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
周從文心里有一個聲音高聲怒罵。
平車上側臥著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男生,他臉色青紫,但程度不重,看樣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只是呼吸困難……
可最讓人詫異的是兩根小手指粗細的面條從鼻孔里冒出來,看著像是龍的須子一樣。
二龍吐珠,雖然不是很貼切,但……周從文也沒想到竟然是顧名思義的白描。
瞬間,周從文心念電閃,想到了一些偏僻事兒,大約明白發生了什麼。
「外科!外科!!」
120出診醫生一邊跑一邊大聲吼道。
張友看見這一幕,也驚呆了。
他想了無數種情況,甚至連臨床最詭異的那種一個女人和一條狗拉不開被一起送來的情況都想到。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就是特麼的二龍吐珠。
那兩根粗粗的面條看著特別滑稽,可是配上青紫的面龐,卻又說不出的讓人恐懼。
「爸……」張友的兒子一臉惶恐與害怕的來到張友身邊。
站在父親身邊,張友的兒子這才感覺到安全,哭喪著臉叫了一聲。
「你們搞的是什麼!」張友厲聲問道。
「我……我們……」
周從文拍了拍張友的兒子的肩膀,「面條是哪來的?」
張友一怔,周從文關注的點還真是奇怪。
出事兒之厚,張友的兒子已經懵了。
年紀輕輕的他沒見過瀕死的人。雖然是醫學生,但沒進臨床,一切都還沒開始,哪里經得起這種恐嚇。
況且眼睜睜看著自己熟悉的朋友、同學一點點瀕臨死亡,那也的確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事情。
張友的兒子听到有人問問題,下意識茫然回答道,「昨天我們自己做的。」
「作死!」周從文冷聲說道,說完,他轉身大步往急診搶救室走。
張友頓時不高興了,自己的兒子自己能訓,但別人不行,包括周從文。
但在發作的一瞬間,張友還是壓下去心里的不適,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跟在周從文身後去了搶救室。
「先別動!」周從文進了急診搶救室見急診外科醫生剛戴上薄膜手套,準備拉著飄在外面的「觸須」往出拽。
急診外科醫生見周從文進來,連忙招呼道,「周教授,您怎麼來了。」
「張主任認識患者,我順便來看一眼。」周從文道,「準備地燈,打一套縫合包。」
周從文一點都不客氣的就要接手治療。
「啊?」急診外科醫生疑惑,「周教授您要……」
「這是面條。」
張友和急診外科醫生都怔住,誰特麼還不知道這是面條,周從文說什麼廢話呢。
「先準備東西,不能隨便動。」周從文有些冷峻的說道。
「好。」急診外科醫生對剛拿到世界第一的周從文還是有最基本的尊重。
哪怕人家看著……實際也很年輕,可世界第一可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無法讓人小覷。
急診科的人在準備東西,張友看著側躺在平車上,像是一條仍上岸的魚似的努力呼吸的男生,哭笑不得。
生命體征還算好,估計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張友也就放心了。
但他一點好臉都沒給自己兒子,收斂笑容,冷冷問道,「你們搞的是什麼。」
「書上講古代的一種刑罰,叫二龍吐珠,應該是這個。」周從文淡淡說道。
「……」張友一怔。
身邊一起來的另外一位同學說道,「我們在書上看到二龍吐珠,強子不信,說這是騙人的,所以我們就照著試了試。」
「面條灌進去,然後倒立?」周從文問道。
那名同學和張友的兒子同時點了點頭。
「真他媽的!」周從文惡狠狠的罵道,「玩鬧都不知道分寸!你們這麼玩,是要出人命的。」
「我們……老師,我們……是強子自己要的。」那名同學解釋道。
「老爺們,有點擔當,這時候不是推月兌責任的時候。」周從文冷聲問道,「吃了幾根?」
「就兩根。」
「多長?」
「這麼長。」那名同學用手比劃了一下,大約有50cm左右。
「你們!」周從文無比嚴厲的掃了一眼幾個不懂事的年輕人。
沈浪好奇的問道,「從文,那是什麼?」
「把小拇指粗細、半生不熟的面條灌到肚子里。」周從文道,「然後倒立……正常對待刑犯是要捆起來。那個患者自己竟然能忍住,也是很奇葩。」
沈浪很少听到周從文面對患者的時候言語尖酸,知道這回周從文真是很生氣,但他更加好奇。
「然後呢?」
「書里寫,是‘把犯人揪翻了,平放在席上,把席子卷起來,捆上繩子,捆了個筆直,然後扛著他,把他顛倒豎在門後邊。’」
「……」
「然後面條就從胃里流出來,加上胃酸返流。因為人是倒立的,所以只有兩個出口——鼻孔。」
「這麼粗的玩意,戳進鼻孔里,你說難受不難受。加上還有消化液的作用,一直刺激粘膜。那滋味,不要太酸爽。」
「……」
沈浪听周從文的解釋,馬上明白了所謂二龍吐珠是什麼意思。
這個名字有些不貼切,屬于生搬硬套,但是真心難受。
兩個鼻孔算是二龍,淌出來的面算是吐須。
難怪周從文剛剛說他們在作死,真心是作死。
不過萬幸的是察覺到不對,人就不再是倒立的姿勢,畢竟是幾個學生在大學寢室里鬧著玩,並不是真的刑訊逼供。
所以只是遭罪,卻沒有發生無法挽回的悲劇。
再有就是這些學生還算是有點基本常識,沒有自己胡亂弄,而是送來醫院。要是他們把面條弄斷,接下來可就不好收拾了。
「取出來就行吧。」
「沈浪,鼻咽部的解剖結構你了解麼?」周從文問道。
沈浪一怔,馬上想到面條的屬性和鼻咽壁的結構。
要是一個不小心,面條進入氣管,那可真就要了老命。
張友也听明白了,但他沒有責罵自己兒子,而是把他拉到身後,搓著手問道,「周教授,有把握麼?要不咱們找耳鼻喉科吧。」
「他們沒見過,應該不知道怎麼處理。」周從文道,「還是我來吧,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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