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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絲拿來了,你要的那些問題也都旁敲側擊的問出了一些,那麼我們現在開始吧?」祝明朗對女夢師芍清池說道。
芍清池已經準備好了各種佐具,可以看到她的面前有一面渾濁的銀鏡,這鏡大如門,里面卻沒有映出祝明朗與芍清池的身影。
感覺,像是一面清澈的水池豎立在自己的面前。
芍清池接過了用布包好的頭發絲,然後將頭發絲扔到了銀鏡之中。
他們特意等到夜深時分才進行的。
既然要潛入到一個人的夢境里,自然得確定他是熟睡狀態。
「這銀鏡會大致呈現出他夢里的情景,你看到這些像水波紋一樣的渙散光澤,便代表著他正在構建自己的夢境了,等他再深睡一會。」芍清池說道。
耐心的等待了一陣子,祝明朗看到那豎立起來的大銀鏡中如潑墨畫一樣漸漸呈現出了一些清晰的畫面。
盡管朦朦朧朧,但還是可以看見許多明顯的輪廓。
有一個穿著升仙之袍的人,負手而立,站在了一個萬受矚目的仙台上,一位身姿裊娜的女子正款款走向他,為他加冕。
而台下,無數人正在高呼,狂熱、崇拜、敬仰!
「我衛簡,終于成神了,哈哈哈!!!」衛簡興奮激動的說道。
祝明朗和芍清池站在他的夢境之外,俯視著這一切。
成神?
這大概是每一個修行者夢想吧,在衛簡的深層夢境中出現這樣一個畫面倒也沒有怎麼奇怪。
夢境畫面過得非常快,總會有一些朦朦朧朧的夢霧,籠罩在某些地方,讓人無法看清楚整個夢境的全貌,甚至一轉眼的功夫,夢境里的時間就飛快的在流逝,一切所發生的事情就像是過眼雲煙那般,只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象。
衛簡在夢里成了神,他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他將那些得罪過他的人一個個處死,更讓一個身穿著黑色瓖金袍的男子跪在地上,給他做踩墊。
「華東明,你這背踩起來很舒服啊。」衛簡嘲笑道。
華東明一臉諂媚,那笑容反倒是和衛簡虛偽卑微的樣子非常像。
衛簡騎乘著自己的神龍,非常瀟灑自在。
巡視往自己的神土後,他回到了自己的仙邸,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正打算和那位給自己戴上仙冠的女子酣暢淋灕一番,結果推門而入,衛簡看到了一地零散的衣裳,帳床內傳來了他的嬌妻嫵媚**的鼻嚀。
祝明朗與女夢師芍清池對望了一眼。
劇情這麼刺激的嗎??
衛簡剛成神不久,他的嬌妻就在他的房間偷漢子!!
原來成神也逃月兌不了這綠劫啊!
衛簡勃然大怒,他沖了上去,撕開了那簾帳,想要看一看這個野男人是誰!
「賤人!!」
衛簡沖了上去,一把將他的妻子從那糜爛的姿態中給拽了出來。
他妻子摔在了地上,結果完全不知羞臊,竟又恬不知恥的撲到了床鋪上,撲向了那個與她歡好的男人身上,一副還要繼續的樣子!
衛簡氣得整個腦袋都綠了,他將簾子完全扯開,這才看到一個英俊的美男子坐在床上,自己那嬌妻就是這樣像迷昏了腦袋一樣往他身上擠。
「竟然是你!!!」衛簡看到了床上的人,怒發沖冠。
「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如何成得了這神啊。我賜予你這麼大的恩德,玩一玩你的妻子又如何,好了,你趕緊出去,不要打攪我們。」那男子坦然無比、鎮定自若,絲毫沒有被捉奸在床的愧疚與畏懼。
衛簡似乎也愣住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但憤怒還是依舊憤怒的。
銀鏡外,女夢師芍清池用一種看變態一樣的眼神看著旁邊的祝明朗。
祝明朗此時也滿臉尷尬,而且不知不覺漲得一片通紅。
衛簡夢里的那個奸夫,居然就是自己!
不至于吧,自己不過是今天才和衛簡見的面,衛簡當晚做了一個美夢,夢見自己成了神,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妻子偷了漢子,這個漢子還是自己!
