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同時被打開,希拉瑞莉走進來,麗蘇曼跟在後方,正用手理著明顯是休息時姿勢不對而亂掉的頭發。她理了理,發現根本不能依靠自己的手讓它們變成順滑模樣,只能放下手,隨後搖搖頭時,亂掉的那一片頭發仿佛具有生命,自己順著應該的紋路,變得順滑了。
「自己回來了?」希拉瑞莉一面說著,一面去到房間角落,那里是牆角,也是書架子和牆壁的夾縫。一張紙殼蓋在那里,其上還有帝國金色銀行郵遞服務的標識。她將紙殼拿開,卡西亞的身體就坐在角落里,後背與腦袋都靠著牆,雙眼緊閉,臉面緊繃,沒有一點動作。
整具身體似乎都陷入深度的休眠當中,呼吸緩慢而平穩,大約一分鐘才有一次。不過通過較為白皙且有新鮮感的皮膚去判斷,僅是陷入休眠中而已,狀態的保持可觀,並不會存在影響。
佩金茲挪了挪椅子,讓自己抵住後面的窗台。雨點打在窗戶玻璃上,噠噠聲響急促,偶爾還會有「咚」的脆響,那是夾雜在暴雨中的小冰顆粒落下了。而希拉瑞莉和麗蘇曼則走過去,三人近乎排成一條線,看向被丟在角落里的卡西亞。他們如同醫生,此刻交流著對這位昏睡不醒的患者的看法。
「不知道會帶回來什麼情報,在根系網絡當中呆了幾個月,會收獲不少東西吧。」希拉瑞莉猜測,也期待著,「既然精神體可以回來了,那麼是否意味著哪里又出現了什麼情況?不過這一次會是好的方向,使得他有了回來的機會。」
佩金茲點點頭,沒有以話語回答。麗蘇曼站了會兒,發現這樣太累了,往後退了幾步,整個人靠在了書架子上,「馬上就知道了,不知道是否會存在新的變化。組織正等著他,麥格里也問了我很多次了,卡西亞是否醒了過來。」
「在帝國境內的節點的處理確實麻煩,目前依靠巨型抑制管,還能進行有效壓制。只是時刻監視的數據顯示,節點中心的污染一面被疏散開,另一面卻是疏散的速度低于匯集的速度,導致污染的濃度依舊在緩慢增加著。還有一段時間既是臨界點,根系表層的樹根強度也要去到極限,僅是加裝巨型抑制管不會再有作用。」希拉瑞莉接上麗蘇曼的話,簡單說著帝國內部的情況。
「已經讓奧維利亞過去了,帶上了血液,還能緩解一段時間。可只是臨時的辦法,最終如何讓解決節點中心的匯聚污染,還是需要卡西亞提供幫助。不久後就可以向麥格里先生傳達這個好消息了,這段時間下我們重新制定的計劃,也終于能開始執行。僵持的這幾個月,敵人並未休息,還是需要可以活動的卡西亞去再度沖擊他們的思考。」
說著時,希拉瑞莉松了一口氣來。
「格羅特先生和遠海共同國的情況也能有所減輕,他幾乎每天都在發送各種信息過來,我都沒有辦法好好看書了。」佩金茲這時突然抱怨一句,「第二代聖劍他都帶過去了、、、」
感嘆一聲時,佩金茲看過去,「回來了。」同時,無形的力場展開,將小房間籠罩。
那具沉睡的軀體有了奇妙的律動,呼吸迅速加快,恢復正常狀態;胸口處,一片淡藍色光芒閃爍數次,如同機器的啟動般,變為常亮,散發冷色的光亮。隨後,卻是紅色光路以胸口處的藍色光源作為中心,在皮膚上擴散開了。
紅色光路自身沒有規律,如同隨意生成,色彩黯淡,不具備刺眼的屬性。它仿佛也是沉睡後的重新啟動,在皮膚上擴散開一圈,又在後背的相同位置匯集後,就徹底隱逸了下去。
隨著卡西亞的眼珠動了動,隨即睜開時,他胸口能量轉換機構的藍色光亮也熄滅般消失。同時,一股腐朽的氣息瞬間從他身上傳開,仿若原本就存在、只是一直不被其他人所看見一樣,眨眼間,一層實質化的灰白色物質將之覆蓋,如同一層厚實的角質體,將他整個包裹在了其中。
一片濃郁的霧氣同時出現在卡西亞周圍,遮擋了那塊牆角,將要蔓延出來時,大片鮮紅色火焰「啪」的一聲升騰而起,以灰白色物質和霧氣為燃料,燃燒起來。可這火焰根本沒有溫度,看似劇烈的燃燒,卻沒有任何煙霧,牆壁和一旁的書架完全不受到影響。
「不要動,看著就行了。噬星菌體燃燒不了書架,但燃燒你們卻是很輕松的。那時不把一塊身體整個剔除掉,就沒有其他熄滅的辦法在。」佩金茲提醒著身旁的兩人,「是在清理身體里的東西,大概精神世界的修復也開始了吧。畢竟又破爛了一次,戰艦殘骸都被掀掉了。」
「可惜蘇卡琉斯留在戰艦殘骸上的那一層保護了,當時還沒有顯現就被那十二個人絞成了碎塊。」
麗蘇曼和希拉瑞莉沒有說話,因為那時的記憶異常清晰,當進入那片充滿各類光線的世界時,戰艦殘骸便已經飛在半空中,解體為碎塊,形成一道洪流墜落向了遠方的干結土地。
角落處,不過數秒鐘,所有灰白色物質便被灼燒殆盡,腐朽氣息同時消失不見,而卡西亞也完全睜開了眼楮來。
「呼、、、」卡西亞環視四周,嘆息了一聲。漆黑瞳孔當中映射佩金茲、麗蘇曼和希拉瑞莉的人影後,搖了搖頭來,「看來就只有我一個人不斷奔行、忙碌練習了幾個月,而你們悠閑地渡過了一段較安靜的時光。」
「肯定不算安靜,大暴雨和寒風的聲音很大,並不能休息好。佩金茲先生說他看書都不能專心了。」麗蘇曼開口說,希拉瑞莉笑,佩金茲無言搖頭嘆息著。
卡西亞感嘆,站了起來,看了窗外一眼,這才去到房間的桌子邊,拉出一張小鋼椅子坐下,緩解著顯露而出的疲倦,「世界樹根系網絡的確還連接著大陸群,在其中,能感受到一片地方所展現出來的巨大空白。那里,應該就是遺失的大陸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