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澤禁地。
高飛把一瓶瓶丹藥從儲物戒指取出來，很有耐心地問天劍宗外門長老。
「這是什麼？」
「分元丹。」
「什麼品階？干什麼用的？」
「九品丹藥，服用之後可以增進修為。」
「這是什麼？」
「凝華丹。」
「什麼品階？干什麼用的？」
「八品丹藥，服用之後可以回復靈力。」
「這是什麼？」
「斷魂丹。」
「哦？」
高飛手上的動作頓住，擠眉弄眼道︰「什麼作用？是我想得那種不正經嗎？」
「不，不是。」天劍宗外門長老解釋道，「這是一種淬煉肉身的九品丹藥。」
「淬煉肉身的丹藥？」高飛皺眉道，「為什麼取這麼讓人想入翩翩的名字？」
「因為服用這種丹藥會帶來非常大的痛苦，甚至會昏迷，所以就取名斷魂丹。」
「那就是我想得那種不正經嘛。」
天劍宗外門長老︰「……」
高飛把一顆斷魂丹扔進嘴里，咀嚼了兩下咽下去。
「咳咳咳咳……」
劇烈咳嗽，肺都快咳破了。
陳朗大驚失色，焦急道︰「老師，你怎麼了？」
高飛臉漲得通紅，沖他擺手，說不出話。
陳朗大怒，殺氣騰騰瞪著天劍宗外門長老，「你竟敢暗害老師？！」
「沒有！我沒有！」
天劍宗外門長老慌了，他急忙辯解道︰「斷魂丹就是會給身體帶來很大的痛苦，這是正常反應啊！」
「老師的身體由內到外堅不可摧，區區一顆丹藥怎麼可能傷害到他？
我看就是你不老實！」
「不是……我沒有……」
天劍宗外門長老急得都快哭了，回想起陳朗對他做的事情，他就痛苦、崩潰、無助、絕望，各種情緒在心里交織，真的不想再經歷了。
「咳咳。」
高飛又咳嗽兩聲，臉色恢復正常了。
「不是他的事，是我的身體太嬌貴了，吃品質低的丹藥就咳嗽。
我以為我實力強了，這種反應就沒有了，沒想到變本加厲，反應比以前更大。
大概是我身份尊貴，竟然吃了劣質丹藥，身體在用這種方式進行抗議吧。」
陳朗擔憂道︰「老師，你一定要保重貴重的身體，不要再亂吃丹藥了。」
「你說得對。」
高飛點點頭，剛才吃下的斷魂丹僅提升了二十多萬戰斗力，品質太低，效果太差，為此付出健康不值得。
「你有點不老實啊。」
高飛看著天劍宗外門長老，眼神透露出危險的信號。
這位長老心里一慌，「我……我怎麼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剛才吃得斷魂丹是什麼品質？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
「我沒有！」
天劍宗外門長老大急。
「陳朗。」
「在！」
「拉下去喂屎。」
「是！」
「不！不要！不要啊！！」
在淒厲的慘叫聲中，天劍宗外門長老被拖下去了。
是的，高飛就是在故意找茬。
這對他沒有什麼好處，但是很有樂趣呀。
過了一會兒，天劍宗外門長老被拖回來了。
他的臉色極其難看，泛著黃不黃綠不綠的顏色，整個人的靈魂就像是從身體里抽離出去了，似一灘爛泥躺在地上。
他散發出來的味道越來越重了，高飛捏住鼻子，往後退了幾步，「醒醒了喂，不要再裝死了。」
天劍宗外門長老抽搐了一下，沒有起來。
「再給你喂點提提神？」
「我好了……」
天劍宗外門長老舉起一只手，慢慢爬了起來，病懨懨的，像霜打的茄子。
「你沒有什麼精神啊。」
「有！」
聞言，這位長老精神大振，聲音洪亮。
高飛呵呵一笑，「我們繼續我問你答環節？」
「請開始。」
天劍宗外門長老盤坐在地上，雙目炯炯有神。
「這就對了。」高飛滿意地點點頭，「無論遭遇什麼情況，人都不能沒有精氣神，你很不錯。」
「謝謝。」
天劍宗外門長老表示感謝。
「你有點太客氣了。」
「應該的。」
高飛道︰「可我們是敵人啊。」
「對敵人更應該保持足夠的尊重。」
高飛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你把我看作是敵人嗎？」
天劍宗外門長老心里咯 一聲。
媽的！
又要吃？
他哭喪著臉道︰「你別玩我了，給我一個痛快好嗎？」
高飛嘿嘿一笑，拿起一個玉瓶，倒出一顆丹藥，「這是什麼丹藥？」
這顆丹藥的丹芒蘊含著鋒銳之氣，修為低的人拿在手里，手掌肯定支離破碎。
比如陳朗這個弱雞，一顆丹藥就可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神劍丹。」
「什麼品階？干什麼用的？」
「聖品丹藥，服用之後可以淬煉肉身，看這顆丹藥凝而不散的丹芒，至少是上品以上的品質。」
「嗯？」
高飛很意外地看著天劍宗外門長老，「我沒有問問題，你就回答了，你學聰明了啊。」
這位長老搖頭，「我不聰明，我很愚蠢。」
「你在質疑我？」
高飛音調拔高。
天劍宗外門長老的表情頓時變得慌亂起來，連忙道︰「不不不，我聰明，我聰明。」
