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別辦事的效率極高,第二天中午就打電話把周從文叫回來。
拿著取栓導管,周從文愛不釋手的把玩了良久。
「是你想象中的樣子麼?」柳小別問道。
「基本上是,不能不夸獎你,真是能干。」周從文贊嘆道。
「還不是你家老板厲害。」柳小別道,「就你那破圖紙,素描不像素描,設計圖不像設計圖,我拿著去找你家老板,他一直跟著才做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周從文恍然。難怪和以後的標準取栓導管一樣,老板一路盯著自然不同。
「老板怎麼說?」周從文問道。
「設計的不錯,中間加了一點老板自己的想法,他盯著做,能不快麼。」
「我去試試。」
「喂,你這麼著急真的好麼?」柳小別皺眉問道。
「嘿。」周從文淡淡一笑。
……
……
王雪騰最近越來越忙,壓力越來越大。
抱上周從文的大腿……其實也算不上,周從文對自己、對奧利達若即若離,這讓王雪騰極為困惑。
她請教了幾個老銷售,听他們講述了其他醫院主任的做事風格後王雪騰更加確定——周從文一定有毛病。
一般來講一名主任在遴選種種耗材後,基本都會選擇「自己」的耗材。
畢竟這玩意的利潤太大,讓自家親戚去賣耗材,一條龍的利潤都進了腰包,一年左右直接財富自由,慢的3-5年也可以。
然而周從文不是。
他似乎對單一品種的耗材不感興趣。
按說建立院士工作站都周從文的工作重心應該放在胸腔鏡上,可他竟然把那麼豐厚的利潤都給肖凱,自己有事沒事和循環可的關系緊密起來。
而且剛剛參加了今年循環內科的年會,和黃老一起技驚四座。
就這種「不務正業」的精神,王雪騰也是很服氣的。
剛接到周從文的電話,讓她準備攝制組錄制新型耗材的使用錄像。
王雪騰有些迷糊,自己是奧利達的大區經理,要是有什麼新產品自己怎麼能不知道。
況且最近公司已經快要被蘭科給逼瘋了,這件事連在第一線的王雪騰都心知肚明——可能要有一段極為難熬的日子要過。
蘭科公司在克利夫蘭的實驗室拿出來更好的溶栓導管,可誰有讓自家公司不爭氣呢。
不過這些和王雪騰沒關系,她深深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服侍好那位禁欲系的小爺。
遇到咸豬手很煩,遇到禁欲系的小爺,王雪騰覺得更煩。
周從文簡直讓她無從下口,她十分擔心自己說不定哪天就被周從文無情的拋棄。
嗯,是拋棄,始亂終棄的那個棄。
但王雪騰沒辦法,她特別想做點什麼讓周從文對自己刮目相看,加深聯系、了解。
可惜,周從文完全不需要。
在其他銷售大區,有的醫生做不好手術,銷售經理甚至違規上台幫忙。
王雪騰也做好了類似的準備,可惜在周從文這里,她的一切手段都完全用不到。
不管是腔鏡耗材還是介入耗材,周從文做的都是天花板級別的手術。自己手里的「技術」人才在周從文面前,就特麼是個渣。
算了,這事兒解決不了,想太多容易情緒崩潰。
王雪騰干脆不想那麼多煩心的事兒,周從文安排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老老實實的干工作唄。
至于什麼時候被這個渣男一腳踢開,用完之後像是扔滿是黏糊糊大鼻涕的手紙一樣扔掉……到時候再說。
帶著攝制組匆忙趕到醫大二院,聯系周從文,果然這貨在循環介入導管室。
你一個心胸外科的醫生不好好的做腔鏡手術,非要去做介入手術,去吃線,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麼?!
別人避之唯恐不及,周從文反而往上湊。
真是很想不懂這個男人。
但王雪騰把這些月復誹的話都埋藏在心底,她帶著攝制組來到介入導管室門口,聯系周從文。
很快周從文穿著手術服,戴著帽子口罩從手術室里走出來。
「王經理來了。」周從文很隨意的說道,「辛苦。」
「不辛苦。周……教授,您看……」
「你們先在外面坐著吧,里面正在做手術。」周從文雖然語言很客氣,但語氣卻一點都不客氣,硬邦邦的,扔出去能把狗砸個跟頭。
「那我們……」王雪騰被噎的只能說出半截話。
「等著吧,遇到急診患者,家里同意用新耗材的時候你們再進來。對了王經理,滕主任要找你跑一下臨采,具體事情你們聯系。」
說完,周從文也不和王雪騰多說話,轉身就回到手術室。
大鐵門關閉,傳來「砰」的一聲,砸的王雪騰心疼。
這是什麼人吶,說完話就走,自己冰天雪地趕過來,連個笑臉都沒有。
王雪騰月復誹。
攝制組就這麼在外面等著,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得到周從文的召喚。
手術一台接著一台的做,陸陸續續有患者被推出來,又有新患者被送進去。
不過周從文沒和王雪騰說一句話,包括滕菲滕主任都沒出現。
王雪騰看著在外面空等的攝制組,心里有些急,不斷月復誹著周從文。
要是有根針,一定疊個紙人把他扎到的渾身都是眼,讓他知道知道姑女乃女乃的厲害。
時間飛逝,周從文不說話王雪騰也不敢走,天漸漸黑了,華燈初上,再到晚上九點多。
王雪騰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亂叫,眼前都是金星,有輕微低血糖的癥狀。
不斷的安撫攝制組,王雪騰的心也漸漸焦躁起來。
周從文真是不把自己當人看啊!
有他這樣的麼!
干什麼也不說,什麼時間也不說,就讓自己等著。
忽然,大鐵門再一次打開,周從文穿著隔離服出來,沖王雪騰招手。
「王經理,你們人進來換衣服吧。」
王雪騰松了口氣。
「對了,患者同意做試驗手術,費用你們奧利達給報銷一下。」
「……」王雪騰一口老薛噴出來。
她感覺天旋地轉,生理期提前,整個人都不好了,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