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的那一刻,魏長天幾乎是瞬間便醍醐灌頂般想通很多事情。
寧永年。
自己交出尤佳,卻掠奪了寧永年的氣運。
這毫無疑問說明了尤佳與寧永年有著十分密切的聯系。
而在原著之中,這樣的人物只有一個——龍雀!
尤龍,佳雀
尤佳就是他媽的龍雀!
這個發現雖然並不能完全解答魏長天心中的種種疑團,但卻絕對是這千頭萬緒的亂麻之中最重要的一根線頭。
沿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所有的一切或許就能解開!
「唰唰唰唰!」
扶搖步施展到極致,十幾息的功夫不到便已跨過了整個日月湖,來到那座高台之下。
腦海中始終打開著系統商城,準備隨時購買「神擊」或者「清絕玉佩」,腳下絲毫不減速,踩著近乎垂直的木架幾個閃身便已經躍到高台之上。
清冷的夜風拂過,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走了麼?
抬眼環顧了一圈四周,邁步走到擺放在正中央的木桌前,伸手模了模精致的紫砂茶壺。
茶是溫的,甚至還有絲絲水汽自壺口若有若無的蕩出。
「啪!」
此時,又有一道人影飄上高台。
秦正秋看著若有所思的魏長天,又看看桌面上精美的茶壺茶盞,沉聲問道︰
「長天,怎麼了?」
「」
魏長天沉吟半晌,搖頭輕聲反問︰「外公,你之前曾見過皇上吧?」
秦正秋不知道魏長天為啥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見過,不過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那」
魏長天頗為認真的又問︰「寧永年是一個怎麼的人?」
從「皇上」到「寧永年」,稱謂上的變化讓秦正秋愣了一下。
他好像隱約猜到了些什麼,思考了好一會兒後才慢慢說出一句——
「或不是千古一帝,但卻有千古之志。」
「」
這句話乍一听好似等于沒說,但魏長天听完後卻是默默想了很久。
「砰砰!」
「鐺鐺鐺!」
「啊!不要殺我!」
遙遠的打斗聲傳來,日月湖畔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
被佛蓮寺橫插一腳後又繼續開打,柳家百余個死士已盡數死絕,三個三品高手也已死了一個,剩下的兩人似是想要突圍,但恐怕就連他們自己也知道絕無可能……
不得不說,這座高台的視野極佳,只要抬眼一望,便能清晰看清整個日月湖的所有風吹草動。
魏長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幅畫面。
身著便袍的男人運籌帷幄的坐在此處,一邊喝著茶,一邊俯瞰著腳下的大戲,臉上掛滿了上位者的從容與戲謔。
沈然、蘇吾、柳宗亮、顏書元、佛蓮寺游僧
所有的人都好似正在戲台上盡力「表演」的演員,演著早已注定好的劇情。
包括自己。
所以這就是被別人作為棋子的感覺嗎?
魏長天微微眯起眼楮,雙手握起成拳。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寧永年這種謀劃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支撐起一個龐大布局的實力。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
自己或許可以不當棋手,但卻絕對不會再淪為任何一個人的棋子。
「外公。」
扭頭看向秦正秋,魏長天輕聲說道︰
「你暫且歇一歇,等下我們還要去做一件事情。」
一個時辰後。
蜀州與安州交界,小珠山。
廢棄的山寺內破敗不堪,一行人的到來驚飛了幾只棲在枝頭睡覺的鳥雀。
大寧幾百年前便立道家為國教,雖然沒有明文禁令百姓信佛,但此消彼長之下佛門自然便日漸式微。
所以像這種因缺少香火而荒廢的古寺在整個大寧並不少見。
「是誰?」
寺院破破爛爛的正殿之中,幾個在此過夜歇腳的商客听到了動靜,立刻抄起身邊的各式兵刃,小心翼翼走出大殿。
不過當他們看到來人是一群光頭游僧之後,便都稍稍松了口氣。
在這種荒郊野山上過夜,最怕遇到年輕貌美的女子,其次便是妖獸,再次則是山匪。
而至于戒律森嚴的佛門之人,應當是危險程度最低的一種情況了。
「幾位高僧莫怪。」
其中一個漢子笑著收起兵刃,拱拱手道︰「我等走商行至此山,恰好在寺內歇腳,方才听到有動靜便出來查看一二。」
「幾位高僧可也是打算在此過夜的?不如進殿中烤烤火吧!」
「多謝施主。」
淨圓微笑著點點頭,然後便跟著商客走進了正殿之中。
殿中燃著篝火,明暗不定的火光映照出幾尊破爛不堪的佛像。
寺都荒廢了,這些佛自然也沒什麼好下場。
胳膊少腿不說,表面也是坑坑窪窪的,曾經覆身的金衣早已丁點不剩。
甚至有幾尊佛像更是連腦袋都沒有了。
「高僧莫要傷懷。」
看到淨圓正在望著那幾尊無頭佛出神,有個商客不禁出言安慰道︰「這些偷佛首的人早晚要遭報應的。」
「阿彌陀佛。」
淨圓口吐梵音,自顧自嘆氣道︰「唉,可見得此景不免還是心感悲涼。」
「幾位施主,不知能否幫貧僧一個忙?」
「幫忙?」
幾個商客對視一眼,試探著問道︰「高僧暫且說來听听呢?」
「其實很簡單。」
淨圓扭頭看向幾人,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
「貧僧想借諸位的項上人頭一用,好為這幾尊無首佛像彌補缺憾。」
「幾位施主,這可是一件大功德。」
「」
「喳!喳喳!」
月黑風高,方才被驚走的鳥雀又飛回寺院之中,貪婪的沖著正殿鳴叫。
所有佛像都已「補全」完整,汩汩鮮血沿著佛身流下,雖無「金衣」卻有「紅衣」。
「阿彌陀佛。」
淨圓站在幾尊「人首佛」之前,恭恭敬敬行過佛禮,然後這才回頭看向那個癱軟在地的女子。
火光閃動,照亮了尤佳姣好的面容以及平靜的雙眸。
方才那一幕任誰來看到估計都會嚇個半死,但她卻好似絲毫不在意,眼神中竟是沒有一丁點恐懼。
又或者說,什麼情緒也沒有。
沒有掙扎、沒有絕望、沒有遺憾、沒有後悔
因為尤佳再清楚不過。
自打魏長天選擇把自己交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便已經是一顆棄子了。
一顆被自己最愛的男人所拋棄的棋子。
而既然是棄子,死活又有何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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