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的佩金茲抬頭看向天花板,「柯米洛希的探索報告中,可以認為這就是唯一重點。因為‘古歷史世界樹是發送、並接收某種信號的天線’,僅是了解這一信息,加以整理分析,關于古歷史時期的很多謎團就能得到答案。」
「當然,前提是與古歷史時期有關的隱秘,腦袋中也必須有大致了解才行。比如,需要清楚大陸群的消失,幾乎能確定和死去神靈們有關系;也需要知道此時此刻,即便是人類中的騎士王階層力量和巨鯨群族的首領聯手,再現當初那一次前去無盡海深處探尋的漫長旅途,也不可能找到關于大陸群的有效線索、、、」
「唉、、、」佩金茲嘆息,「當然,也需要知道,我們的這個世界絕對特殊。我不知道星空的樣子,也沒有確定的概念。但不妨礙我能確定一個事實,便是在某一片巨大的領域中,我們所處的世界,也絕對是不能被取代的核心。」
他在這里做了停歇,目光由天花板去到希拉瑞莉和麗蘇曼身上,「柯米洛希在自述中這樣說過,順著新生世界樹向上爬,沒有想象中的順利。沒有敵人,沒有阻礙,氣候、天氣、環境等等因素都不能對他本身造成任何影響。借助世界樹通過深藍領域最後屏障的時候,因新生世界樹,也並未感受到當初人為突破屏障時的無力感。」
「可是,他說自己還在新生世界樹根部攀爬時,心情是激動和興奮;爬到主干中段,興奮變成高興和期待;可以看見枝干與巨大無比的樹葉後,興奮不知為何已經消失,高興好像也在颶風當中被吹滅,只剩下期待,以及開始升起的疑惑;到最後,當終于借由新生世界樹主干通過深藍領域,讓自己真真正正身處在屏障之外,置身于星空當中的時候,期待也消失了,疑惑同時得到了解答,而心情上,卻只有失落了。」
「、、、新生世界樹展開的樹冠如同一方在星空當中的暗綠色小世界,這里沒有空氣,但奇怪的是我還能呼吸,雖然吸入身體當中的東西並不多——或許是我吸氣力量異常巨大的緣故吧,畢竟我清楚自己是站在力量的極限位置上。
太陽看上去更加明亮,光線的力量也變強數倍。以前只是知道太陽肯定蘊藏巨大的能量,可直到此刻我才能清晰地感受到,這的確是一件可惜的事。
爬上來的我得以從另一個視角,這里姑且將之稱為從外面吧。我從外面看見了深藍領域的模樣,雖和我的想象有著差異,不過在作用上,卻是相差不大。多麼渴望能用圖畫或是文字去描述出它的樣子來,不過因為協議,也是我爬上來後的考量,若是後來者能看見我的自述與報告,只需清楚深藍領域有它必須存在的理由,它也並不是阻礙、不是阻擋你們通往星空的屏障,這就完全足夠了。
至于為什麼、、、嘿嘿、、、或許我們不是弱小,僅是無知,這應該是主要原因之一了。
能從外面觀察深藍領域,也就代表著我能在外面觀察我們的世界。只是可惜,好多東西不能說,但其實能說的東西也並不多。
不過後來和新生世界樹小姐與摩尼可羅亞商量過了,‘不愧是能容納古歷史大陸群與無盡海的世界,的確超過了我想象中的巨大’,這句話可以保留下來。
原諒我不能很好的去形容,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以我的觀察範圍,也只不過是很小很小的一塊而已。
在這里,我逐一解答了以往的疑惑——雖然更多的疑惑與問題出現了——也驗證了以往的不少猜想。其中,最令我在意的,便是死去神靈的去處。
最開始,當通過世界樹爬到深藍領域的位置,見到自我壓縮的颶風與最後屏障都不能成為阻礙時,其實我就明白了深藍領域的力量應該也源自于死去神靈。只有源頭相同,才能產生聯系,相互間才能抗衡。不過,產生颶風,形成最後屏障的裝置,應該是在極其遙遠的位置了,我不能看見。
