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一品的原理其實跟此前所有的境界提升並無本質上的不同,都是一個擴展丹田的過程。
利用內力沖擊丹田壁,使得氣海進一步變大,進而完成突破。
當然了,伴隨著境界的提升,丹田也會變得更加穩固,因此難度也會隨之增加。
這就是為什麼修行之路越往上走越困難的原因。
如果說九品到八品所需的「沖擊力」如同搬石。
那麼從三品到二品基本就跟「移山」相差無幾了。
如此一想,突破一品所需要的「力量」會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但要知道,這還不是最難的,也不是數千年來人類只誕生過兩個一品的最根本原因。
畢竟正可謂愚公移山、金石可鏤,任何事只要不停嘗試,正常來說總會有成功的那一天。
可突破一品這事兒卻是不然。
因為它只有一次機會。
正如此前老張頭所說,破一品不同于突破其它境界,失敗了還能再重來。
在突破一品的過程中,只要失敗,那結果便是一落到底,直接掉回到九品。
而這無疑便意味著一個苦苦修煉大半生,好不容易才走到人類頂峰的修行者將會徹底淪為廢人。
成功的機會無比渺茫,失敗的代價又無比巨大。
既然是這樣,那麼即便心中有著對更高境界的追求,但大多數人卻也不敢輕易嘗試。
哪怕是馗龍這種本就是為了探尋破境之法而誕生的組織,也會等到「試驗品」臨近大限時才令其嘗試突破,為的就是能最大限度減少失敗的代價。
能走到二品巔峰的武人本來就屈指可數,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又不敢嘗試
所以,客觀來講,人類之所以沒有始終沒有突破一品桎梏,最根本的原因就在這里。
是每個人「趨利避害」的本能,是「衡量利弊」之後的理性。
這其實才是一品境真正的「桎梏」所在。
而也正因如此,秦正秋這個「成功案例」才會顯得格外重要。
大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個已經成功過一次的破境之法究竟是什麼。
那麼,那晚秦正秋喊出的「挑月劍」自然就成為了焦點。
短短半個月時間,全天下幾乎所有跟「挑月劍」名字相似的功法武技都被查了個底兒朝天,任何一點可能的線索全部都被查了出來。
無數探子從全下各地涌來大蜀、大寧、大漢、新奉,一條條情報匯攏成了一個隱約的輪廓。
老張頭、魏長天、秦正秋、呂鴻基、楚先平所有曾與挑月劍有過交集的名字就這樣出現在各大勢力首領的耳中。
如果再排除掉已經死去的那幾個,那剩下的一定知曉挑月劍真相的人,便只有秦、魏、楚三個。
秦正秋已是一品,且孤身一人,很難尋得其蹤跡,便是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拿他如何。
楚先平自打在永定城「打賭」輸給魏長天後便沒了一切消息,暫且沒人找得到他在哪里。
因此,如今若想搞清楚挑月劍的真相,好似便只有從暫未「失蹤」的魏長天身上入手了
突破一品的秘密。
再加上至少三個天道之子的天道氣運。
如果要問如今全天下誰的名頭最「響亮」,那絕對非魏長天莫屬。
而當一個人處在「萬眾矚目」的狀態之下時,他曾經所做過的一切無疑將都不再是秘密。
即便魏賢志等人已經盡力在隱藏,但魏長天過往的種種「壯舉」仍舊被查了個水落石出。
至此,人們才恍然發現,原來圍繞在這位「活閻羅」身上的謎團其實並非只有以上兩個。
不管是六品一招殺二品,還是那具備空間之力的刀鞘、可控萬刃的武技。
就連蕭風的生平都被跟著扒了個精光。
如果放到前世,魏長天可能會高呼自己的「隱私」受到了莫大的侵犯。
但在這個世界,他沒有任何辦法。
甚至他好像就對此一無所知一樣,不管外面如何風起雲涌,卻還能安安穩穩的坐車趕路,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唯一做的事就是給楊柳詩和李子木講七國爭霸的故事。
而就在天狗軍抵達奉元城的前一天,當他說出最後一句「至此秦滅齊,一統天下」之時,故事終于講完了。
「相公.」
馬車里,看著笑呵呵的魏長天,楊柳詩的表情很復雜。
春秋戰國的故事自然精彩,但她之所以會有如此反應,主要還是因為隱約從中听出了一絲不同的意味。
「再之後呢?」
調整了一下情緒,楊柳詩輕聲問道︰「秦統一了七國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地同域、量同衡、幣同形。」
魏長天極為簡單的回答道︰「然後就滅亡了。」
「是麼?那秦朝存在了多久?」
「十四年。」
「這樣短麼.」
楊柳詩張了張嘴巴︰「秦朝統一七國用了多久?」
「十五年,正好比它存在的時間多一年。」
魏長天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樣,是不是有點造化弄人的意思?」
「嗯」
楊柳詩輕輕點點頭,心頭思緒萬分,甚至都忘記了這只是魏長天「杜撰」的一個故事而已,只感覺好似真的有這樣一段既壯闊又唏噓的歷史。
車外,「隆隆」的行軍聲清晰可聞,午後的微風已逐漸帶了些涼意。
暮夏已去,初秋將至。
天際線上,奉元城的輪廓仿佛已隱約可見,官道兩側的大片農田也已逐漸變得金黃。
故事講完了,問題問完了,車轎之中便陷入了一段沉默。
魏長天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廣闊田野,然後在某一刻突然說道︰
「子木,去告訴他們,若想知道挑月劍的事,便在明晚去奉元皇宮見我。」
「.」
驀然抬起頭,李子木愣了一下。
她自然知道這個「他們」指的是誰,也正因如此才會驚訝。
不過最終李子木也沒有問什麼,只是等馬車慢慢停穩後便下車去了。
「相公,你.」
另一邊,楊柳詩就沒有李子木反應的快,直到這時才終于明白魏長天要做什麼,一瞬間不由得瞪大了眼楮。
「你、你想好了麼?」
「自然想好了。」
魏長天笑了笑,語氣平靜。
「既然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就干脆大家一起玩一場大的。」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會笑到最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