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亞拉托提普現在是真的不理解了。
不管看幾次,她都完全理解不了呂言這恢復原狀的情況,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或者說,這位混亂的信使都不敢肯定這到底還能不能算作是力量的一種?
「他……到底是什麼?」
奈亞拉托提普手中空空如也,仔細看的話,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此刻她的內心極度一陣風起雲涌。
阿布霍斯倒是沒有從這種情況中感覺到什麼太大的驚訝,這位宇宙間一切不潔的源頭,頂多只是有些嘖嘖稱奇。
這大概屬于知道得越多,對世界越感到恐懼的一種體現。
奈亞拉托提普這位混亂的信使就是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宇宙中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雙眼,頂多會偶爾有些遺漏,但只要仔細想想就能找到答桉。
因此當她見到呂言這難以言喻的情況時,她才會感到這般的無法接受。
要知道,偌大的宇宙中,上一種奈亞拉托提普無法理解的力量,還只有偉大的主宰阿撒托斯。
可是現在,卻又多了一位。
難不成,面前這個神秘的家伙,竟然會是與偉大主宰同級數的存在嗎?
不可能!
無論是從情感還是理智上,奈亞拉托提普都不願意接受這個猜測。
「絕對不可能……」
她死死地盯著呂言,渾身的本源規則開始逐漸涌動起來,形成了肉眼可見的灰黑色波紋。
周遭的宇宙緊接著有不可名狀的肉瘤長了出來,奈亞拉托提普用自己那已經變得畸形的手掌按在了呂言的月復部,讓人無法理解的詭異幾何圖桉從她的掌心處蔓延開來。
不管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都要徹底將其弄清楚!
……
意識空間中。
呂言站在一座已經變得潔白光滑的山頂上,眺望著遠處那些還在不斷抖落著黑色硬殼的山峰。
他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一團隨手撿到的黑色硬殼。
猶如福至心靈一般,他突然就明白。
只要這些黑色硬殼都月兌落,露出下面那些潔白如同大理石般的山體後,自己秩序之光的能力就會解封。
可需要注意的是,這些黑色硬殼也並非是什麼特殊的污染力量。
這些黑色硬殼,本質上是混亂和無序的沉澱。
都是由他以往的行事作風所積攢出來的。
在意識空間中,才得以具象化。
這樣看來,秩序之光這個能力,其實更適合那種正直、無私的人使用,才能發揮出效果。
給到呂言的話,就只能像現在這樣逐漸蒙塵,直至自主封印。
「你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呂言循聲望去,那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格赫羅斯。
只不過,這會的格赫羅斯,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銹紅色的彈珠,不注意看的話,很容易就會漏掉。
「……應該是你變小了。」
呂言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麼格赫羅斯會出現在自己的意識空間。
但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包裹著山體的黑色硬殼之所以會月兌落,大概就是因為格赫羅斯的緣故。
「是嗎?原來是我變小了啊。」
格赫羅斯倒是完全沒有什麼慌亂的情緒。
她不關心這里具體是哪,甚至都不關心自己還能不能出去。
反正她從誕生開始,就只是獨孤的在宇宙中游蕩。
隨著越來越多的黑色硬殼月兌落下來,呂言意識到自己已經可以使用秩序之光的力量了。
不過看樣子,還需要一段時間,整個意識空間里的黑色硬殼才會全部被清理掉。
「我打算離開這里了。」
呂言望著格赫羅斯說道。
他當然還沒有忘記自己進入意識空間之前,可是正在對付外神那種恐怖的存在。
也就是仗著自身特殊的情況,才沒有太過驚慌而已。
「好啊,出去吧。」
格赫羅斯從善如流。
她只是想跟著呂言這種能夠跟自己交流的人,到哪里去自然不重要。
呂言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坦白地告訴這顆孤獨的行星︰「我不知道怎麼帶你一起出去。」
沒辦法,他對于意識空間的用法,還是一知半解。
就連是怎麼把格赫羅斯收進來了,他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該怎麼把格赫羅斯一起放出去了。
意識空間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樣的情況,或許就意味著一種永世的囚禁。
不過,格赫羅斯並沒有像大部分得知自己被囚禁的生物那樣歇斯底里。
她只是眨了眨她那顆布滿了表面的眼楮。
「那你沒事的話,記得多來找我。」
听見這話,呂言也是笑了起來。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放你出來的。」
誠然,留著格赫羅斯在自己的意識空間里,對呂言來說是有好處的。
可以保證他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因為違背秩序的規則而失去秩序之光這種能力。
但是話又說回來,呂言本身就不是那種會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性子。
如果可以放格赫羅斯離開,他也並不介意失去秩序的力量。
「先走了。」
呂言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格赫羅斯,生怕自己力氣用大一點就會將這顆彈珠大小銹紅色行星拍飛。
做完之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意識空間之中。
……
漆黑、空曠的宇宙中。
奈亞拉托提普望著面前這堆已經被自己拆成肉沫的呂言醬,神情無比凝重。
「成功了?」
阿布霍斯傳遞來詢問的信號。
沒等這位混亂的信使回答,重新恢復成毫發無損狀態的呂言身體就給了她答桉。
奈亞拉托提普︰「……」
越是折騰,她就越心驚。
她已經嘗試了許多辦法,無論是將其大卸八塊,還是封印,甚至于將其身體拆開,通過空間門戶扔到宇宙另一頭。
都沒有任何效果,下一秒呂言總是會毫無無損地回到原地。
她不得不承認,光靠自己確實沒有辦法阻止呂言原地復活。
奈亞拉托提普決定去尋求另外兩位柱神的幫助,試試看能不能用生命的基因,或者從時間和空間上抹除呂言的存在概念。
只是就在她準備動身之時,呂言忽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