝著里面大呼小叫的兩人低聲苦笑著說道︰「兩位明知我家郎君不高興,偏要在他的傷口上動刀子,這一下痛快了吧?」說到這里,他又低低說道︰「郎君剛才說了,他與兩位情同兄弟,既是兄弟,自當有苦同當,有罪同受……兩位要是高興,盡可聲音再大些。」

一語吐出,瘐桓二人馬上變得鴉雀無聲。

走了一日,前方終于出現了一條岔道,當護衛們前來請示時,王弘還是要求離開大隊伍。

于是,十數輛馬車在五百護衛地保護下,走上了那條岔道。

當然,平嫗等人也在其中。

漸漸的,南陽城已離得越來越遠。

陳容掀開車簾,望著南陽城的方向,暗暗忖道︰前世時,南陽城一直沒有落入胡人的手中過,真希望這一世也是如此……不止是那南陽城中,有她的僕人和田產商鋪。還因為,相比南陽城,建康是個更陌生的地方。

轉眼,五天過去了。

這一天,天氣楮好,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大地,望著馬車輾過的黃土路上出現地一抹淺綠,陳容輕聲說道︰「‘春’天要來了。」

她再次掉頭眺望著南陽城,突然對著王弘說道︰「七郎,南陽城中至今無煙火,那慕容恪想是放棄攻城了吧?」

倚著塌,正好整以暇翻看著帛書的王弘,抬了抬眸,淡淡回道︰「他早走了。」

陳容放下心來,轉爾,她輕聲說道︰「想來如此。」以王弘地行事為人,他怎麼可能這般無聲無息地走了?怎麼著,他走之前也會布置一番,也會令得那慕容恪不得不退軍啊。

##

啊,離上一名只有二十多張粉票了,大伙再助媚一把啊……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