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永年?
要不是裴大鈞在最後一句話中明確指出了這個名字的主人,魏長天甚至懷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同名同姓的烏龍。
作為打更人的二把手,裴大鈞能認出敵國皇帝並不稀奇。
因此,如果不是他故意給自己傳假情報的話,那麼眼下的情況便明顯不過了。
裴大鈞在被閻羅控制之前,同時看到了白有恆與寧永年兩個人。
尼瑪!
可白有恆與寧永年為什麼會搞在一起???
雖然都是天道之子,但他們一個在大奉,一個在大寧,之間應該毫無關聯才對啊!
難道說這倆人結盟了?
那他們在密謀什麼?又要準備做什麼?
魏長天眉頭緊皺,想了好半天也毫無頭緒。
畢竟他甚至連寧永年和白有恆是什麼時間見的面、在哪里見的面都一無所知,只能推測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到奉元之前。
而如今唯一的「目擊證人」裴大鈞已經一命嗚呼,所有的一切已無從考證。
除非能直接對上白有恆或者寧永年
深吸了幾口氣,魏長天決定暫且不再琢磨此事,先按照原計劃把閻羅給殺了再說。
拍拍衣袖站起身子,慢慢推開房門。
「魏公子」屋外立刻有數道目光集中過來。
「裴大人死了,將其遺體收斂一下吧。」
先是跟幾個御醫交代了一句,然後又看向李梧桐。
魏長天稍作停頓,不等她問便提前說道︰「公主,我什麼也沒問出來。」
「是麼?」
李梧桐明顯不是很信,但倒是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猶豫了一下才正色提醒道︰「魏公子,裴大鈞是閻羅細作這件事關乎打更人聲譽,還望你切莫聲張出去。」
「我們會仔細調查打更人中是否還有其他可疑之人的。」
「哦,知道了。」
魏長天點點頭隨意答應一句,壓根懶得管李梧桐準備干什麼,更不在乎出了這麼大的事後打更人會如何「自查自糾」。
反正他現在早已不指望打更人能在閻羅之事中幫上自己什麼忙。
甚至只要別幫倒忙就不錯了。
「公主,如今這里已經沒你啥事了,等楚先平回來我自會」
打了個哈欠,魏長天剛準備把李梧桐打發回去。
不過恰在此時楚先平卻是正好神色匆匆的出現在兩人視野之中。
嗯?
這就回來了?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難道說
「楚兄!」
魏長天立刻邁步迎過去,皺眉問道︰「怎麼樣?得知老張頭他們如今所在何處了麼?」
「」
楚先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拿余光瞥了一眼李梧桐,見魏長天微微點頭後才沉聲說道︰
「公子,張老前輩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剛剛于西漠戈壁中遭遇伏殺,所幸他及時施展神通得以逃月兌,不過如今在何處卻是不得而知。」
「阿狗姑娘被張老前輩一並帶走,石門鏢局的一眾鏢師也大都安然無恙。」
「只是」
「只是什麼?」
魏長天隨口問了一句,同時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看來老張頭還算有點真本事,居然還掌握著一門可用來逃命的神通。
雖然不知道他們逃到了哪里,但那些刺客既然這一次沒有刺殺成功,那麼接下來便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打定主意不能讓老張頭再出事,魏長天考慮著要不要讓秦正秋跑一趟把老張頭和阿狗接回來。
而就在此時,楚先平的回答卻令他的表情突然僵在了臉上。
「公子,王鏢頭死了。」
「」
西漠戈壁。
夜色中,黑褐色的大漠粗獷的無遮無掩,別說人跡,就連飛鳥也看不見一只,放眼望去只有黑暗與荒涼。
大風呼嘯而過,裹挾著黃沙撞在一座座沙丘之上,發出「沙沙沙」的沙粒摩擦之音。
而此時就在一座小沙丘背面,一老一小兩個人影正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該往哪邊走。
「爺爺,我們該往哪邊走啊?」
阿狗已經醒了酒,正懷抱寶劍眨巴著眼楮問道︰「我記得剛才我們是向著月亮走的,那如今是不是也要朝著月亮走?」
「今夜先不走了。」
老張頭深知在大漠中迷路的風險,再加上那群刺客眼下肯定正在四處搜尋自己的蹤跡,于是向四周眺望一番後便決定等明天白天再做打算。
阿狗對此倒沒啥意見,聞言便躺倒在沙丘背風面的斜坡上,望著夜空愣愣出神。
「爺爺。」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問道︰「王伯伯是不是死掉了?」
「嗯。」
老張頭並沒有說什麼善意的謊言,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應該是死了。」
阿狗又問︰「那他是不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死的?」
「是。」
老張頭慢慢在阿狗身邊坐下︰「他答應過你師兄要護我們周全。」
「哦我知道了。」
阿狗小聲應了一句,表情悶悶的。
一共才相處了不過兩三日,要說她與王乾有多深的感情肯定談不上。
不過小丫頭心里卻就是有些難過。
「爺爺,等我長大了我也會保護你的!」
突然,阿狗莫名來了這樣一句承諾。
「呵呵,你一個女女圭女圭」
老張頭不屑的笑了兩聲,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但當他突然想起剛才阿狗舉著劍沖向那幾個刺客的場景時,臉上卻突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這種話等你長大再說。」
「嗯。」
阿狗並感受不到老張頭情緒的變化,只是點點頭,輕輕打了個哈欠︰「爺爺,我困了。」
「困了就睡一會兒。」
老張頭拍了拍阿狗的腦袋,待後者睡著後才抬眼望向不見一絲人煙、唯有星光閃爍的遠方。
看著看著,慈祥的表情逐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不滿。
哼!那個孽徒想必很快就能夠知道自己遇刺的消息了。
明知自己要去奉元卻不親自來接,竟然只是找了幾個鏢師湊合事,擺明了眼里就沒有自己這個師父!
也就是自己留著點看家底的本事,否則今天很有可能就要折在這里了!
這麼一想自己這個師父好像當得未免也有些太失敗了
孽徒,你給老夫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