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兩人就像是被打開了身體的某個開關一般,同時動了起來。
安楷心念一動,手槍立刻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中。
這也是系統牛嗶的地方之一。
就如同設定了快捷鍵一般,只要將武器放在系統指定的裝備位上,平時不用的時候可以放到身體的任何位置。可以放在腰間,也可以放在背包里,只要需要的時候心里一想,武器就能瞬間出現在手中。
當然了,這種操作僅限于裝備位上的裝備。
如果他裝備了一把步槍,因為步槍是需要雙手裝備的,所以他想要使用的時候只能瞬間拿出一把步槍,想要再使用其他武器的話,就只能自己從背包里往外掏。
不過即便如此,有系統的幫助也是方便了太多太多。
然而他掏槍的速度不慢,對面的幸存者速度更快。
就在他取出手槍的瞬間,對方已經如同獵豹一般原地挑起,撲了過來。
等安楷舉起槍的時候,對方已經跳上了櫃台,身體在櫃台上滑行,瞬間沖到了安楷面前。
不等他開槍,對方已經將他撲倒在地,同時一個尖尖的東西頂在了他的喉嚨之上。
這是一塊鐵片做成的類似小刀一樣的武器。
很粗陋,但安楷完全不懷疑這東西的鋒利。
「別亂動——」
對方說話了,聲音稍微有些沙啞,但安楷還是听得出來,對方是個女孩子,並且年齡不大。
「不要動的應該是你。」
安楷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在對方將他撲倒在地的同時,他的槍口也對準了對方的胸口。
只需要手指輕輕一動,他就能輕松將對方擊斃。
兩人一下子僵持了下來。
安楷甚至有余韻去觀察對方。
女孩的臉上涂著灰,看不清長得如何。
身上穿著一個髒兮兮的破斗篷,將身體整個包裹了起來。
她的身上傳來陣陣惡臭,顯然是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市區目前還沒有停水,對方卻連澡都不洗,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對方過得太不如意了,連個能暫住的地方都沒有。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城市里面如今空蕩蕩的,想要洗澡的話有的是地方可以辦到。所以對方這個樣子,大概率是一種保護色,用臉上的灰、身上的破布和惡臭來偽裝自己而已。
大概過了十幾秒,女孩率先收起了武器。
「我並沒有惡意。」
她說著,站起身來,並在安楷槍口的瞄準下,高舉雙手緩步後退,退到了不遠處的角落里。
「這一點我可沒看出來。」
安楷說著,一手持槍一手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一直保持著瞄準的姿勢,同樣後退,一直退出櫃台才停了下來。
雙方再次以櫃台做分界線,只不過這一次安楷有了準備,就算女孩的身體素質再好,也別想偷襲他了。
「我只是突然看見你,下意識做出反應而已,這座城市已經變成了地獄,小心一些總沒錯,我想你應該明白的。」
女孩死死的盯著他,緩緩說道。
她的眼楮倒是很干淨,像是兩顆黑色的寶石一般。
安楷不置可否,他畢竟穿越時間尚短,也沒見過其他人,雖然心里對一些事情早有準備,但在親眼見到之前,他還是稍微保持哪怕1%的懷疑態度。
但他也沒有蠢到去反駁對方,這毫無意義。
「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你說了算。」
女孩聳聳肩,索性將「小刀」也收了起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安楷哭笑不得,這是對他很放心嗎?還是說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但他卻沒有收起武器。
這樣或許有些丟臉,但命比臉重要多了。
剛才那電光火石之間的接觸,讓他看清了自己和女孩之間的差距。
這個女孩子,如果是放到他原本生活的世界里,妥妥是青少年運動會的各種金牌得主。她的身體素質太好了,一瞬間跨越了數米的距離,爆發力和柔韌性都強得驚人。
反觀自己,明明有系統傍身,卻險些被對方給制服,若非有一把小手槍,現在的局面恐怕就要調換一下了。
近身搏殺,十個他加起來恐怕都不是這個女孩的對手,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練就這一身本事的,但安楷還是不希望再次陷入危機之中。
「我想知道現在這個局面已經持續多久了。」
安楷問道。
「……」
女孩疑惑的看著他,似乎在看傻子。
安楷有些尷尬,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我之前一直生病,每天都要睡很久,醒來的時間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對外界信息不太了解……」
