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無聲,月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進來一片白芒。
預想中的場面沒有出現,里屋之內只有衣衫完整的秦荷躺在床上,方才那個蒙面人竟已不見了人影。
看了一眼打開的木窗,楚安知道後者應當是已經逃走了。
他也沒有去追,只是快步來到床邊,從懷中模出一個小玉瓶,從中抖出幾顆丹藥給秦荷服了下去。
其實秦荷的傷勢並不重。
包括楚安自己,雖然挨了一拳一巴掌,但實際上也沒受什麼傷。
甚至兩人都不需要找大夫,只要吃點丹藥,靜養幾日便可無礙。
而這樣一來今夜之事就這麼過去了麼?
低頭看了看懷中臉色煞白的秦荷,楚安微微握緊了拳頭。
就如此前所說,他知道這群匪人來這里絕不是為了劫財。
但另一方面,楚安又想不到這背後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
皺眉回憶著剛剛發生過的一切,他就這樣抱著秦荷靜靜坐了很久。
然後就在某一刻,楚安的眼神突然一滯,好似發現了什麼。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弱」
「你若再強上一些,那不就不用這般痛苦了麼」
腦海中不停回蕩著那個蒙面人說過的這兩句話,楚安忽然產生了一個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猜測。
那就是好像有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而這些「匪人」,便是來試探自己的
只是這怎麼可能。
自打成為天道之子之後,楚安從來沒有跟包括秦荷在內的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情,除了今夜之外更是從未施展過哪怕一次天道神通。
這種情況下,別人如何能夠得知自己的「與眾不同」?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氣,楚安沒再就這個問題繼續想下去,畢竟一切都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但不論如何,此處是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起身走出里屋,將外面的幾具尸體處理拖到柴房之中藏好,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與秦荷的行李,最後又回到里屋抱起仍在昏迷的秦荷。
正常情況下,為了避免衙門來找麻煩,楚安應當要把「現場」和尸體都處理干淨。
但眼下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只準備先離開此處,等秦荷安全了再回來處理。
然而,就當他懷抱秦荷,即將邁出院門的前一刻,卻在月光之下看到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而這男子也正在看著他。
夜風拂過小巷,兩人相距並不遠,但楚安卻看不清這男子的樣貌。
心頭瞬間涌上一股無比強烈的不安,腳下發力猛地向後激退。
楚安第一時間便欲逃跑,可下一秒後背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抵擋的巨力。
只在眨眼間的功夫,一切意識便在這「不可抗力」之下飛速消散,直至眼前徹底陷入了黑暗。
明月當空,夜涼如洗
「公子,這兩人要如何處置?」
百息之後,小院之中。
仿佛鬼魅一般,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群黑衣人已然在屋中開始處理尸體,而張三和魏長天則站在院子里,腳下是已然都暈死過去的楚安和秦荷。
明明可以直接殺人,但卻沒有這麼做。
到頭來魏長天還是暫時沒能狠的下心。
或者說,在看到兩人的「平凡生活」之後,他多少有點不忍心去殺了這樣一對「普通人」。
不過另一方面,魏長天又有些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一塊「大肉」。
所以他剛剛才會出手將楚安打暈
「秦荷就留在這里吧,她傷勢不重,估計用不了多久也就醒了。」
猶豫了片刻,魏長天沉聲吩咐道︰「將楚安帶走,找個地方暫且關起來,嚴加看守。」
「是!」
張三才不管楚安和秦荷無不無辜,應了一聲立馬就將楚安封住穴脈後扛到了院外的馬車上。
而魏長天又在院中站了一會兒,便也轉身鑽進了馬車。
車輪緩緩轉動,直奔大寧探子在永定城的藏身之處而去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魏長天「安頓」好了楚安。
關押地點就在一家酒樓的地下密室。
這酒樓是大寧詹事府的產業,平日里多用作細作接頭之用,安全性上還可以。
再加上楚安已經被封住了穴脈,因此即便是天道之子也想必出不了什麼問題。
之所以暫時把楚安關押起來,無疑是因為魏長天還沒想好要不要殺他。
而產生這種糾結的原因除了方才所說的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十分關鍵的點。
那就是魏長天現在對于系統點,以及楚安的天道神通的需求並不是很大。
剛剛楚安動手殺人時的場面他都看在眼里,也大約猜出這個神通是干什麼用的了。
說白了,就是單純的「殺傷」。
並且不是蕭風那種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實力的手段,而是完全借助氣運神獸所造成的的殺傷。
在楚安之前,所有天道之子的氣運神獸都只能起到一個加持神通威力的作用,並不能直接動手干仗。
但就在剛剛, 魏長天看的很清楚,真正殺掉那幾個蒙面人的並非楚安,而是那條鬼面赤蛇。
是後者用它那龐大的身軀將幾人纏住,然後活活勒成了肉泥。
那麼據此推斷,楚安的「特殊能力」應該就是可以直接利用實力強大的氣運神獸進行戰斗。
當然了,那鬼面赤蛇的實力應該也跟楚安自身的境界掛鉤。
據魏長天估算,以楚安現在的六品境界,其神獸的實力大約便已在四品左右。
而若是楚安再強上一些,甚至突破到上三品,那神獸的威力應該還會跟著提高一大截。
這樣想來,這個神通確實很強,在戰力提升方面要遠超「鎖龍」、「攝魂」這些輔助型技能。
只是對魏長天而言就多少有些雞肋了。
畢竟在得到龍泉、元屠這些神兵之後,他本來就可以召出氣運神獸幫自己作戰。
即便殺了楚安,得了神通,不過也就是再多一只神獸而已,提升實在不大。
再加上系統點現在還剩有不少,且暫時也用不上魏長天這才決定緩一緩,並未著急殺人。
不過說到底,其實就還是心軟了。
「唉」
坐在回竹塢的馬車上,魏長天如是感嘆道︰
「我可真是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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