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文和張友正好相反,新一年新氣象。
在年會和元旦之間「狹窄」的時間間隙,周從文順利打開局面,速度之快,甚至超乎了他的預測。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手術量像是火山爆發一樣噴薄而出,周從文估計要是按照這個速度走下去的話一年到一年半的時間自己就能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務。
至于系統那個小家伙的長期主線任務,周從文看不見任務內容,但估計不會高到離譜。
患者量提升,周從文除了做手術之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預防醫療事故的發生。
要是忙中出錯,出現一起左右不分的事兒,估計老板會被氣的在帝都跳腳罵自己。
而院士工作站剛剛開展起來的工作也會遭受極大打擊。
這一點周從文慎重無比。
一批患者的手術做完,小結節楔切的患者住在走廊加床,第二天一早患者復查胸片,接連拔除胸腔閉式引流管。
雖然類似的手術在上一世已經變成日間手術,但現在畢竟剛到2003年,還要「照顧」一下其他醫生腦海里固執的想法。
畢竟這個時代的醫生習慣于患者術後胸腔閉式引流至少要留3天,哪怕是陳厚坤已經做了小半年的胸腔鏡手術,還沒有徹底扭轉固有的思維。
這事兒不急,周從文也不想太快,新團隊剛建立,還有待磨合。
團隊還要磨合,很多事情並不是越快越好。
穩,才是最重要的。
有肖凱和彭一鳴收患者,很多患者、患者家屬都在醫院外的小旅店等著電話。
一批患者手術結束,預估時間,準備下一批患者住院,周從文的團隊開始運轉,不知不覺中進入高速行進狀態。
幾批患者做完手術,周從文不斷在細節上改進醫療組的一些小缺陷,避免事故發生。
而藤菲那面在周從文完成了一台心髒搭橋後,她在icu蹲守,親自看護患者。
畢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配合,藤菲心里雖然認為周從文能做到,但也沒底。
不像是患者轉到心外科,藤菲可以什麼都不管。
周從文手里的床位有限,不能隨意的佔用張友的床位,所以類似的患者在術後搬出監護室的時候直接回循環內科。
對此,藤菲還是有些忐忑。
不過患者回復速度特別快,超乎了藤菲的預料。
第一個患者在術後八小時把氣管插管、術後第一天就坐在病床上看著護士帶給他的報紙,讓藤菲很是欣慰。
周從文的水平是真高,藤菲很是滿意。
但出于穩妥的心態,藤菲依舊把患者留在監護室觀察三天,之後才轉回循環內科。
患者回去的時候拒絕輪椅,是走著回的,看狀態估計一周左右就能出院。
就這恢復速度,讓藤菲喜出望外。
再也不用看著張友的大板牙鬧心了,也不用听張友有意無意的陰陽自己,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麼?
院士工作站的工作就這麼高速運轉起來,張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科室里正式床位可以劃分,但加床卻不能。
即便是大主任面對強勢的帶組教授,在加床上也無法限制,更別說是隱隱超月兌物外的院士工作站。
觀察了一段時間後張友有一種大廈將傾的「錯覺」。
周從文的帶領下,院士工作站和陳厚坤的胸腔鏡組配合完美,已經融合成一個團隊,各司其職,井井有條。
一周小五十台的手術量也讓張友驚訝莫名。
他們佔據了科室14的床位,卻做到了往年整個科室的手術量,而且張友還沒辦法像從前一樣月復誹手術簡單。
的確有很多楔切的患者,可食管癌、袖切、雙袖切的患者一樣不少。
周從文連一年的時間都沒給張友,來醫大二院後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把張友逼到懸崖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張友左思右想,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是溫水煮青蛙。
如果只是溫水也就算了,關鍵是這鍋溫水煮沸的速度極快,根本等不到自己退休。
下定決心,張友找門診日去「拜訪」周從文。
院士工作站的門診日工作比較特殊,出門診的並不是周從文,而是由肖凱帶著吉祥物彭一鳴去門診,周從文只有這一天比較清閑。
「咚咚咚~」張友來到院士工作站門口,抬手輕輕敲門。
他拿定主意今天就算是死皮賴臉,也要周從文給自己一條活路。
雖然對于一名大主任來講這事兒很丟人,但不做不行。
「請進。」
周從文的聲音傳出來。
張友最後一次做了心理建設,表情管理到位,露出大板牙,滿臉微笑的推門進去。
一個漂亮的女生坐在周從文對面的椅子上,標準的坐姿,有些誘人。
是奧利達的銷售經理,張友認識王雪騰。
「呦,王經理在啊。」張友道,「那我等一會。」
「張主任坐,沒事的。」周從文微笑,「王經理說幾句話就走。」
王雪騰站起來,恭恭敬敬把座位讓給張友。
張友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順從周從文的話坐在他對面。
「周教授,那行程就這麼定了。」
「行。」周從文微笑著說道,「我也很為難啊,不過奧利達這麼支持我的工作,盛情難卻倒是真的。」
咯吱咯吱,王雪騰緊咬牙關,連張友都隱約听到磨牙的聲音。
董事會的決議,邀請周從文去新產品展示會做報告,邀請的任務落在王雪騰這個地區經理的身上。
奧利達已經不再矜持,完全答應了周從文的條件。
就這,周從文竟然還說是奧利達盛情難卻,真是過分,王雪騰心里想到。
「周教授,3m口罩的事兒我建議不著急。因為市場銷量忽然增大的話加個不可控。實驗室那面用不了這麼多口罩,所以我覺得還是……」
王雪騰一句話沒說完,猛然感覺周從文的目光變成了刀子,戳在自己身上。
她怔怔的看著周從文,重新琢磨自己剛說的話,似乎沒有任何問題,本就是出于好意才提醒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