反正也是扯謊,隨便找個理由就好了。
他姑且這麼一說,女孩信不信他也不在意。
「已經有三個月了,大概是三個半月前,南邊的奧爾曼最先出現病癥,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病毒就蔓延到了聯邦的各個角落。感染者會在半個月之後變異,變成半死不活的怪物。」
「你確定是病毒?」
安楷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電視里是這麼說的。」
女孩回了一句。
「好吧,第二個問題,這個城市的幸存者還有多少,不需要準確數字,你只說你知道的就行。」
「一百二十八個,包括你。」
「這麼少?」
安楷有些驚訝。
但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
他問的是女孩知道的數量,女孩不知道的地方肯定還有很多幸存者。
「第三個問題,你們平時有交流嗎?怎麼交流?如果交易的話,需要什麼流程,什麼東西最值錢?」
這也是安楷比較關注的問題。
這個問題比起之前那些,就正常了許多。
「幸存者之間平時很少交流,大家誰都信不過誰。不過也有人能得到大多數人的信任,如果你想交易物資的話,可以去城北的科聯大廈,那里有一個大型幸存者營地,聚集了五十多個人,有很多武器。他們算是周圍口碑最好的交易所,周圍的幸存者幾乎都會去那里交易。
交易不需要什麼流程,只需要確認你沒有感染病毒,就可以進入營地。
值錢的東西很多,藥品、槍械、彈藥、食物、酒水,但要說最值錢的,就只有食物和香煙,這兩種東西在營地里是硬通貨,你甚至能用香煙換到步槍。」
女孩看著安楷,緩緩答道。
「食物我能理解,香煙也太……」
「麻痹自己的神經嘛,很多人無法承受世界毀滅這麼大的壓力,需要香煙來緩解自己的精神。而且抽煙也是有好處的,精神舒緩了,就能吃得下喝得下,身體素質也能保持在一定的水準,不至于很容易就被感染。」
女孩解釋道。
安楷這才恍然。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名字,還有你的家人呢?」
安楷終究不是那種心硬如鐵的人,見女孩這麼配合,他不由得有些心軟,下意識多問了一句。
「我沒有名字,我的家人全死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哪知女孩的態度陡然大變,冷冷的就懟了回來。
安楷立刻知道自己問錯了問題。
干笑一聲,又後退幾步,一直退到雜貨鋪門口才停下來。
放下了一直舉著的槍口,安楷從左手提著的背包里取出了兩塊牛肉干。
「我並不知道這個問題對你來說這麼嚴重,作為補償,這兩塊肉干就送給你吧。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拿去交易,換你放心的食物。另外,千萬不要跟著我,否則下一次我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安楷將肉干放到了一個尚算干淨的廢紙箱上面,順便放了句狠話,然後面對著女孩,一口氣退出了雜貨鋪。
隔著窗戶,他能清楚看到,女孩一直還在盯著自己。不過現在距離已經這麼遠了,就算女孩追出來,他也能從容應對。
「瑪麗,我的名字,我的家人確實都已經死了。」
身後傳來女孩的聲音,安楷的嘴角稍微翹了翹。
雖然過程略有波折,但第一次和本地幸存者的交流總的來說還算是順利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槍的威脅,女孩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說話,雖然不久前他才惹女孩發怒,但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想要的信息也知道了。
喪尸是通過病毒感染而變異的,至于說感染方式,他沒有問,無非就是通過空氣、唾液或者血液這幾種方式罷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盡量避免不要被喪尸抓咬到,僅此而已。
至于說北面的幸存者營地,有機會可以去看看,不看也無所謂,反正他目前也沒什麼可交易的。
走了一段,確認女孩確實沒有跟著自己,安楷隨即換了個方向,朝著自己之前看到的另一片商業區走去。
那邊是幾個大商場所在,應該能找到不少好東西。
同時安楷也更加提高了警惕,手槍也一直握在手中。
女孩好說話,不代表別人好說話,而且鬼知道下一個遇到的幸存者有沒有槍械,他要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