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說過會幫助我去尋找,只是需要一定的距離。」朵麗絲將眼中流露的光彩全部隱藏下去了,「東西已經送過去了吧?我從騎士團成員口中听見了很多不好的消息,一直害怕克珊姐姐也處在危險中,會被抓到痕跡。」
兩年多前的某一天,有人突破重重封鎖,找到了自己和克珊。從那時開始,兩人便與後相大陸上的人有了斷斷續續地聯系。不是很頻繁,到現在了,朵麗絲都記得聯系的次數也不過七次。
而她也從聯系中得知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信息,或是一個猜測——卡西亞哥哥並未真正死去的猜測。對方願意花費巨大代價與自己對接上,也是為了向「她」驗證這個猜測的可能性有多少。
克珊讓朵麗絲放心,聯系網絡建立得很完善,對方遠遠比他們還要小心,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員,不可能被輕易發現。最近,不僅是三大騎士團,克珊還知道包括頂級的學校、軍隊、教廷在各地域的分支機構,都在忙于篩選調集人員的事,沒有多余的精力去調查。
她知道朵麗絲口中不好的消息是關于哪些事的。「戰爭來臨」這個詞在耳邊響起不是最近幾個月了,教國這邊正在借助大量人員調動的機會,順帶清理國家內的第一批「病菌」,防止他們過後變成更大的麻煩。
都不會牽扯到自己。而有朵麗絲聖女的身份作為自己的掩護,克珊知道只要不觸及一些東西,懷疑就永遠不可能來到她身上。
「開始準備吧。」克珊開口,「下午和晚上都有安排,恐怕在去往後相大陸前的這一段時間里,你都會忙碌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神聖十羅帝國走向極海漩渦的方向上。
教國教廷當代教皇諾威薩斯,以及下一任的接任者斯坦特,兩人正站在一處死火山的火山口邊的鋼鐵平台上,等待時間點來到的同時,偶爾環顧四周連綿的荒蕪山脈。寒風掠過火山口,在其內不斷回蕩,嗚嗚聲響如同女子的哭泣。
他們身前的死火山口非常巨大,經過漫長時間下的工業改造,入口處的直徑已去到數千米。整個火山口周圍就是一處建立完好的大型防御工事,特種混凝土圍繞火山口一圈澆築出不規則的圓形帶城牆。
各類本該出現在超大型、或重型巡洋艦級飛空艇,乃至是戰列艦級飛空艇上的主炮炮管炮台,此刻沒有規律地點綴在整片環狀的城牆上,指向中心只有黑暗的火山口內。此外,連續型航彈發射器、多聯裝的機炮等等,都是城牆、及依照城牆而建立的平台上的常見工事了。
這一處死火山更像是一個被挖掘了無數年的巨大且深的超大型礦井,向下延伸直通地底深處,如同深淵的眼楮,光線也被吞噬。向下看去,只能看見一片深邃的黑色。
「上來了,看來成功了。」教皇諾威薩斯看過一眼側方才出現的橘黃色陽光,開口說到。
「雖然知道對我們過後攻佔後相大陸是好事,但為什麼現在卻沒有應該與之匹配的心情。」斯坦特有些許疑惑,「因為如此漫長的時間里,它都沒有告訴我們這些事情?」
他接上一聲感嘆︰「身處這一個時代的節點中,一點點信息面的錯誤都可能對過後造成影響。如此敏感的身份,我有時候思考,應該怎樣去看待關于第三將軍的所有事情。」
「教皇,它現在展現的力量,和我們尚沒有掌握的信息,已經逐漸逼近我們能控制的極限了。」
教皇諾威薩斯的語氣、以及有些許皺紋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感情流露︰「只要能達成目的,就不要去考慮付出的代價。整個教國都能放到天平上作為籌碼,我不認為你還需要去思考什麼。無盡海的巨鯨群族會去處理你所擔心的東西,你考慮的僅有一項,那便是如何得到成果。」
「我們所做的事情不過是將未來注定會發生的事情提前了幾年,若是過後巨鯨群族也不能處理,那實際損失掉的也不過是提前的這幾年而已,結果不會改變。」
「決定權從來不在我們手上。我們只是其中有資格伸手去抓住機會的人而已。」
嗚嗚的風聲接上諾威薩斯說完的話音,被從火山口黑暗深處升起的強烈風氣帶上來。火山口變成一處巨大的風穴,腐朽的味道頃刻間蔓延,大片黑霧升騰,如同其內的黑暗活化,,順著岩壁一點點爬了上來。
數個呼吸後,嗚嗚風聲變成復數的振翅聲,並伴隨氣體被巨大力量瞬間壓縮後的爆鳴。
兩人望向火山口的目光里,一頭體長接近三四百米的巨龍沖破黑暗,不僅是全身鱗片,連同那雙巨大的眼楮、及其內的瞳孔,都是完全一體般的灰白。巨龍越到兩人頭頂,盤旋一圈後落在旁邊。
其後,一頭頭體長都超過百米的巨龍陸陸續續從火山口內飛離而出,像是不再倒掛的灰白色蝙蝠,收攏了雙翼,整齊有序地一一落在周圍的防御工事上,安靜地等待夜晚的降臨一樣。
「諾威薩斯,斯坦特,你們好像來早了一些。」沉悶的砸落聲後,頗為高興的話從一旁傳來。但不是那頭體長三四百米的巨龍,而是從其身上跳下的男子。他走向兩人,全身覆蓋的暗紅色密鱗在幾步後完全隱于皮膚下,還原並露出一張年輕人的臉。
「第三將軍。」斯坦特將準備好衣服扔給男子,「不知道這個稱呼如何。」
「第三將軍?」男子穿上衣服後復述,他看向火山口周圍一頭頭落下的巨龍,「令人懷念的稱呼啊,不過我已經沒有多少關于這個稱呼時的記憶了。神靈存在的時代,離得現在太過于遙遠,以至于精神體都能在時間下死去和重生。」
第三將軍看向斯坦特與諾威薩斯︰「我想有一個存在于當前時代的名字,更加方便,讓我有走出來的具體實感。」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接上話︰「就用這具身體的名字,卡西亞本就很不錯。」
「卡西亞‧卡米亞斯,你們過後可以這樣稱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