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如何處置楚安,魏長天昨天想了一晚上,發現自己只有三個選擇。
一,放人。
二,殺人。
三,奪氣運。
由于楚安跟自己並沒什麼交情,因此魏長天最終還是否定了第一個選擇。
這也意味著他對那1500系統點,以及楚安的氣運神獸勢在必得。
只不過想要「奪寶」未必非要「殺人」。
魏長天也可以只掠奪楚安的氣運。
而掠奪氣運的方式目前已知的只有兩種。
第一種就如同此前掠奪寧永年、沈然等人的氣運一樣,需要「奪走」他們最重視的東西。
比如說寧永年,他所圖的無疑是這天下江山,那自己每次挫敗他的計劃之後便能奪取其一部分氣運。
沈然走的是文道的路子,自己在春龍詩會上連作九首傳世之詩,大大打擊了他的文心,所以也奪了一部分氣運。
通過這種方式,魏長天也能做到在不殺楚安的同時將其氣運盡數掠奪過來。
但問題是魏長天並不知道楚安最重視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秦荷麼?
有可能。
或許殺了秦荷,自己便能掠奪楚安的一部分氣運。
可這無疑有點本末倒置了,且也只是自己的猜測,未必就是真的。
好在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更為簡單的「掠奪方式」。
那就是直接殺了楚安的氣運神獸。
之前在奉元,魏長天就曾經用挑月劍擊傷過蠱雕,當時立刻便掠奪了白有恆一部分氣運,賺了幾百系統點。
如此看來,殺掉氣運神獸也是掠奪氣運的方式
乍一看,這種辦法其實挺適合魏長天現在的處境的。
既可以奪神獸、賺點數,又不會傷及楚安的性命。
但問題就是,到目前為止,這世上好像只有挑月劍這一門神通可以傷及氣運神獸。
那麼,魏長天如果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得到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他就必須得再次施展挑月劍。
而這無疑會給他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當然了,如果沒有別的路可選,魏長天估計也不會在乎這點「損失」。
畢竟相比于1500系統點和一只氣運神獸,再次施展挑月劍的害處大概率不值一提。
只不過眼下他有別的選擇。
其實也正是他最開始的打算——
那就是直接殺人
兜兜轉轉,在經歷了幾番猶豫糾結之後,魏長天還是狠心做出了這個決定。
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中有愧,他並未直接殺了楚安,竟是讓張三演了一出「救人」的戲碼,好讓前者可以再回去跟秦荷見上最後一面。
說實話,其實不管是對秦荷還是楚安而言,這一面不見或許會更好。
畢竟這種從大喜到大悲,從希望到絕望的折磨無疑是無比殘酷的。
可魏長天還是這麼做了。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只能說如此一來他或許多少可以心安一些。
前世對這種心理有一個專業名詞,叫做「補償效應」。
一場球賽,當裁判做出了一個錯判,他之後的吹罰便往往會偏向于因為錯判而受損的一方。
一段尚未結束的戀情,當某一方做出了不忠的舉動,他或她對另一方的態度則會突然變得溫柔體貼。
這些都是「補償效應」的例子,也都跟魏長天現在的心理差不太多。
而這也意味著,不管魏長天如今做出了什麼決定,其實在他的潛意識當中還是認為自己做的是錯的。
明知是錯的,卻仍舊要這麼做。
當利益和錯對產生沖突時,每個人的選擇或許都各不相同。
而這,可能就是人性的復雜之所在吧
酉時,竹塢客棧。
從清晨到黃昏,秦荷已經在前堂坐了整整一天。
她一天都沒吃東西,只是喝了幾口水。
店中伙計見她這幅樣子,已經苦口婆心的勸了許多遍。
但秦荷每次卻都只是搖搖頭,輕聲說著同一句話。
「我不餓。」
「」
就這樣,幾番勸說未果後伙計們便也放棄了,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將她面前的飯菜端走,拿到後廚加熱過後再端回來。
一天時間,這幾碟青菜、一碗白粥已經來來回回熱了不知多少次。
可秦荷卻始終沒有看過它們一眼,無時無刻都在盯著遠處那扇敞開的院門。
她看著院外街道上往來不絕的行人,看著那些挑著貨擔的小販、跑來跑去的孩童、挎著竹籃的農婦,淚水便又一次在眼眶中打轉。
然後,一輛熟悉的馬車便緩緩停在了院門處。
「噌」的一下站起身子,秦荷認出了那是魏長天的馬車。
她下意識的想要跑過去,但猶豫了一下後卻又停下了腳步。
秦荷生怕自己問的多了會令魏長天不耐煩,所以便強忍著心中的擔憂,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可下一刻,當她看到車上走下來的那個男子之後
「楚、楚安」
呼吸急促的瞪大眼楮,淚水瞬間涌出眼眶。
秦荷不可置信的低喃了一句,旋即便不顧一切的跑向院門。
「噗通!」
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門檻,她狼狽的摔倒在青石路面上,手掌滲出了絲絲鮮血。
不過秦荷卻顧不得這些,只是踉蹌著爬起,披頭散發的繼續向著那個男子跑去。
而此時此刻,那男子也正在向她奔來。
「楚安!!」
「秦兒!!」
兩道充滿了喜悅與激動的呼喚聲中,兩道人影終于緊緊相擁在竹林的小路上,夕陽的余輝金黃溫柔。
雖然距離昨夜的「離別」才過去不到一天,但這一天卻像是十年一樣漫長,令兩人都有不知多少話想與對方傾訴。
不過,秦荷和楚安卻都沒有多說什麼,顫抖著相擁片刻後便一齊轉過身子,跪倒在了已走到近處的魏長天面前。
「多謝公子!」
「嗚嗚嗚,多、多謝公子!」
「您的救命之恩我們此生都不會忘記的!」
「嗚嗚嗚嗚」
滿臉淚水的秦荷,表情無比真誠的楚安。
兩人就這麼跪在魏長天身前,一下一下重重磕著頭,哪怕額頭之上已是一片通紅也不在乎。
看得出,他們對于魏長天的感激之意真的不能再真。
而至于魏長天
「楚公子,秦姑娘,快快請起。」
「我只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你們不必如此」
表情平靜,嘴里說著些客套話。
魏長天的反應並沒什麼不對,但卻在不經意間微微側了側身子,似乎是在有意避開兩人叩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