高飛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看著他，「跟我作對，你還覺得自己很聰明，你是想告訴我，一切盡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
天劍宗外門長老懵了，心里憋屈到了極點。
我檢討有錯，我附和也他媽有錯。
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我不管了！
我要爆發了！！
「別……別這樣……」
天劍宗外門長老扯動嘴角，露出討好的笑容，低聲下氣地商量道︰「大家相識一場不容易，都是好朋友好不好？」
「撲哧。」
陳朗忍不住笑出聲，他捂住嘴，肩膀顫抖。
「別笑，要尊重。」
高飛表情嚴肅。
「哦。」
陳朗放下手，一本正經。
天劍宗外門長老頓時很感動，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直到此刻，他才覺得有做人的尊嚴。
「謝謝……謝謝……」
他不住道謝，情緒有點失控。
陳朗看得目瞪口呆，大呼學到了。
原來，老師又在暗中授課。
他從頭回憶高飛的行為，將天劍宗外門長老碾壓，然後用殘忍瘋狂的方式虐待，再之後，多次戲弄恐嚇，卻一直沒有把喂屎付諸行動。
最後，天劍宗外門長老幡然醒悟，整顆心，整個靈魂都被征服了。
這才是真正的拷問。
不！
不僅僅是拷問！
這是精神層面的戰爭！
是不見血的廝殺啊！！
高飛不知道陳朗心里所想，他把一顆神劍丹扔進嘴里，咀嚼幾下咽下去。
「咳咳咳……」
輕微的咳嗽，雄渾的藥力在高飛體內化開，散向四肢百骸。
戰斗力漲了八百余萬。
不愧是聖品丹藥，即使他閾值更高了，還是帶來了很大的提升。
天劍宗外門長老瞠目結舌，他看高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不煉化丹藥嗎？」
他驚詫地問。
陳朗嗤笑一聲，接話道︰「又有人用淺薄的認知揣測老師的世界，你們都是井底之蛙，目光就局限在小小的狹隘世界。」
天劍宗外門長老沉默，他無力反駁，更不敢反駁。
他憋不住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從哪里來的？」
高飛兩人對視一眼。
「我們從玄黃星來。」
天劍宗外門長老瞪大眼楮，不敢相信道︰「那顆星球不是靈核破碎了嗎？
為什麼會誕生你這樣的強者？」
高飛兩手一攤，「我是天命之子，不能用常理看待。」
天劍宗外門長老沉默了幾秒，問︰「你來仙臨星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們跟你有什麼仇怨？」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反正有化解不開的仇就是了。」
天劍宗外門長老深深嘆了口氣，然後鼓起勇氣道︰「仙臨星有那麼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你的仇人吧？
比如我，究竟有什麼錯，被你這麼殘忍地對待？」
高飛一臉的莫名其妙，「你不是攻擊我了嗎？
你想殺我，自然就落到現在的下場了。」
「是你殺各門派的弟子在先！」
「我從飛船里出來，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攻擊我，我清點戰利品，又有人起了貪婪之心攻擊我，所以，我是正當防衛。」
說完，高飛悵然一嘆，「做個善良的人真是太難了，我那麼熱愛和平，卻總有人想欺負我，要置我于死地。」
「……」
無話可說。
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
天劍宗外門長老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痴。
「你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
天劍宗外門長老走得很開心，是發自內心的那種開心。
從被高飛抓住的那一刻開始， 他就知道，他這條命是保不住了。
因此，他只想痛痛快快地死，不想再受折磨。
幸運的是，高飛沒有再虐待他，讓他很體面地離開了。
將天劍宗外門長老的尸體燒成飛灰，高飛兩人看到幾里之外爆發出一團巨大的塵雲。
緊接著，夾雜著碎石塵土的狂風呼嘯而來，草木盡皆倒伏。
「那里好像在發生戰斗。」
陳朗手搭涼棚，眺望遠方。
「走，過去看看。」
高飛扔了一顆丹藥在嘴里，不疾不徐走了過去。
陳朗緊隨其後。
沒過多久，兩人就到了目的地，發現是兩人在爭斗，有一群人在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