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麼來了?」代天文一怔,隨後惡狠狠的看著周從文,「今天誰來都……」
「啪~」
一記巴掌抽在代天文的後腦勺上。
「小兔崽子,你特麼說什麼呢!」代天文的父親從身邊一個小地痞手里搶過來一根鋼管,劈頭蓋臉、不管不顧的砸在代天文身上。
一眾地痞流氓看傻了眼。
這就是傳說中的父子相殘麼?難道不是小嫂子而是小媽?除了這種可能之外,斷然沒有老爺子下死手打兒子的事兒。
他們都是行家,鋼管砸在代天文身上傳來沉悶的聲音表明中年男人沒留手,而是實打實的在毆打代天文。
簡直太特麼的狗血了!
一個年輕的小痞子剛要上去,被身邊的人拉住。
「你干嘛去。」
「老東西太過分了,竟然敢打代哥,我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老實點,那是老代,你代哥他爸。教訓兒子呢,你要是上去,小心人家父子槍口對外。」
老混混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不過是混口飯吃,沒必要參與代家的事兒。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別給自己惹麻煩。」
砰砰砰鋼管砸在身上的聲音傳來,代天文別打的抱頭鼠竄。他身子文弱,即便是反抗也根本不是平時在工地的父親的對手。
「爸,你干嘛打我!」代天文手抱頭蹲在牆角,哀嚎一般的問道。
「老子整死你個惹禍的東西!」代天文的父親暴龍一般掄著手里的鋼管砸在他身上。
周從文笑了笑,他很清楚代天文的父親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瘋狂痛毆代天文。
但他手里鋼管都落在皮糙肉厚的地兒,下手有輕有重,從來沒有暴擊。甚至連傷害都很低,打了這麼半天代天文還能哀嚎。
痛毆,就是做給自己看的。
「等等吧。」周從文牽著柳小別的手,輕聲說道。
「你找來的人?他是你患者?」柳小別問道。
「你不是說他家是做集團公司物資計劃的麼?李慶華剛好和他們最得罪不起的人在一起吃飯,順便打個電話估計就這樣了。」
「麻煩,下手一點都不狠,真想自己動手。」柳小別不屑的說道。
周從文的手指輕輕拍了拍柳小別的手背。
手指的觸感溫潤滑膩,握起來的感覺不錯,末梢血運也挺好,估計采指尖血糖不費力,周從文恍惚想到。
只一瞬間,周從文就對柳小別有了「判斷」。
幸好柳小別不會讀心術,要不然這時候蹲在牆角被打的肯定是周從文。
代天文的父親足足打了三分鐘,直到代天文不再分辯只是抱頭哀嚎這才啐了一口,轉身換上笑臉把鋼管扔到地上。
他搓著手一臉不好意思的來到周從文面前,「您就是周從文周醫生吧。」
「嗯,我是。」
「,抱歉抱歉,讓您受驚了。都是我管教無妨,周醫生您沒事吧。」
代天文的父親見周從文很冷漠,手都不伸,治好用眼角看了一眼柳小別,隨即諂媚的笑道,「郎才女貌,郎才女貌,般配。」
「……」周從文對他的印象頓時變成負分。
「我家那個小王八蛋不懂事,二位別介意,我給二位道歉。」代天文的父親深深鞠躬。
他的腰很粗,彎腰的時候褲腰帶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周從文都怕一個不小心代天文的父親的褲腰帶直接斷掉,要是那樣的話就有意思了。
不過代天文的父親的腰帶似乎很結實,他一連鞠了四五個躬,嘴里不斷說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二位受驚了。」
「趙總和你聯系了?」周從文問道。
代天文的父親之前還有一點懷疑也隨之煙消雲散,他的態度更加卑微,「是的是的,趙總很少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沒想到是我家的小王八蛋惹了大禍。」
柳小別剛要說話,感覺手上一緊,她瞥了周從文一眼。
「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你家的事情自己解決。」
「周醫生,實在抱歉。」代天文的父親听到周從文冷淡的話語心中害怕,額頭已經冒出汗,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努力表達自己的歉意。
周從文沒說話,只是牽著柳小別的手走出包間。
外面十幾二十個地痞流氓面面相覷,他們知道今天似乎一腳踢在鐵板上。
趙總是誰根本不是他們能知道的,但看代天文的父親的表情就知道是個大人物。
下意識的讓開一條路,周從文牽著柳小別緩緩走下樓。
路過代天文身邊的時候,柳小別抬腳就要踢,被周從文拉住。
「沒必要,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周從文輕聲說道。
「你這脾氣怎麼和溫吞水一樣,人家都是能動手就不吵吵,你看看你!」柳小別鄙夷說道。
「有必要麼?」
「你才二十多歲,能不能不像個糟老頭子似的。」
周從文笑了笑。
見兩人下樓,代天文的父親一路小心謹慎的彎腰跟在他們身後,訕訕的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是打代天文一頓就好了,可惜那個周醫生竟然不動聲色,代天文的父親覺得事情很麻煩。
「代先生,不用送了。」來到咖啡廳門口,周從文回頭看了一眼代天文的父親,淡淡說道,「我以後不想遇到他。」
「是是是,我回頭就把他送去澳大利亞。」代天文的父親終于松了口氣。四尺的腰彎成直角,脂肪擠在一起向上頂著膈肌,讓他呼吸苦難,額角青筋鼓起。
可是代天文的父親不敢抬頭,他只想把這位小爺送走。
剛才接到趙總的電話,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趙總是他的財神爺,稍有得罪以後自家別說掙錢,就算是想維持現有的基業都做不到。
代天文的父親心里明鏡的,雖然不知道兒子闖了什麼禍,但見面教訓一頓,讓對面的小爺開開心心的最重要。
周從文听到代天文的父親沉重的呼吸聲,隱隱有支氣管痙攣的跡象,微微搖頭,上了柳小別的車。
看到虎頭奔遠去,代天文的父親才一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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