我想在那里,應是會有一個、或一群陣列形式的裝置在吧,如同熔爐,燃燒著死去的神靈們,將深藍領域維持。不過,究其我的一生,也難以抵達那個位置了。世界不產生改變,壽命就是手術者的致命缺陷。
過後的我在世界樹的樹冠層上呆了數年時間,因為我想等到一顆紅星來臨,置身星空中去感受它的氣息,以便真正確定它的情況。此外,根據不算是規律的規律,紅星的下一次來臨應該就是十年左右也是原因之一。
是在接近七年後,紅星在意料中來臨,結果也在意料中,不過依舊讓我滿意——這里不得不提醒,若是有後來者想要追尋我的腳步,順著世界樹向上爬時,一定要準備海量的食物才行。酒之類帶上一兩個集裝箱子也完全不多。
就是因為準備不夠充分,等待的過程中,雖然我不餓,但也有時間總想著吃些什麼,喝些什麼來。在樹冠層上,世界樹的樹葉也好、樹皮也好、主干也好,味道絕對能稱為難吃了,並且非常硬,嚼起來也非常費勁。那段時間,我的消化系統與能量轉化能力得到了非常明顯的進化。
還有樹干中的汁液、、、的確可以補充大量能量,可是後來者們,你們要記住,汁液可以擁有大量能量的前提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感受過紅星的氣息後,我能確定古歷史世界樹、深藍領域和紅星都是死去神靈的去處了。過後,我簡單收拾,開始返回。
回去教國前,我分別和摩尼可羅亞、新生世界樹小姐進行了交談。這一次交談很愉快,因為它們都看到了我的誠意。
只是交談的內容很有限,那時,我的腦袋中也還有更多的疑問需要梳理,也就沒有繼續糾纏下去了。並且它們兩個不理我,我也的確沒有什麼好辦法。
這里要夸贊一下,摩尼可羅亞雖然脾氣暴躁,但接觸多了、熟悉後,就知道它是頭很不錯的龍。離開的時候,它見我的鏟子已經不能用了,特意送了我一塊大鱗片。雖然條件是要把大鏟子留下。
即便以我的感知強度,當時就清楚那塊鱗片里的究極金屬成分只有大鏟子的五分之三左右,不過這是禮物性質的交換,不應該摻雜利益上的心思。對于這次禮物交換,我由衷感到高興。
新生世界樹小姐就沒有送我什麼禮物,但它允許我順著主干爬上去,也不計較我吃了不少樹葉樹皮,將主干啃了一塊坑出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之後,我徑直回到了教國,一路上吃了好多東西,才最終回到卡洛斯卡高塔里。
在高塔的安靜環境里,我花了些時間去整理資料,並開始在它們間嘗試建立聯系,構建模型進行分析。也不算很久的時間吧,探索結果與可以確定的信息也就出現了。
只是,這時的我已不再興奮和激動,只是稍微高興。更多的問題產生,卻再也沒有線索去解答,的確影響到了我的心情。後來者們,當你們看見探索結果報告,知道古歷史世界樹是發送、並接收某種信號的天線後,稍加思考就能想清楚很多事情。我認為幾乎所有的巨大變革點,都是因此原因產生、並延伸開的。
無論是死去神靈的意志,還是漫長歷史當中從來都不缺少的追尋神靈腳步的人,他們最為害怕的,還是那群消失的弒神者們。
巨大的結構體,崩潰的原因往往都是內部,我相信這句話。不過,我希望後來者們清楚一點,當初弒神者們沒有選擇繼續行駛神靈的力量與權利,就說明神靈們也不是什麼好的東西了,必定有缺陷吧,我想。沒有必要去追尋神靈的腳步、、、」
「這就是後來的自述,剩下的是探索結果。不過,看你們臉上的精彩表情,也用不著我詳細講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