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整晚陸靜瑤都沒睡著,魏長天卻是精神抖擻。
睡前一番體力大戰,睡後一番腦力大戰。
即便如此醒來後卻依然不覺乏困、頭腦清明,只能說「夢道」確實神奇。
早飯時陸靜瑤不在,據鳶兒說她是「身體不適沒胃口」,至于究竟是何原因就只有鬼知道了。
一口悶掉秋雲特意囑咐廚子做的大補湯,魏長天抹抹嘴準備出發去懸鏡司繼續挨打。
不過也就在這時,魏府的門童突然跑來稟報道有個李公子來了。
「李公子?」
魏長天一愣,問道︰「哪個李公子?」
門童有些驚訝︰「就是李府的李陽公子啊。」
「哦……讓他進來吧。」
魏長天點點頭,已經記起這個李陽是誰了。
每個反派都會有一些舌忝狗跟班。
主要作用就是用來凸顯反派人物的囂張跋扈,以便主角能更好的打臉裝逼。
前主的這種跟班挺多,但在書中有名字的便只有這個李陽。
他爹李刊是大理寺少卿,相當于前世最高法的二把手,官職不高不低,要分跟誰比。
沾家里的光,李陽也在大理寺混了個一官半職,不過跟魏長天一樣都是個吃空餉的主,平日里最多做的只有兩件事。
一︰逛窯子。
二︰跟魏長天一起逛窯子。
簡單總結,一個不學無術的官二代。
唯一的優點就是對魏長天足夠忠誠,小說中更是身先士卒去找蕭風麻煩。
至于結局嘛……當然是家破人亡。
……
「魏兄!幾日不見你怎麼精神如此之好?」
「唉,自打上次咱們大鬧探春樓之後我便被我爹禁足了,今日才得以月兌身。」
「听聞你已經娶那陸靜瑤過門了?那時我還被關在家里呢,今日特意過來給你補上賀禮!」
「我知道你也不缺銀子,所以特意從我爹那里偷出一份最近將要押解教坊司的犯官女眷名單!」
「這里面可是有不少完璧之身,我們好好研究一番,到時定能拔得頭籌……」
長相頗有些猥瑣的男子唾沫橫飛,手中紙張被揮舞的「呼啦」作響。
魏長天則是越听越頭大。
想不到這李陽居然還是個話癆,打從見面開始就瘋狂嗶嗶。
並且新婚賀禮送「小姐名單」又是什麼神仙操作?
等了半天還不見李陽住嘴,他終于忍不住干咳一聲打斷道︰「咳,李兄,名單我收下了。」
「不過我現在要去懸鏡司……」
「我與你一同去!」
李陽熱絡道︰「正好路上我還有正事要跟魏兄說!」
魏長天︰「行吧……」
馬車很快準備好,王二充當車夫,魏長天跟李陽在車中相對而坐。
待馬車跑了一會兒,魏長天無奈問道︰「李兄,有何正事?」
「哦,是這樣!」
李陽湊過來一點,聲音壓得很低︰「昨日我去找這份女眷名單時,恰好在我爹那里看到了一紙訴狀,一下子狀告了魏兄你當街殺人、強搶民女、尋滋鬧事之類的七八條罪狀。」
「嗯?」
魏長天聞言後先是本能的緊張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放松下來。
今時不同往日,以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怕被告?
「魏兄,這次恐怕不太一樣!」
李陽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無所謂,語氣有點著急︰「尋常這種事應該早就被衙門壓下了,可這次卻交到了大理寺,怕是要正兒八經三司會審的。」
「是麼?」
魏長天一愣,沉吟片刻後才問道︰「那李兄覺得是何人要針對我?」
「定是柳家!」
李陽氣憤的一拍自己大腿,言之鑿鑿︰「上次魏兄把柳宗亮羞辱的那樣狠,這個鱉孫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
「這次肯定是柳家要為他出氣!」
柳宗亮……
雖然對這個名字很是陌生,不過柳家的情況魏長天卻是知道一二。
大寧三大家族——柳魏許,每家在民間都流傳著一句戲言。
想請財神入家門,先問許家準不準。
不畏鬼來不畏神,只畏魏家刀下魂。
若想官服雀變雁,便拿柳絮來做棉。
坊間戲言雖有夸張的成分,但也基本能反映出三家的情況。
一個有錢,一個有刀,一個有權。
從綜合實力來看,權傾朝野的柳家無疑是最強的,家主貴為當朝宰相,權力之大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人之下。
不過柳家一直就跟魏家不對付,再加上前主無法無天的性格……魏長天已經大約猜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估計就是前主不知道啥時候跟那個叫柳宗亮的柳家小輩起了沖突,然後柳家想要報復,所以在背後指使一些人來告自己。
反正前主的這種把柄一抓一大把,隨便找兩個都夠判「斬立決」的。
當然了,斬是肯定不可能斬的,但惡心一下魏家卻是足夠了。
想到這,魏長天的表情終于嚴肅了一些。
「李兄,多謝你將此事告知于我。」
「魏兄你這是什麼話!」
李陽豪邁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我今晚就去求我爹,如果真要三司會審,大理寺定會支持魏家!」
「這事兒先不急。」
魏長天搖搖頭,想了一會兒後才說道︰「近幾日我想去登門拜訪一下令尊。」
「見我爹?」
李陽一愣︰「你有啥事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魏長天笑笑︰「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還是到時候再一起說吧。」
「好吧。」
李陽點點頭︰「那等我跟我爹說過後再來通知魏兄時間。」
「好,多謝了。」
魏長天拍了一下李陽的肩膀,而馬車也在此時緩緩停下。
看著牌匾上龍飛鳳舞的「懸鏡司」仨字,李陽這才想起來問道︰「對了魏兄,你是來找魏大人的?」
「不是。」
「那你來作甚?難不成也是被家里逼著要來上值?」
「唉……」
魏長天沒有解釋,嘆了口氣便跳下馬車往演武堂走去。
李陽在身後疑惑的撓撓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屁顛屁顛跟了上來。
然後很快他就被眼前的場面驚到目瞪口呆。
這些人為何敢揍魏兄?不要命了嗎?
魏兄又為何任由他們打?總感覺哪里不對……
現在回想起來,剛剛在車上時魏長天的反應似乎也有些異樣……
難道說……
這就是結過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