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被被她賭對了」
十幾息後,站在城門樓中,看著眼前蜷縮在角落里、已然昏死過去的女孩兒,魏長天臉上寫滿了驚訝。
前者明顯是一直等在這里,但因為太過寒冷,再加上身上有傷,所以沒能堅持到天亮。
要不是楊柳詩眼尖,估計還真就錯過了。
「公子,氣息雖弱,但還算平穩。」
不遠處,剛剛檢查過女孩兒情況的張三回過頭來匯報道︰「只需服點丹藥,喝點水,應當很快便能醒過來。」
「嗯,那就先給她服丹吧。」
說著話,魏長天隨手從腰間模出一個瓷瓶丟給張三。
而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一件事。
嗯?
這瓶丹藥不是給了女孩兒了麼?啥時候回到自己身上的?
難道是她昨晚趁自己不注意又偷偷還回來的?
魏長天琢磨了一陣,表情有些無奈。
性子倒是耿直。
要是她不把這瓶丹藥悄悄還給自己,現在也不至于暈死,更不會差點就要死在這。
「先把她弄到車上去,接著趕路吧。」
看著已經喂完丹藥的張三,魏長天撂下一句話就轉頭回到馬車上。
而緊隨其後上車的楊柳詩則是笑容滿面的提醒道︰
「公子,是奴家贏了呢。」
「我知道」
魏長天滿心疑惑︰「就是不明白她是怎麼猜出來的。」
「待她醒了問問不就知道了。」
楊柳詩彎著身子,幫張三把女孩兒弄到車中,令其斜趟在座位上︰「總之公子不要忘了補詩哦。」
「忘不了。」
魏長天翻了個白眼︰「你啥時候想听就告訴我,我說給你听就是了。」
「嗯?這麼說來公子是早已將此詩做好了?」
「咳,你可以這麼理解」
「」
女孩兒是在差不多一刻鐘後醒的。
能這麼快醒過來,一方面說明魏長天的丹藥非常牛逼,另一方面也跟她個人的意志有關。
「唔」
細若蚊蠅的申吟聲十分虛弱,其中又帶著幾分痛苦。
在魏長天和楊柳詩的注視下,女孩兒的眼皮顫了幾顫,終于慢慢睜開。
見得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她先是一愣,很快便又如釋重負的輕輕松了一口氣。
「公、公子」
「看來我猜對了呢」
「」
深深看了女孩兒一眼,魏長天沒說什麼。
倒是一旁的楊柳詩輕聲說道︰
「姑娘,你身上有傷,昨夜又受了一宿的寒,現在身子弱,先不著急說話。」
「夫、夫人,我沒事的」
一點點支撐起身子,女孩兒艱難的露出一絲笑容。
「昨、昨夜太冷了,我若不躲在城樓里,便怕自己會凍死。」
「可、可若躲在里面,又怕自己昏過去後你們看不到我」
「」
馬車搖晃,使得女孩兒的聲音也斷斷續續。
她的聲音很弱很小,但魏長天和楊柳詩卻對視一眼,皆從里面听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含義。
首先,楊柳詩沒有自我介紹,可女孩兒一上來就稱呼她為「夫人」,好似一眼就看出了她與魏長天的關系。
其次,女孩兒只說在外面等怕自己被凍死,在城樓里等又怕魏長天看不到卻唯獨沒說怕自己選錯了城門。
所以,她好像早已篤定魏長天會走南門。
但是這怎麼可能?
眉頭微皺,魏長天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
如果自己走的是東門,那他現在或許還不會多麼驚訝。
可自己走的是南門啊!
即便女孩兒猜出自己會出爾反爾,可又是怎麼從南、西、北三個城門中賭中南門的?
畢竟自己選擇南門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完全就是隨便說的。
一時間,魏長天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度以為這女孩兒有啥特異功能之類的。
而女孩兒似乎也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什麼,便小聲問道︰
「公子,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賭中的」
「是。」
魏長天眯了眯眼︰「我很好奇,如果我走的是西門或者北門,你是不是也能猜中。」
「不會的。」
女孩兒輕輕搖了搖頭︰「公子,你不會走西門和北門的。」
「為什麼?」
魏長天的語氣低沉,甚至已經夾雜了一絲陰冷︰「我憑什麼不能走西門和北門?」
「不是不能」
好像並不怎麼懼怕,女孩兒認真糾正道︰「是不會。」
「」
不會?
什麼叫不會?
很明顯,女孩兒的意思是魏長天不論如何都一定會選擇走南門。
並且不是出于什麼客觀原因,而是主觀選擇。
可剛剛已經說過了,魏長天當時選擇南門完全是拍腦門的決定。
所以
「你究竟是怎麼猜出來的?」
「講清楚!」
深吸一口氣,魏長天知道自己應該是撿到寶了。
不過他還是想看看女孩兒究竟能不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不,甚至不需要完美。
只要對方能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這般心計便不會弱于楚先平。
而之前的種種事實已經表明,在這個低武的修真世界,個人武力固然重要,但計謀的作用同樣十分巨大。
最起碼如果沒有楚先平,那自己大概率是沒辦法應付馗龍的,更不可能讓莊之明無視馗龍「不可參與世俗權爭」的鐵律,借給自己六個二品高手來殺寧永年。
因此,究竟是「瞎貓踫上死耗子」,還是「運籌帷幄」?
「公子,你別嚇著人家。」
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楊柳詩輕聲責怪了魏長天一句。
她給女孩兒倒了一杯清水,遞到後者手中,溫柔問道︰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回夫人,我叫李子木。」
李子木?
听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魏長天先是聯想到了前世一位只差一個字的網紅,然後很快就想明白了此名的由來。
李字拆開便是子木,看來這女孩兒的爹娘應當沒啥文化,所以便用了這等投機取巧的取名辦法。
不過倒也不難听。
咦?
魏字能拆成委鬼,如果魏賢志和秦彩珍也這般敷衍的話,自己豈不是就要叫「魏委鬼」了?
什麼幾把玩意兒
心里吐槽一句,魏長天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而對面的楊柳詩也在此時繼續說道︰
「李姑娘,公子他便是這般性子,你不用害怕。」
「你現在身子弱,公子問的話等下再答也無妨。」
「夫人,我沒事的。」
李子木輕輕搖頭,抿了一小口水,將茶杯捧在手心。
她看了看宛如仙子的楊柳詩,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魏長天,然後小聲說道︰
「公子、夫人。」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當是自蜀州城來,準備去京城與皇上商議抗敵之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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