「我就知道!!你這樣的女人只喜歡那些英俊的男人!!枉我對你傾盡一切,不惜給那華東明做牛做馬,你卻這樣對我,不知廉恥,不知廉恥!!」衛簡將怒火發泄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而夢境里的那個奸夫祝明朗,依舊悠哉的坐在床邊,听著他們夫妻在那里爭吵。
「無恥!」女夢師臉頰的紅了,對著祝明朗罵了一句。
「關我什麼事啊,我本人行得正坐得端,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傷風敗俗之事。依我看,這衛簡多半就是長得比較丑陋,得了嬌妻卻又極其不放心,總覺得她會背著他做一些不齒的事情,然後正巧今天他見了我,見到我玉樹臨風、年輕英俊、才華出眾,便覺得我是那種風流之人,對我心中產生了嫉妒與戒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于是夢就變成了這幅景象,怪不得我啊,衛簡的夢境人生真是大喜大悲啊!」祝明朗亦如那床中奸夫一樣,鎮定自若的解釋道。
「他現在已經完全沉在夢里了,短時間內不會醒來,我們潛進去吧。」女夢師不再談這個話題。
「好,劇情發展越來越刺激了……哦,我的意思是可以挖掘出更多有價值的信息。」祝明朗點了點頭。
……
走入到了銀鏡,祝明朗與女夢師芍清池出現在了衛簡的家里。
衛簡義憤填膺的從那間充斥著汗味的房間里走出來,他抬起頭一看,發現祝明朗站在他面前。
「你……你怎麼又出來了?」衛簡盯著祝明朗,盡管很憋屈,但不敢發怒。
祝明朗也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自己直接就繼承他夢里奸夫的身份了??
你衛簡這會跑出來,意思是默許自己妻子繼續偷人了??
這都能忍啊!!
感覺衛簡真實生活中是不是有類似的經歷啊,正常人不應該把奸夫**直接給殺了嗎,好歹剛剛成了神!
「哦,玩膩了,出來散散步。」祝明朗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你!!你說的什麼!!你不要踐踏我的底線!!」衛簡大怒道,一副要和祝明朗拼命的樣子。
「如果你甘心做一個小小的神子,那你盡管有怒氣往我身上撒,範廣重留下的東西可不僅僅只是讓人晉升神子級別。」祝明朗面不改色的說道。
衛簡臉上的怒意如潮水一樣退去,他盯著祝明朗,依舊是白天那副恭維的樣子,道︰「當真??」
「華東明都已經攀附了華仇,那他為什麼還那麼在意範廣重的東西呢,這事情你不會想不明白吧?」祝明朗繼續說道。
「那要怎麼做?」衛簡立刻來了興致,渾然忘記了剛才那心如刀絞的綠帽之痛。
「華東明手上有一樣東西,是從範廣重那里搶走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祝明朗身份扮演得非常好,保持著那個奸夫當時該有的鎮定!
「珠鼎??」衛簡吐出了這兩個字。
「沒錯,知道在什麼地方嗎?」祝明朗接著問道。
衛簡有所猶豫,他看著祝明朗,好像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這時,旁邊的女夢師芍清池給了祝明朗一個眼神,並用傳音的方式告訴祝明朗︰「要圍繞著他的夢來說,就像是一場戲,你不能讓他莫名的走出這個戲的情景,讓他思考一些過于符合現實的事情,不然他容易醒過來。」
祝明朗大致明白了。
立刻改了一種說法,對衛簡說道︰「別忘記你是怎麼成神的。小小的神子,也不過是可以享用一些民間的美女,等你成了神將,那些神女都得跪在你面前,所以眼光放長遠一點……」
這句話果然管用,衛簡腦子里顯然有迷戀的夢中情人。
「這種東西,華東明一定會隨身攜帶的,沒有想到華東明成了我們的一條狗,居然還暗藏著珠鼎!」衛簡說道。
「隨身攜帶?」祝明朗有些不解道。
「小師叔有所不知,那珠鼎其實就巴掌大小,帆龍宮有不少都是源自于樓龍宗的,多少知道一些關于珠鼎的事情,連華仇都對珠鼎非常感興趣,華東明已經將那東西看得比自己小命還重要,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放在什麼地方。」衛簡說道。
祝明朗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夢師芍清池。
芍清池點了點頭,開口道︰「他這番話應該可信度比較高。」
「孽徒,還不出來受死!!!!」突然,門外傳來了一聲蒼勁有力的嘶吼。
頓時,整個仙府都搖晃了起來,牆院紛紛塌落。
衛簡臉色大變,立刻躲到了祝明朗的後頭。
一個強壯無比的身影沖了進來,竟是一個渾身力量感十足的龍人!
那龍人有著一張酷似範廣重的臉,但他卻有尾巴和爪子,他每踏出來一步,夢境世界都在震動……
「孽徒!!!」龍魔狀態的範廣重暴怒,仿佛一個惡鬼向衛簡討債。
衛簡怕極了範廣重,蜷縮在那里,拽著奸夫的衣袖,祈求奸夫幫他求情。
「你知道些什麼就趕緊說出來吧,師尊可真要殺人了!」祝明朗立刻借機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