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勢力本就想讓戰爭的進程加快,未來因六顆紅星的來臨而變得不可預測,他們需要實際可觀察到的事物作為數據,重新建立一套分析預測的模型。很想去做加快進程的事,但他們沒有對應的能力,損失也不能接受。這里是我們幫助了他們。」
佩金茲帶著遺憾說︰「可惜你說的幫助,他們並不知道,也不會給予感激。」
「無所謂了,我需要的感激也不會是一句‘謝謝’,而會是實質性的資源。我現在給他們說了,也不會有人悄悄找到我,把資源送過來的。實際情況,他們只會是嘴上說一句‘卡西亞幫了我們,讓進程加快了,要謝謝他,也要抓住這次機會’,然後下一步,就是建立幾支專業隊伍去收集關于我的信息,作為重點威脅對象注意。」
「習慣了,時常處于別人目光的焦點下,時間久了,便不再感覺別扭。不過,自己想做一些事情時,的確會受到嚴重影響。可能自己都沒有想到下一步將要如何走,觀察的那些人就已經為你想好了。」
「但他們想好的步驟去不到你這里來。」佩金茲笑起來,「這種事情我經歷過,是我還處于五階段的時候。那時只能按照教國規定的流程去執行事情,什麼時間應該做哪件事,這件事應該如何去做,做完後要說些什麼話、露出什麼表情等等。身後一堆人早就給你想好了,並且不止十幾種方案,是幾十種方案。」
「可惜的是,哪怕是幾十種方案擺在面前,自己卻沒有選擇的權利。」
佩金茲話語間的短暫停頓中,回憶的思考神色浮在臉上︰「我們之間真地可以多些時間去聊聊。」
「有相似的地方?」卡西亞听出佩金茲想要表達的潛在意思。
「還活著、幾個月後將擁有新身體這件事不想被人知道,希望在暗處積聚力量,做想做的事、、、這方面與五階段時的我,是在性質上沒有區別的。教國教廷的教皇位置,它有著怎樣的吸引力,坐上這樣一個位置,手里又會掌握何種權利,不用詳細描述了吧?」
「一個超級國家成為自己褲口袋中的東西,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想在什麼時候使用,就可以在什麼時候使用。即便你想要讓這個超級國家走向毀滅,也是可以的。只是難度很大而已。可這樣的權利與便利性,或許真地會在某個時間段里,比不上某種東西。就像我剛才說的那些。」
佩金茲最後補充一句話,是內心真實的想法,經過了思考與確定︰「我現在也沒有後悔。千即使年前我不知道紅星的事,也不知道神靈的事,我想自己同樣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所以,我希望在過後,你同樣不要在一些選擇上後悔。你現在還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也沒有對應的感受。這里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就能理解了。」
「怎麼說呢,沉睡了千年時間後的我醒來,熟悉的一切都不在了。同時代的,敵人也好、那些忠實的部下們也好、朋友也好、以及如同現在的你一樣,想要去保護的人也好,都不在了,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來、哪怕是一根骨頭。當然,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我而已。」
卡西亞沒有接話,佩金茲沒有繼續說下去。精神世界中沒有風聲,它隨著卡西亞抿著嘴巴,變得安靜。沉默中,天空與大地上的裂縫,依舊落下霜雪樣的淡綠色的熒光鈾金能量。
「麗蘇曼讓我們盡快撤退。」小會兒後,佩金茲與卡西亞都收起交談中顯露的情緒心情。
佩金茲的形體消失,卡西亞回到分析機邊坐下,身體的控制權同時交回西西亞。房間中,重型狙擊炮被拆解成零件,與紅環子彈一起被裝進行李箱子,此刻由阿道夫提著。希拉瑞莉展開感知,細致地將整個房間的每一處角落都探查過,同時也物理性質地消除掉所有痕跡。
幾人無話,看似有一種商量好似的默契存在,出了房間,乘坐升降機直達地下停車場,一同坐上禮車,如同這家酒店普普通通的客人,離開了。所有流程中,唯欠缺去前台退房這個步驟而已。
而實際上,西西亞是不清楚具體情況,希拉瑞莉只要知道教國的兩位騎士已經死亡就行了,阿道夫是礙于佩金茲在旁邊。至于卡西亞,分析機邊的他又開始了能量光流網的剖析。佩金茲那里,五階段手術者死去了就是死去了,對他就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事實而已,並不用發表什麼看法。
離開城市的路上沒有任何阻攔,敵人不會想到暗處的主力成員是卡西亞他們。又有佩金茲精神上的遮蔽,高階手術者的感知探查里,這輛禮車就是移動的盲點,沒有被發現的機會。
禮車上,除了開車的希拉瑞莉外,也只有阿道夫會觀察周圍。漸漸遠離的城市沒有任何明顯的大動靜,一塵不變,很長時間都是一副靜止的畫作。他不時會感覺到不可思議,教國的兩位騎士就這樣死去了。雖然不是在他眼前,但事實依舊讓他在短時間內不能接受。這種心情隨離得後方的城市越來越遠,最終也消失掉了。
當天下午四時,禮車在索拓爾王國另外的城市里停下,距離上午所在的諾亞城,已有很長一段距離。
四人就在禮車上休息至晚上九時左右,從其他路線趕來這里匯合的普爾曼將軍才敲響車窗。
「混凝土塊的交易、教國兩位騎士的清理,任務已經完成了。麗蘇曼說這里短時間內沒有她需要參與的事情,自己一個人提前離開了。」
「阿道夫先生,麗蘇曼說讓你自己聯系上層,詢問自己的下一步行動。」阿道夫已經打開車門,並挪了挪,讓出一人的位置。但普爾曼將軍完全沒有上車的想法,主動關上門,站在外面繼續說,「其他人也都離開,剩下的幾人沒有任何追擊我們的心情。」
「我接下來也要回去了。」這句話才是他的重點。
「那我也回去了。」阿道夫說著打開普爾曼將軍關上的車門,動作流暢且迅速地下了禮車。
普爾曼將軍看了阿道夫一眼,沒有評價什麼,對禮車內坐著的三人繼續未完的話︰「麗蘇曼說這次任務的消耗比較大,她需要休息。所以關于不久前的‘培養計劃’,可能要等待些時間了,就幾個月而已。當然了,我消耗同樣很大,也需要休息。」
「麗蘇曼她還說,作為最後保障的那些東西就當已經使用了。教國兩位騎士的一些信息,過後會有人聯系過來轉達。嗯,就是這些了。」
「幾個月嗎?」開口的是佩金茲,他看了眼車後座的西西亞,見之搖搖頭,沒有轉達卡西亞話語的意思,只好自己繼續說,「時間剛好對得上計劃,期間也不用她幫忙做什麼了。」
「那、、、就這樣子吧。」
「再見!」「再見!」
兩人一直等待著這句話,說話時就已經轉身,大步走向最近的拐角,被建築遮去了身影。
一分多鐘後,佩金茲和希拉瑞莉同時收回感知,普爾曼將軍他們已去到十數千米外,離開了感知範圍。
「卡西亞他說先去找科爾克瓦與琳娜小姐他們,一些事情應該處理了。」西西亞這時開口,禮車順勢被希拉瑞莉啟動,「好像是我的考試,還有他答應我的事情。」過後是西西亞自己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