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陛下
去見一見陛下?
陳容的腦海,出現了一個秀雅的青年,雖然每次見他,她都會小心翼翼,可正是因為他的荒唐和庇護,她才一步一步地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
想到這里,陳容微笑道︰「公公所言極是,還請帶路。」
那太監見她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大喜過望,當下急步朝前走去。
望著那太監一扭一扭的身影,王軒蹙了蹙眉,這時,陳容輕聲說道︰「阿軒,陛下對我有恩。」
對上認真傾听的兒子,陳容望著遠方,含著笑說道︰「他先允我出家,許我保我的尊嚴,又封我為光祿大夫,給我院落,允我與那些貴女們一樣。」把廝養美男幾個字吞下去,陳容喃喃說道︰「當時,天下人都輕我罵我,陛下卻看重我,雖有玩耍之心,卻對我著實恩重。」
說到這里,她轉向兒子,嚴肅地說道︰「便是陛下有幾分荒唐,你也不可不敬。」
在她說話際,馬車已經到了那酒樓前。
陳容走下馬車,與兒子一前一後,跟著那太監,一步一步朝閣樓上走去。
一上閣樓,五六個身材細小,盔甲在身的護衛,便進入陳容眼中。她定神一看,不由一怔。
這哪里是護衛?分明是五六個美貌的宮女,只是都穿上了丈夫袍服,著上了軍士盔甲而已。
見到陳容走來,幾個護衛向後退出一步,她們顯然還是經過訓練的,這一退還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這時,那太監尖細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進來吧。」
陳容應了一聲,與兒子跨入里面。
閣樓上,一張華麗的,繡著黃燦燦金龍的塌幾,大賴賴地擺在正中央。那塌幾上,一個同樣身著龍袍的青年,正左手抓著個雞腿,右手提著一壺酒連吃邊灌。
陳容入內時,他剛把一口酒灌入月復中,伸袖這麼一拭,在那黃燦燦的華貴的袍服上,留下在大片油污後,那青年瞪了一眼四周安靜如也的食客,叫道︰「呆著干什麼?吃啊吃啊,就當朕不在,吃啊」
直到這時,陳容才發現,閣樓上坐了一閣樓的食客,這些形形色色的人,顯然已被皇帝給震住了,一個個呆若木雞的,他們一動都不敢動,哪里還顧得吃飯?
王軒也沒有想到,皇帝會是這樣一個人,他也與那些食客一樣,在目瞪口呆著。
只有陳容,含著笑看著這一幕。
晃眼十幾年過去了,她兒子都這麼大了,眼前這皇帝,仿佛還是青年——這也是司馬氏神奇的遺傳之一,他們在短命,俊美之余,還有著長駐的青春。
皇帝還是老樣子,只是眼胞浮腫了些,臉色蒼白了些。那刮得干干淨淨的下巴,那黑得發亮的發髻,讓陳容看不到時間的流逝。
就在陳容對著皇帝微笑時,皇帝也記起了她。他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她。
對上皇帝的注目,陳容摘下紗帽,盈盈一福,大聲喚道︰「臣陳氏阿容,見過陛下」
她剛一福,皇帝叫道︰「阿容?」他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樂道︰「快過來。」
「是。」
陳容上前幾步。
她走到皇帝的對面,見沒有塌,她便優雅而端莊的跪坐下,就坐在地板上。
挺直上半身,陳容美艷的臉上帶著親近的笑容,眼神中,那感激和歡喜,掩也掩不去。
皇帝在盯著她打量,盯了半晌,他以肘撐著下巴,說道︰「阿容,這些年了,你可有想朕?」
陳容抿唇笑道︰「自是想的。」
她給自己和皇帝各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朝他晃了晃,道︰「一別十幾年,陛下風采依舊,可喜可恭。」
她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客氣,可皇帝明顯不愛听。他長嘆一聲,伸手在光光的下巴上模了模,悶悶地說道︰「陳氏阿容混得好了,連討好朕也不用心了。」
他這話一出,陳容抿唇一樂。
而這時,四周的食客才完全清醒過來,隱約中,低語聲傳來,「陳氏阿容,這名字怎地如此熟悉?」
「她便是瑯琊王七娶的那個妻子,你當然熟悉了。」
「啊,原來是她?果然好媚態」
「嘖嘖,想這陳氏阿容,也算是一大奇葩。」
眾人地議論聲,皇帝像是听不到,也像是樂在其中,他還在盯著陳容,「你跟那王七生活了十幾年,倒是連性子也像了。」他埋怨道︰「真沒意思。」
說到這里,他像想起了一事,連忙道︰「听說你生了幾個極有趣的兒子?可有帶過來,快快,讓朕瞅上了瞅。」
陳容聞言,轉過頭來便準備叫王軒上前。
這一轉頭,她便是一怔,剛剛還跟在後面的兒子,竟然不見了。
在她呆怔間,那太監上得前來,他朝著兩人施了一禮,道︰「小郎君執意要出去,奴剛一攔,他便翻欄跳下了。」
說到這里,太監看向陳容,忍不住道︰「怪不得大伙都說,七郎三子甚美,就是太過體健。」
語氣中,多多少少有著惋惜。
陳容朝著下面瞅了瞅,看不到兒子的人影,也就沒有在意。她轉向皇帝,苦笑道︰「本來帶了一個來的,結果他跑了。」
皇帝皺起了眉頭,喝了一口悶酒說道︰「王七的兒子,必然是像王七的。他是不耐煩朕這模樣吧?無錯不少字」
這話有點重了。陳容低頭,連聲說不是。
皇帝也不管她在說什麼,徑直滔滔不絕,「哪有這麼就讓他們逃過去的道理?」他洋洋得意地搖頭晃腦,道︰「喲,快給阿容一個請貼,今晚朕要大開宴席。你那夫主不是不喜歡朕嗎?朕決定了,今天晚上非要在他面前晃一整晚不可」
說到這里,皇帝興致上頭,他從地上一沖而起,搶過太監準備遞給陳容的請貼,拿起細毫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然後把那請貼在陳容手中一塞,大搖大擺地叫道︰「擺駕擺駕,回宮回宮。啊,朕忙著呢,走快點。」
于是,在皇帝的大呼小叫中,眾太監宮女,不得不急急籌擁著他朝下走去。
可皇帝著一襲龍袍,走到哪眾人行禮到哪,哪里走得快?來到街道上時,他不耐煩了,一把月兌下油膩的龍袍,就這麼身著白色的內衣跳上馬車,大呼小叫道︰「快點快點,朕趕著呢。」
新書卿本風流夠肥了,大伙可以開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