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距離的行程中都在思考考試的事情,西西亞切實很緊張,且表現在了臉上。中途休息,或是去路過的城鎮解決午餐與晚餐時,科爾克瓦等人會安慰她,告訴她完全不用擔心。
「有卡西亞先生在。」安慰的話絕對離不開卡西亞,一天不到的時間,西西亞就已習慣。但從她自身的內心深處,自我安慰或是被動讓自己安心的,其實也離不開卡西亞來。
科爾克瓦等人是能正面對抗聯盟怪物,只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總結性地去說,無論是科爾克瓦,還是同樣在秘密前往匯集地點的納爾科,他們的實力和聯盟怪物做比較,是處于很大劣勢的位置。想要單獨狩獵某一位聯盟怪物的成功幾率,不到兩層。
因為清楚此情況,所以兩人在祭祀儀式後都選擇沉默下去,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狩獵這件事本身,並不是準備好了就能成功,整個過程都充滿不確定性。
現在,在科爾克瓦的認知里,卡西亞能消除這種確定性,並將狩獵的性質完全定性為狩獵,而不是大家往往所調侃的那句「獵人常常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晚上九時,載著幾人的禮車終于抵達一座燈光充裕的城市。這里已是與帝國接壤的小國了, 雖不是首都, 但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繁榮地域,夜晚的熱鬧程度也與繁華地帶相互匹配著。
斷斷續續的喇叭聲中,禮車拐進一處停車場,做完裝束的幾人拿著不多的行李, 走過數百米遠後去到最近的酒店住下。各自拿了便于攜帶的手槍與戰術刀後, 他們並未在酒店房間中多做停留,而是像喜歡夜晚生活的一群年輕人, 極快地融入到這座城市中。
科爾克瓦、莫妮卡和琳娜三人要趕去與納爾科、及已經抵達的隊伍踫面, 商量行動的下一步動作。而西西亞則有單獨的任務,與他們分開, 獨自行動。
「信號槍。」分開時, 莫妮卡很細心地將之拿給西西亞,「這里看上去是普通世界里的一座貿易中轉城市,但因為帝國邊疆的一系列事件,混入了很多手術者在里面, 比例遠比其他城市高很多。」
「除了已經抵達的隊伍, 收集信息的小隊, 先于一步在這里布置停歇點的隊伍, 混入其中已經有一兩個月了。比起這座城市的人口基數, 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不過一些時候, 是能提供一點點幫助的。」
西西亞表示感謝, 將信號槍放進自己的小包里, 這才徒步前往這座城市的就近地域。是兩天前的情報, 由科爾克瓦提供。在那里有看見改進實驗體的影子,雖未真正見到零號實驗體, 不過想要尋找到他,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零號作為一名已經出名的人, 想要獲得他的痕跡,大部分時候是看他個人願不願意主動透露出來。
西西亞的心情並不平穩, 走在道路上,她自動將周圍的行人無視掉。內心是在後悔為什麼要主動去詢問關于零號的信息, 即便不多, 也能很形象的讓她在腦袋中自動形成一個零號的印象。
只需要知道殺死過幾位聯盟怪物,能和三階段中最為頂尖的龍騎士相對抗而佔據絕對的優勢這兩條,便使得她越是靠近情報中的那片區域,緊張感越是積聚。
她一直回想卡西亞的話, 「零號是一個不錯的人,他自己以騎士自居, 充滿騎士精神」, 但科爾克瓦他們口中說出的話語在此刻又開始干擾她的判斷。
她知道科爾克瓦等人手里的情報源頭是黑市情報商,她明白黑市情報商們最擅長的就是對信息進行加工,好賣出更好的價格。所以情報描述的內容多與現實不相符合。而她的精神世界里,明明就有一個活生生的被黑市情報商所迫害過的人在,可在心情上,卻還是繞不過去。
二十多分鐘的腳程後,一條街道將燈光、熱鬧氛圍隔開。另一邊的建築在西西亞眼中都要黯淡一些。這里的行人們似乎都變了一個樣子, 被某種無形的膜包裹上了一樣。
在建築間的道路轉著, 西西亞確定自己已經來到指定區域幾分鐘,再有一點時間就將把這片區域走完時, 卡西亞的聲音響起。
「左邊,看見那幢亮燈的居民樓了嗎?」西西亞當即偏頭看過去,一排整齊的窗戶都亮著光。她想說話, 就感覺有某種東西以自己為源頭,指向性質般的朝向一旁散逸。瞬間出現後就完全消息,以至于她的感受更像是一種錯覺。
「前面是這處居民建築的入口,左拐後有一處小型的綠化地方,去那里吧。它已經知道有人來了,很快就會過去。」
「精神感知?」西西亞詢問,盡管她的確什麼都沒有觀察到,只看見一片就該在晚上亮起燈光的窗戶。
「一種、、、感應吧。過後的話,或許你也能擁有。但它並不是好東西。」卡西亞回答,帶著舒緩疲勞的吐氣聲。這幾天,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能量光流網的剖析上,中間不曾休息,使得他也感覺到疲倦。不過剖析程度去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一點點疲勞對于這份結果, 完全是可接受的。
「真的沒有問題?」西西亞這時不禁再度詢問,「好像是一個冷血且暴戾的怪物。」
「那可真是奇妙的巧合了, 他們也是這樣形容我的。」卡西亞回答。西西亞只能咂咂嘴巴。
無言的西西亞只能朝前走,很快看見了卡西亞說的那道門, 進去後左拐,常青的樹木圍繞而來。幾步後,沒有任何感知上的察覺,唯有當眼楮實際地看見時,她才發覺前方路燈較為昏黃的一方光線下,一名男子坐在一張長椅上。男子正合上看過大半的書,隨後放在一旁,很禮貌的朝自己點了點頭。
「晚上好,小姐。」
西西亞想象過見到零號時的場景,她知道自己肯定會緊張,但沒有想到幅度會這樣低。稍微思考數秒,她才明白過來。沒有感覺到壓力,沒有壓迫心髒般的緊張,全是因為她未能從前方這名男子身上感受到任何東西。好像這名男子也是那張長椅的一部分般,自然而然的狀態。
「零號、、、零先生?」西西亞回以禮貌。
零號點點頭,站起來︰「看來是特意過來找我的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對了,應該如何稱呼?」零號對此感到抱歉,「當然,稱呼你為卡西亞先生也是可行的。不過我想,你或者是他,現在這個時間應該不想讓這個名字發出響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