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斯回應一聲,當即便開始指揮眾人相互靠攏,形成兩到三人的小組。
執行力不可不畏迅速,沒有一點拖延的味道。成員的經驗都異常豐富,很清楚在不能捕捉到周圍信息的情況下,有清楚局勢的人做出指揮是多麼重要。
相互交叉而行的探索路線減少了一半以上,不過對卡西亞的位置進行逼迫的計劃依舊在最大限度的進行當中。與之對應,是雲氣當中,各個成員沒有規律地向著半空中進行範圍攻擊的頻率提升。
這一切都由身處聯合基地後方的克羅斯指揮。前進路線的規劃,攻擊的角度和間隔,以及所建議的強度等等,都提前一點時間在他的腦袋中生成模擬過後的模板,再根據實際情況對各成員加以指揮和引導。
雲氣當中,一張網已經張開,觀察不到規律,將去往雲層的路攔腰斬斷。成為小組的希拉瑞莉等人也憑借高階手術者的速度,在聯合基地寬闊的地面上交叉穿行。陸陸續續便有經過處理的聲音在各處響起。這是一項很容易學會的能力,依靠身體的多個部位進行間隔發聲,在自身奔行的情況下,一個人的聲音就能在不同的地方達到最高點,形成復數效果,起到一定的干擾作用。
有秩序的時間間隔里,克羅斯會說明其他成員的位置和前進方向,使得所有人心中都對目前的局勢有大致的把握。他還會將當前的龍卷風暴情況告知給所有成員,對預測的兩分鐘進行倒計時。
每位成員配合默契,知道目前狀況下自己可以做到哪些事情。都在認真匯報所見到的情況,以及分辨出來的凍氣濃度數據。目前處于安全位置的克羅斯一一對這些信息進行捕捉,裝進大腦中做簡要的快速分析,而後再將結果與希拉瑞莉進行同步。
不過數個呼吸,一張凍氣濃度的網狀圖就在希拉瑞莉和克羅斯的腦袋中初具形體。高階手術者的腦袋比擬分析機,具有理性和感性的兩面,處理復雜問題也好,計算繁瑣的數學問題也罷,都極為迅速。
「左後方!」尖銳的聲響自希拉瑞莉口中傳出,下一刻,克羅斯就已依靠精神波動將信息告知給各個成員。時間再向後,各個小隊的前進路線便已成為聲音傳蕩在每人的腦袋里。
範圍性進攻當即調轉了方向角度,同時對左後方的天空進行了一輪齊射。雲氣都因此變淡了些,雖然隨後又迅速恢復成翻涌的模樣。
側旁有吼聲響起,聲音傳到希拉瑞莉這里時,不久前趕過來與她匯攏成一支小隊伍的奇爾曼已經擋在前方,奮力朝前刺出手中的三叉戟。
沉悶的「咚」的聲音里,頓時有無數熔融狀物質在沖擊氣流中化為火星,被奇爾曼分割開,盡數從兩者的側旁刮過去。那把三叉戟上冒出的光芒如同實質產物,竟是如同水波一般蕩漾在周圍,接觸到它的雲氣通通自行泯滅,再也尋找不到實體。
「看來是找對了方向,敵人正在阻擊我們。」湖面波紋般的光芒隨著奇爾曼收回三叉戟而盡數消失。兩者前方多出一條暗紅色的熔融物質溝壑,灰黑濃煙從各處溢到空中。雲氣在這條溝壑周圍倒卷,將溝壑上空消融雲氣而形成的貫穿通道迅速填滿。
希拉瑞莉點頭表示贊同,剛才的吼聲也是其他成員受到進攻後發出的提醒︰「大概五千米距離,對方有準備,行進上非常迅速。他們正在給卡西亞制造一片安全的空蕩時間,以便那頭巨龍可以落下來接走他。」
「時間上、、、」希拉瑞莉跟在奇爾曼身後,向著聯合基地左後方向飛竄。速度極快,雲氣在他們身後翻涌,甚至拉出了一個個圓環,圈圈蕩開,「若是周圍雲氣出現爆炸般的坍塌現象,應該就是那時了。卡西亞能看見我們每一個人,或許只有克羅斯先生有辦法讓自身在這種精神感知當中隱藏起來。」
希拉瑞莉扭動右手腕,尋找使用短劍的最佳感受,「但不得不說第一次交戰是我們這邊失敗了,沒有克羅斯先生在,卡西亞多久離開了,我們都不會知曉。」
「那時你與他相隔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嗎?」奇爾曼帶著好奇詢問,「不過,的確是感覺到你所在的那片區域有些奇異感,很容易讓人想起遠航時的回憶。」
「見到卡西亞在雲氣後的虛影時,這種感覺就已異常強烈。真正看見那張普普通通的臉,心髒都跳動得厲害。不得不說,對于卡西亞,的確要小心對待。和遠航的事情沾上關系、、、即便是沒有關系,但能使得我們想起那段時間里的不好回憶,就得異常警惕。」
奇爾曼很贊同這句話︰「遠航時就是那樣,危險隱藏得過于深,根本察覺不到。直覺上一直有怪異的感受,但並不明顯。只有當某個人觸踫危險,將之解放出來造成巨大損失後,才會讓另外的人驚醒過來。」
「另外,我還在擔心一件事。」奇爾曼這時突然停下,進入到警戒狀態。希拉瑞莉立即去到他的側後方,凝視身前一片弧形範圍。
「這里是南方森林。」奇爾曼將聲音壓得很小,在環境風聲之下,「已算是世界樹的發源地了。歷史當中那顆世界樹的最大一塊根睫團就在這里。」
「卡西亞已經被古歷史中的世界樹殘骸影響了?所以才會讓我們感覺奇怪,和遠航時的恐懼一樣。」希拉瑞莉明白奇爾曼想說什麼。
「畢竟造成遠航艦隊失敗的種種事情當中,大半都和世界樹殘骸多有關系。我一直認為,返航回來的我們都未曾真正從遠航當中逃離出來,結束掉那場持續了三十幾年的航行。」奇爾曼說這句話的時候,希拉瑞莉感覺他身上的氣息都改變了。但下一刻奇爾曼又迅速恢復平常,「或許這只是我神經緊張了。」
一旁的希拉瑞莉眼中有驚恐出現,她知道這可不是奇爾曼的精神緊張,而是當前環境使得奇爾曼下意識認為自己回到了遠航時期。沒有繼續出聲,希拉瑞莉壓住腦袋中突然暴漲的思緒。
風聲中,不知何時多出「嗡嗡」聲響。兩人捕捉到時,克羅斯的吼聲就在腦袋中驚雷般爆炸開。
「螺旋正在瓦解,就是現在,全力清除雲氣,攻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