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亞的每句話都是善意的提醒。
第二天臨近傍晚,奧爾托納和金斯利因依舊站在兩旁,時刻關注周圍情況,並展開生物電感應力場,封鎖這片密林簡陋營地當中的所有信息。大暴雨下,無人前來的這片地域大抵上、本身就擁有安全的屬性。
只是,這種安全屬性正在一點點失去。昨天還站在重型集裝箱子上的兩人,這時已經去到十來米外。他們的確想要近距離觀看圓球心髒朝向能量轉換結構變化的全過程,可一想到卡西亞說完那一句「過後的三天時間,這里的溫度會有一點點高,希望你們做好準備」,圓球心髒也好,他本身也好,溫度便開始同步上升,兩三個小時便開始蒸發雨水後、、、
是主動跳下集裝箱子的,而其後發生的各種現象證明了他們的判斷非常正確。溫度的確與卡西亞說的一樣,是會有一一點點升高。只是其標準不是普通人的,而是借用了高階手術者圈子當中的水準線。
圓球心髒的溫度持續增長,到了今天上午,藤蔓箱子已在輻射出的溫度下變成了灰燼,重型集裝箱子也完全變了形狀。幾個小時,也是中午的時間,集裝箱子成為通紅狀態,緩慢變成一灘紅熱鐵水,直到遠離圓球心髒數米外才重新凝結。
此刻,既是今天的傍晚,一片鮮紅色的薄薄霧氣圍繞在圓球心髒與卡西亞周圍數米圓形範圍內,地面早已燒結成為琉璃狀。心髒的形狀逐漸由圓球朝向一塊正多面體轉變,沒有規律的紅色紋路在其上刻蝕得更深,完全浸染了進去,正在由表面朝向正中心的鈾金柱體一點點匯攏。
當紋路刻蝕成功,在鈾金柱體周圍匯集,就是完成的時候?在兩旁觀察的奧爾托納和金斯利因很敏銳地把握住此信息,每一次能被捕捉到的變化都記錄進腦袋中。但同時,他們也明白這只是單純的信息收集而已,根本沒有復刻的可能性。
野生種龍類的心髒與血肉等,組織可以得到,但鈾金柱體、熒光綠色及灰白色的兩種血液、鮮紅色的霉菌物質、能量轉換結構的具體構造、以及如何讓龍類心髒和血肉去改變的方法、能力等等、、、
似乎當中每一項都是問題,兩人心中早有答案。
當時間去到第三天中午,薄薄的鮮紅色霧氣變得更加濃郁,形狀完全固定下來的多面體心髒,以及卡西亞,在視線中已呈現模糊的模樣。高溫區在期間有再度擴張的趨勢,但天空雲層當中的凍氣能量適時被引導而下,將高溫區的範圍牢牢固定在數米圓形圈當中。
「我認為無限趨近于零的概率是一個謊言。」這時,退出二十多米外的奧爾托納感嘆著,「怎麼看,都是隨時會閃爍一片光的樣子。你肯定感受到了,我們的感知里,那片霧氣和中心處的心髒及卡西亞,危險等級已經快要達到最高限度了。」
「這霧氣,會是什麼東西?聯盟內部的一些人,肯定是知道的,不知道紅芒小姐是否被包括在內。」
金斯利因搖搖頭,回應了他的詢問,「紅芒小姐沒有向我提及類似事物的信息,或許她知道,但不能告知我們吧。另一種可能是時間沒有去到既定節點,很多信息不能提前告知給更多的成員。」
奧爾托納還想說些什麼,可精神感知中突然急速增加的危險信號讓他閉上了嘴巴。而在這極短的時間里,大片淡綠色的熒光仿佛有形物質,陸陸續續破開濃郁的鮮紅霧氣,照射到密林中的樹木上。
兩人當即加強展開的生物電感應力場,將跑出來的綠色熒光阻攔。看著被綠色熒光照射到的樹木開始枯萎,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金斯利因不忘抬頭觀察天空,見還是一片漆黑,並未有任何異常現象產生,這才松了一口氣︰「你不要說話,剛才差一點造成意外。」
「、、、」奧爾托納沒有反駁,他清楚若是天空上產生極光現象,此處整片地域都將變得熱鬧。
同一時間,跑出霧氣的綠色熒光越發明亮。隨後,感應力場隔絕的這小片範圍,大部分事物都被鍍上一層滲人的淡綠光芒。兩人的皮膚上傳來輕微燒蝕感,雖不會造成任何傷勢,甚至破不開高階手術者皮膚的自身防御,但僅是光芒就具有相當的破壞力量,同樣讓兩人有新的認識。
關于鈾金的大部分知識,即便是組織,所知道的也非常少。在卡西亞與組織對接之前,他們的研究進度,尚且處于「有希望」的狀態當中。
綠色熒光的強度沒有持續增強,陸續突破鮮紅霧氣後不久,光線的強度便在數分鐘內迅速減弱,直到最後消失掉。而同一時間,圍繞多面體心髒的霧氣逐漸淡化,直到一兩個小時後完全被心髒吸收,固定成為了一條條鮮紅的紋路。
這時,卡西亞將雙手拔出,上面的傷口正在愈合。奧爾托納和金斯利因都看見了未愈合的傷口呈現白熾模樣——那些釋放白熾光芒的東西,全是活性極高的霉菌物質。顯露在外的鮮紅色霧氣,僅是被主動降低了活性的小部分而已。
「污染、輻射、霉菌物質以及鈾金柱體、、、」兩人同時猜測著卡西亞的身體當中還有什麼東西會是他們沒有見過的,「最好的移動培養基體了。」最後的評價上,兩人大致相同。
「呼、、、」卡西亞這時吐出一口氣,他最後用手觸踫紅星紋路已穩固的多面體心髒,一層薄薄的灰白色角質從每個面上分泌而出,形成一片薄薄的堅韌薄膜,徹底包裹住心髒來。
所有光亮都消失了,心髒的跳動依舊存在,但它已如同才打磨出的新鮮岩石塊,帶著樸實與厚重感,跳動的頻率非常緩慢。
「謝謝了,奧爾托納先生、金斯利因先生。」卡西亞一面道謝,一面跳到那頭沉睡下去的圈養種龍類身上,取得身體控制權,一口將多面體心髒吞進了肚子當中,「接下來,就是十來天的安靜醞釀了。」
(本章完)