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亞的話讓西西亞無奈笑了笑,有了一點作用,使僵硬的情緒得到不錯的緩和,但並不能讓她減少壓力,和不去緊張。
「這麼說,應該稱你為一個一心為學生好的好老師了。真是謝謝你了,好老師。其實你把考試取消掉,就會是一個更好的老師了。」西西亞不無希望地說,「用學校那些老師們的授課方法,或許我更能接受,並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可能的,多方面因素限制下,環境就是最大的問題。」卡西亞直接否決西西亞的想法,「有些東西是不能改變的,西西亞。你正好十幾、二十幾年前出生,正好遇到這個時候有紅星來臨,是完全不被控制的因素。在以往時間,你剛才提到的教學方法或許有效,可在現在、、、」
「安心休息吧,做好你認為的完全準備,晚上去盡力面對就行了。這一次,應該就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節課了。過後大多數時間,都是你自己去檢查自己寫過的作業,思考為什麼會這樣求解,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使用那一種解法。那是你還能呆在‘我’這個學校里的最後時間, 你需要沒有疑問的離開。只有那樣, 你才算是基本合格。」
「也只有那樣,走出學校後, 你才能有正經的、可用的能力去支撐起過後的生存。」
西西亞回應一句「我知道了」後,卡西亞也偏過頭感嘆一聲。見她沒有後話,便回到戰艦殘骸頂部,繼續剖析能量光流網。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九, 距離完全清楚一張能量光流網也只差那百分之一了。
不過, 看上去只是百分之一的差距,其實是完整與殘缺間不可越過的巨大溝壑。過後關于生命層次的進化,按照佩金茲和希拉瑞莉的說法,都是以這張能量光流網做基礎。如同自己在自我的身體中重新孕育出另外一個生命體一樣, 作為一種類似創造般的動作, 卡西亞感覺到了其中的難度。
「高階手術者的力量和地位,完全是與自身的身份所匹配的。數量就注定珍貴的程度。」稍微感慨,卡西亞過後收攏精神, 接續上不久前的思考,繼續剖析。
西西亞繼續安靜地呆在牆邊,休息和調整心情。今天的時間在她的感官中流逝得很快,像是經歷過一次恍惚,外面的天色就已暗下去。看了牆壁上的鐘,晚上十時了。
科爾克瓦、琳娜與莫妮卡等人也得到短暫寧靜。此刻四人都找了座位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人開口說話, 要麼是閉眼, 要麼是低頭看自己的手或是腳。此情景在房間中持續了很長時間,至晚上十一時半, 通訊機器閃爍的燈光才將之打破。
四人默契起身, 一同走出房間。不久後,一輛普通的黑色禮車從酒店旁邊的地下停車場出口駛出, 朝向城市一側開過去了。消息泄露, 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道路上的車輛不僅少, 城市的氛圍也更加冷清。這不是一座類中心城市應該具有的模樣。
沒有對科爾克瓦和西西亞等人造成影響,反倒是他們希望看見的情況。熱鬧、過多勢力參與進來, 會讓混亂程度升級,不可控因素急速增加, 最終導致失控。前期在調查和計劃上的努力,就是為了能讓行動大致處于掌控當中。
在禮車上的四人一樣沒人開口,沉默一直伴隨到抵達城市另外一側才結束。但那時的話語,也都是對西西亞的安慰而已,並沒有其他內容。
「那就按照計劃開始。」科爾克瓦與琳娜、莫妮卡他們都帶上合金面具。西西亞點點頭,等到幾人離開前去與周圍隊伍匯合,她才長長深呼吸,隨後也帶上面具。去禮車後背箱里拿走轉輪手槍與一把戰術刀,算是簡單武裝了自己後, 她看向某個方向,自言自語, 「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離開酒店後就停止剖析的卡西亞確定了西西亞的話,「但情況是隨著戰斗情況變化的,你用盡自己的準備就可以了。」
「零號先生準備好了嗎?」西西亞帶著擔心確定。
「他會遵守答應過別人的事, 也會非常重視。」卡西亞回答,「嗯、準備好了,看樣子是提前很多時間就來到這里了。對了, 現在他看過來了,或許你感覺不到,但他正點頭向我們這邊致意不用擔心。帶了武器,一把、、、看樣子是制式標準的氣動武器吧。他對于別人的幫助還是非常看重的。可以不帶武器,使用雙手的話,反而會更加簡單一點。」
西西亞繼續深呼吸,並詢問了一個她突然想到的疑問︰「你怎麼確定販賣網絡老板洛威爾就一定會選擇我作為目標。若面對的敵人不是他,那該怎麼辦?他的定位就和科爾克瓦先生一樣,不會輕易地去直接戰斗吧?在後方觀察統籌局勢才是他應該做的。」
「嗯、、、這一點的話,其實、、、」卡西亞嘆息一聲,不知如何解釋,「你去到三階段,吸收龍類血液使得我得到完美進化物質,進而恢復回來後, 其實我已能做很多事情了。比如在你不展開十字瞳孔的狀態下, 就能稍微釋放氣息和較強大的精神探測。所以, 無論是否為那個販賣網絡老板洛威爾,會注意到你,並過來牽制你的,必定會他本人或是其盟友中的一位。」
「零號和我可以不在意,但你一定不要小看一位聯盟怪物的嗅覺與判斷力。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必須這樣做。但對于考試,是誰並不重要,因為都是聯盟怪物之一。」卡西亞接上話,停頓數秒鐘後,立即提醒西西亞,「開始行動了,那麼,考試正式開始吧。好好表現,我過後以100分作為標準,會給你打分的。」
話音落下,西西亞有短暫的遲疑,而後才迅速反應過來。她本想轉身就朝向城市外跑,因為只要速度足夠快,危險就不會追上自己。不過直覺告訴她,現在還不是這樣做的時候,逃跑肯定有用,但時機把握不對,反倒會造成負面效果。
思緒在短暫的慌亂之後逐漸開始清晰,西西亞迅速回憶自己這段時間學過的所有東西,下一刻便開始壓制呼吸心跳,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根據腦袋中裝下的地圖,輕緩跑向自己認為的第一個可以躲避些時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